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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吞噬之焰 下(1 / 1)

峡谷东边突然传来阵阵浩荡的步伐声,于此时,数道强光手电射得所有人眼花目眩,紧接着数百身着草绿色戎装的士兵全副武装将众人团团包围。

杰克在人群中悄悄叮嘱洛云一会他们问什么如实回答不要紧张,洛云点头。

一胖壮汉子走到众人面前,敬个标准军礼:“我们是驻L7820×部队,大家不要惊慌!”这喊声似震得峡谷嗡声作响。

其后议论声不断,秃顶洋洋得意地对周围人说他早就知道政府会派人来。

那胖壮汉子说完便退至一旁,一个带着方框眼镜的年轻人由强光之后缓步走出取而代之站在众人面前。

“今晚的事大家不必惊慌,我们会保证大家安全!”随后他看眼坑内深陷的太空船,深吸口气后对众人道:“大家别吵,我问些问题!”

“有没有人进去过太空船?”眼镜男用手扶下眼镜架子,看着众人。

听闻这话,秃顶立马用手指着洛云与杰克大喊:“是他!是他!就是他们!”众人齐刷刷朝洛云二人看去,洛云突然觉得这个年近五旬的老男人面目可憎。

眼镜男目光灼灼,当他看到杰克时竟不由轻咦一声,旋即便行至杰克面前:“先生,看来今晚您得陪我们接受调查了。”话毕他摆下手,几个士兵即刻将杰克围拢。

“随你们,调查完我之后你们也会被接受调查。”杰克冷声威胁。

“汉语很不错。”眼镜男轻轻一笑,继而到洛云面前:“你是什么?”

“我……”洛云不知怎么回答,借着月光,他看到那副眼镜镜片似有白光一闪而过。

“哦,我问你的职业?”

当洛云回答自己是学生后眼镜男看着太空船又问:“那里面是什么?”

“一个巨型雕像。”

当秃顶支耳听到洛云回答后,不由对众人大喊:“太神奇啦!我知道太空巨型蔬菜,巨型水果,没想到雕像也能在太空变成巨型,咱国家的发展真是日新月异呀!”众人又开始议论,胖汉又一声暴喝盖灭了众人惊奇的火焰。

眼镜男陷入思考,随而他将洛云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后道:“好了,没你事了。”之后他到胖汉身边说了几句。

那胖汉敬个礼后即刻下达命令。他将士兵分为三批,一批护送众人原路返回,一批固守此地等待相关部门抵达,自己这批则带这个外国人返回驻扎地。

当人群心有不甘准备返回,洛云听到那秃顶又大肆宣扬开自己早就看出那外国人像极间谍之类云云,洛云恰时发现冉如柳和葛奇竟也在人群不远处。他望见葛奇凑近冉如柳耳旁说了几句,其后月光明晰,明晰得自己分明窥视到那双眸子中的一丝厌恶与不解。

月如冰盘,镶于峡谷顶端灿烂的星河中心,冷光乍泄,偶有只不知名飞虫落入嘴中,洛云竟无知觉地将那虫子咀嚼咽下,其后苦味在全身肆意蔓延。

屋内灯光昏晦枯黄。

一人、一床、一酒、一包,孤零零摆在这个狭小的木制空间。

洛云从刚才快步回到宾馆到现在,便似樽雕像一直端坐床头。

他突然感到周围如停尸房般的死寂,便不由昂头看看屋顶几根椽条以证明自己还活着。这动作惊起几只方才一直附落在洛云身上改吸血为吃肉的山蚊子,顿时蚊声大作使屋内多了几分活泛。这时洛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掏出从离家到现在一直调成静音未打开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时间已近零点,洛云心疑杰克为何还不回来时,竟发现有二十四个来自父亲的未接来电。

沉吟良久,他把电话拨过去,滴滴两声之后电话便通了。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今天是补录的最后一天!”电话那头的第一句便是咆哮般的质问。“你现在在哪?”

