蔺老城主说的没错,魔晶是关乎各城的经济民生,可无涯的未来,甚至是苍洱的千秋基业,与他何干?
蔺九还是太天真了,若是他知道了苍洱的王位继承传统,就该知道,他的子嗣和苍洱的未来都不会在他的考量内。
相反,因为天生的隐疾,40岁时他也不会有子嗣,那时苍洱的那帮老顽固就会把他拉下台,再立新王。
试问,比起苍洱的兴衰,若是能够换来合众国的庇护,保住王位,甚至是借助合众国的医疗力量,让自己重获新生,成为真正的男人!
彧鵟觉得这样的选择题,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更遑论,血隐的价值还远远不止这些!
说不定,从今以后,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合众国,享受到从前不曾享受过的人间至乐!
而不用再窝在这个北地的旮旯里,做个土皇帝。
也许,他还可以获得武器的合法使用权,配备一支科技化的部队,借血隐为由,将东域四城一举吞并!
……
三日后,彧鵟的心腹就带来了冯州长的消息,确切的说,是带来了两管采血器,和一个口信。
“冯州长说,只要证明了血隐的身份,那些条件都不算什么!”
“哼~真是老狐狸,血样给了他们,岂不是承认血隐就在我手上?”
最后彧鵟让心腹带了几根苏晓婷的头发,然后将拟订的协议带给了冯州长。
“告诉他们,我们已经跟踪到了血隐的踪迹,只要有了冯署长本人的签字,我们必会在两周内拿到血样!”
彧鵟此刻还不知道,基因院刚刚确认了血隐的物理死亡,随着生命消逝的,是与常人无异,再无特别之处的一副皮囊。
可是,早已摩拳擦掌打算分一杯羹的势力集团,却没有因为希望的破灭而沉默,相反,因为牵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必须有个替罪羊出来平息怒火。
首当其冲的就是因决策失误导致血隐逃走的冯辅长,几乎失去了所有世家的支持,被革除辅长一职几乎就是早晚的事。
而与他同气连枝的冯州长就是在此时收到了彧鵟抛出的橄榄枝。
冯辅长仿佛看到了一根浮木,宁可信其有,至于彧鵟提出的那些要求,在他看来,与血隐的价值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
不就是要合理配备合众国落伍的武器吗?不就是要建立正常的贸易通道么?
还有对他彧鵟开设边界豁免权!
只要能找到血隐,将功补过,重新大权在握,谁会去关心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话说回来,若不是他此刻落得如此境地,若非在血隐的事上吃过大亏,说不准他早就采取强硬措施,逼得无涯交人了。
就这样短短一周后,双方就谈妥了在大地之殇交接血隐的事宜!
苏晓婷被抽了300CC的血样,她不知道其中150CC还被彧鵟截胡了下来。
“真是可惜,要不是风声太紧,我倒要试试看,这血隐的血液到底有何神妙之处?现在么~只能浅尝即止了!”
寝殿内,彧鵟拿着一只高脚玻璃杯,杯中盛着小半杯鲜红夺目的液体!
“不过,等有了合众国的医疗仓,想要益寿延年还不容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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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彧鵟担心的那样,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心腹数次往来涯之殇,已经引起了埋伏在苍洱周边各城暗线的注意!
不过,在此之前,有两个人分别来到了据苍洱边境不远的蓝松坡~
然而,令上官昊喆和姬宇宁大感失望的是,这里没有留下任何苏晓婷来过的痕迹!
得到苍洱异动的消息,对彧鵟有几分了解的姬宇宁多了几分沉重,携着其一几人向苍洱在涯之殇的渡口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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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普通的清晨,如苍洱的许多个清冷的冬日一样,灰蒙蒙的天空下,是一片昏黄颓败的建筑。
至少从皇宫中,乘着一架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飞艇的苏晓婷是这么觉得的。
一路向大地之殇飞去,就好像历史加速倒退般,从文明走向贫瘠,再到原始的荒林之上。
让苏晓婷觉得,来到这里的几个月,竟像是被禁锢中的自己生出的幻想罢了!
飞艇只用了不到20分钟,就停在了涯之殇旁,被称作‘渡口’的地方。
苏晓婷刚一迈出飞艇,还没来得及被这条横亘在眼前的,大地之上的巨大疤痕所震撼,就听见裂谷的彼岸传来‘隆隆’地飞艇行驶声。
不知什么原因,大地之殇上方,好似比别处更加沉闷阴郁,有散乱的光柱透过薄雾,汇聚在苏晓婷身上。
而在涯之殇对面,隐约可见十几辆飞艇、悬浮车的轮廓,苏晓婷苦笑一声。
若不是这里无法连通信号,恐怕这些飞艇还要增加数倍不止。
这一次,等待着她的又会是什么?
严冬让呼吸间腾起了气雾,苏晓婷不自禁的看向两边。
没有教官的影子,更没有……那个让她放不下,却又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的身影!
苏晓婷正前方的军用飞艇中,看到系统对眼前女子的的扫描对比吻合度为100%,马督长激动的差点背过气去!
“这个什么城主,怎么不拉着她?万一血隐有个什么闪失,他陪得起吗?”
一边一叠声地下达了指令,“通知冯辅长,血隐身份已确认,可以启动收网程序!
驾驶员,赶紧停在他们旁边,快!”
因为这架军用飞艇的庞大体积,在靠近彧鵟他们时形成了漩涡状的风带,让两人无意间拉开了几米距离!
突然,一声巨响,伴随着山崩地裂似的震动,从苏晓婷脚下的地面传来,并以摧枯拉朽的力量,顷刻间将这块崖岸轰为渣土。
而更远处的飞艇,则能更清楚的看到,以目标人物为中心,涯之殇的边缘发生了剧烈爆炸,血隐及几名陪同人员,被爆炸的冲击波,抛向了裂谷!
变故来的太快,以至于除了震惊,所有人一时间只是眼看着暴起的灰尘,很快盖过了那几个被波及的渺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