“我、我在天越山。”

“天越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转悠!”洛云甚至能闻到电话那端的火药味儿。“这几年父母由着你你就肆无忌惮了?洛云,我告诉你,你到外面转有本事就别回来……”

没想到父母都是如此,洛云感觉自己不被所有人理解一般,他感到一阵心酸。他思索良久,继而缓缓答道:“我不会回来,也不会再上学。”

“好好!好啊!”

“你以后别再进我这个门。”

“我告诉你洛云,离了我们,你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你记住,你就是个废物!”

废物?一事无成!?他突然回想,这几年自己如个傻子般拼命努力,却永远一事无成,昨天及今天种种打击,令他几近崩溃。

“这两年你吃穿都靠父母,父母供你养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整整二十二了!你知不知道我单位上和你同龄的同事儿子都已经工作结婚了!每次在外面谈起孩子,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都抬不起头……”

电话那头仍怒不可遏骂着,洛云将手机贴在耳边静静听静静想,废物嘛!到底是这世界容不得自己?还是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底注定一事无成的废物?呵呵!洛云突然感觉电话那头很可笑,自己很可笑,这个世界很可笑,自己就是个废物嘛,呵呵!

良久,洛云突然狂笑起来,他将手机紧贴嘴唇:“爸,你说对了,我就是个废物,你的儿子就是个废物哎!哈哈……”

手机被狠狠掷出,洛云继而一边狂笑一边抓扯自己头发一边发出呜呜哭吼。

“哈哈,我是废物喔,哈哈,呜呜…我是废物哎……”洛云彻底崩溃。

他眼角余光扫到已被摔得支离破碎的手机,那些碎片经灯光折射,在墙角发着凄惨的黄光。其后,他疯狂抓起床上那瓶似血的红酒疯狂灌入肚腹。很快他便感觉地转天旋,躺在床上昏沉睡去……

漆黑密不透风的某处屋子内,已兀自坐了很久的杰克感到一丝压抑。忽而一声响动,整间屋子豁然一亮,由屋顶刺下的强烈白光令他眼睛一痛。

开门声吱响,随后眼镜男缓步入内坐于杰克眼前,屋门又被重重合上。

“你们无权扣押我,我只是个记者,我有合法护照!”

对于杰克的抗议眼镜男并不理会,反而微笑道:“你说我该叫您来自E的杰克,还是来自M的鲁道夫,恩?先生?”说罢他扬扬杰克的摄像机。

杰克一愣,随即蓝目翻转也跟着笑了:“你们可真是老奸巨猾!”

“这个成语可不适用于我们喔,韬光养晦更为贴切!”眼镜男扶扶镜架,继而道:“我是C国航天局特别行动部李浩然,在M留学时曾听过您几次讲座,照常说您应该算我的半个老师。”

屋内空气似乎没刚才紧张,但四壁依旧不透风。

“说真的,我很好奇为何一艘太空船错误降落会引您千里迢迢到这儿?”李浩然直切主题试探着问。

“那是属于M国的航天器,你们无权过问。”

李浩然狡黠一笑:“但那上面也没写你们的名字,先生。”

李浩然的无赖回答使鲁道夫有些恼怒:“那里面的东西交给你们是种浪费,你们太墨守成规。”

“但它却选择降落在了这里,鲁道夫先生。”

“李浩然先生,我认为贵国还是将那东西交给我国比较好。”

“不早了,鲁道夫先生先休息吧,等上级部门完全到达后我们会给你自由。”李浩然指指屋内墙角那张床,准备起身外出。

“李浩然先生,我们两国合作研究也未尝不可,相信我,这个研究将会颠覆物种起源!”见李浩然要离开,鲁道夫不由一阵心急。

听到这话李浩然暗吸口气,但却故作平淡答道:“哦,你说的提议我会向上级反映。”

鲁道夫看着已打开半个口子的房门,苦笑道:“没想到我千思百虑,到最后却低估了贵国人群的旅游热情和围观人群的好奇心,呵呵!”

李浩然:“……”

其后李浩然说句先生晚安,那门又被重重合上。

……

空间内唯有一望无际的黑暗,黑暗到洛云竟发现不到自己的存在。远处似有一团光亮,他尽力去看,发现那亮光离自己愈来愈近。

一个人,静静悬浮于黑暗之中,通体闪耀紫色光泽,似乎在尽力抵抗着黑暗吞噬。

当洛云靠近他时,竟发现此人竟渐渐侧扭过头。

紫色近乎透明的嘴唇若鱼嘴张合,似对洛云说着什么,但这声音也似被黑暗所吞噬。

那面庞紫光闪耀,对洛云一笑,继而紫色的荧光在洛云眼前弥漫开来。洛云发现那具紫色躯体竟开始慢慢消逝,紫色粉末飘散,荧光点点,有点呛人。

教室内,安静异常。洛云发现冉如柳静坐自己身旁。

“如柳,这道题怎么做?”他转捏着手中的笔。

“傻瓜,你仔细看,这道题……”

那双恬静的瞳子看着他,几缕青丝抚至自己嘴边,幽香沁鼻。

“云云,这次不错,今天我要亲自犒劳你!”洛云身置家中,父亲笑吟吟拍拍他肩膀,继而走进厨房。

“老洛,你悠着点别炒焦了。”母亲对厨房大喊,继而又对他道:“云云,去学校后可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呛鼻的气味由厨房传出,继而传来父亲的喊声:“哎呀,又白忙活了!”

……

洛云猛然一动,随即惊觉,才发现刚才仅是些光怪陆离的梦罢了!

原来自己最想要的只存在于不可触摸的梦中!他眼眶有点湿润,心中无限凄凉。但他忽而发现梦虽是假的,但呛人的气味是真的!

头顶似有黑烟无声翻滚,一股特有的木头烧焦气味逐渐扩散。起火了吧?洛云心想。他尝试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体与头脑同样昏重。

深夜沉静,洛云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若有若无的男女呻/吟。

这声音似乎夹杂着废物之类父亲骂声强行不断灌入洛云耳际,他感觉脑袋如炸裂一般疼痛,继而他撇见床尾一缕火苗悄然爬窜上来。

洛云没有动,他心想,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他于是再次昏昏睡去……

洛云再次睁眼可以说是被疼醒的。

当那红黄的火焰开始舔粘上自己双脚并即刻朝着双腿缠绕开来,洛云疼得全身颤抖,他咬牙咬得满嘴腥甜,却依旧没有吭声。

火焰升腾,将整张床紧紧围裹,洛云没注意到自己裤兜内那个黑色珠子竟开始闪耀着希冀的紫红色光芒。

腿部的焰火疯狂爬窜,继而抓噬到黑珠之上。顷刻之间,火焰如同遇到燃油一般,兴奋地将洛云全身吞尽。

此时此刻,洛云才体会到书中看过的凌迟,他感觉全身如同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刀割一般,他觉得这要比凌迟强上千万倍!而且这痛感无法适应且愈加强烈。终于,他跳下床来在地上翻滚不住疯狂嚎叫企图减轻这种痛苦……

火红焰光中间,一个被紫色火焰完全包裹的躯壳正在无休止地痛苦挣扎。紫焰上窜,无休止地吞咬着周围升腾的赤黄火焰,愈加升腾!

火焰吞噬万物,吞噬黑暗,使星月黯然无光。外面的人有种错觉,这火焰似要吞噬一切,毁灭一切!

宾馆周围,人们仓皇逃窜,他们庆幸,同时清楚那个此刻那个被火焰包围的宾馆内绝无可能逃出任何生物。火光映红黑穹,火焰高耸炫耀,似乎在挑衅周围矗立的山峦。

屋内,一对全身赤/裸相拥而睡的男女由甜蜜的梦中惊醒。

“我cao!”那男的赤身跳下床,随便找件衣服裹住下体后惊慌地四处张望。

四处一片火海,屋顶火焰肆无忌惮蒸腾翻滚。

“快走!”他伸出只手欲拉起那个尚未醒悟过来的对方,其后两条被火光映红的手臂结合在一起。

咔嚓…屋顶一根碗口粗的燃烧椽条突然断裂,正好砸在那男人棱条分明的前臂处。那男人感觉手臂灼痛难耐,痛号一声后,他彻底放开那只温柔孱弱的手臂,咬咬牙愧望了眼那双不解的眸子,找只裤衩捂在嘴上找个火势较小的方向冲了出去。

“葛奇,不要离开我,不要!……”

这女的撕心裂肺地朝前方喊叫,换来的却只有肆意升窜的灼焰,良久,那双绝望的眸子中,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墙角,冉如柳蜷作一团,偶有燃烧的木块从屋顶掉落在她身旁。她毫无惊觉,赤/裸的躯体瑟瑟发抖,迷惘的眼神看着地上朝自己一寸寸蔓延的火苗,嘴中断续喃道:“不要离开我……”

黑烟翻滚,炙光袭人,火焰肆无忌惮舔食着周围一切可燃物质,脆干的木梁在火焰吞烧之下发出阵阵爆鸣,如恶魔在兴奋咆哮。

一具通体紫色火焰的直立躯壳忽从汹涌的火浪冲出,为她抵挡住周围兴奋咆哮的火焰恶魔。它呈“大”字形伫立在她前方,如一樽紫焰燃烧的雕像般纹丝不动,无畏地守护着那团暇白似玉的身躯。

四处飘散的浓烟和她周围一切焰火开始源源不断被那团紫焰吸食,缕缕紫色火苗在那具躯壳之上一张一弛剧烈抖动,冉如柳忽然感觉那团紫焰似乎痛苦异常……

终于,火势减小,那团似人般屹立的紫焰也开始逐渐消退。

终于,那紫焰如蜡烛燃尽一般,慢慢缩做一团。

一朵紫色花火在这个世界绚丽绽放,抑或在庆祝,抑或在留恋。其后,它燃烧殆尽,销声匿迹。

此刻,冉如柳的面前,圣白似云朵模样的一团粉尘散落地面。很快,那团雪色粉尘被气流冲散,全然不见。

冉如柳突然哭着笑了……

李浩然一/夜未眠,火灾发生时,他尽可能抽调一切人员指挥扑火,终在东方露出鱼肚白时才遏制了大火的继续蔓延。

无独有偶,当火灾最严重时,西北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随后驻守坑顶的士兵打电话过来说坑内发生剧烈爆炸,太空船被熔得一丝不剩,只留了具糙黑的巨型兽颅。但李浩然怎么也想不通的是用作航天材料的钛金属竟会因爆炸而气化得无影无踪。

一具具被烧得残缺的焦黑躯体在黎明时刻被断续抬出,眼前的惨状和腥臭的气味使大部分人呕吐不止。

而后,那残垣断壁深处竟奇迹般的抬出个幸存者。当李浩然过去安慰这漂亮女孩时,却发现这女孩口中不住喃喃自语:“烧成灰了,烧成灰了,嘿嘿…”她口中说着说着竟不由咯咯笑起来。

那双之前如水般纯净的眸子现如今却似蒙上一层灰尘,黯然无光。李浩然看看这个不断痴笑的女孩,不禁叹了口气。

冉如柳疯了!

此时又有士兵报告说鲁道夫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悄然逃走,李浩然听后只是随意说声知道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想,该走的迟早都会走。

噩耗传至云父云母处,丧子之痛如山洪暴发流泻,在经过一段岁月后便终于沉淀下来,继而这种痛苦缓缓流淌。

约三月后,经C国内专家研究发现,除极其微少的不知名物质,那具黑色的兽颅和人骨同地球生物骨骼的物质组成基本无二,而据碳12递减检测发现那骨架与现如今时段相隔数十亿年以上!这个发现在世界上引起不小的轰动,但各国科学家对这种史前文明存在的说法仍参差不一。

又经C国专家开会研究,终于将那个时期定名为——玄古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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