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这是怎么了?!”北黑推开房门,却看见满屋弟子无精打采,全都瘫软在床。
“北首领,我们中毒了,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啊!快想办法帮我们解毒吧!”有弟子诉苦道。
“南守门危急,我们却是爱莫能助,多亏北首领你们赶来相助。”
“是啊,是啊,南守门怎么样了?”
众弟子纷纷挂记着南守门的安危,都关切地问道。
“众同门兄弟放心,南守门之波澜现已平息。对了,我二哥他怎么样了?”北。
“南首领已经离山十数日,现在南守门事务由罚罪师兄代为打理,罚罪师兄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我们也是一直未见他出来。”一个弟子回道。
“怎么回事?天山门规,四守门不得轻易离守,二哥他不会不知道,那他因何而下山呢?”北黑心里默想,却也未多言语。
“你们分别派人去看望其他兄弟,好生照顾,尽量找到解毒之法,我去罚罪师兄的房间看看。”北黑吩咐完随行的北守门弟子,自己急匆匆赶去罚罪师兄的房间。
“当当当”。
“进来。”罚罪师兄从中应道。
北黑打开房门,果不其然,罚罪师兄也像其他弟子一样,卧倒在床榻,不便行动。
“罚罪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黑迎上床前,担心地问道。
“哎,我们遭了他人算计,我怀疑是喝了天池之水,有人在池里下毒。只有没喝水的弟子未见中毒迹象。”罚罪师兄靠着深厚的内力,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
“会是什么人呢?天池地处南守门心腹,外人难以靠近,难道说天山出了内贼?还有,我二哥出山做何事情?”北黑疑惑道。
“下毒之事容我们稍后查清,南赤兄弟出山之事稍后容我慢慢与你说来,当务之急是先替众人解毒,我已令几个弟子一起炮制解毒之法,不知进展如何。”罚罪师兄道。
“罚罪师兄你也不必着急,我看此毒虽然厉害,暂时却要不得人性命,我派弟子下山去寻个医法高明的郎中来,帮助众弟子解毒。你先在此调息,我去看看其他弟子。”
“也好,如此就劳烦北黑兄弟了。”
山上。
话说西白出招直取黑一,湘然在旁看出其中不妙,赶紧大声止之。原来湘然看出那黑袍人招法诡异,内力骇人,西白如此近身搏打必将凶险非常。只是西白此刻哪里听得进去,况且他也不及停下。西白以掌运劲,转而将劲力移送到右拳,旋即已飞至黑一跟前,挥拳直向黑一膻中打去。黑一见西白攻来,犀利的眼睛露出凶残的目光,扬手一剑,砍向西白颈项。
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蕴藏了黑一深厚的内力,西白并未十分在意,凌空翻身躲避,不料剑气锐利,未待剑至,剑气已达,尽管西白已经闪开,却还是被划出了一道血口,所幸伤及未深。
西白有些踉跄地落在地上,心里开始更加谨慎起来,紧紧看住黑一不放,而黑一也用锐利的眼睛紧紧盯住西白,两人就那样仇视着,半晌无声。
湘然看出西白和北黑两人之间的差距,但又不好过于直白地劝说西白退阵,遂走过来对西白低声道:“前辈,我们眼前这个黑袍人武功诡异难测,多加小心为好,不如让我来试探他一下。”
“小兄弟你的一片好意我西白心里自知,但是我也绝不是那种临阵脱逃、畏缩不前的懦弱匹夫,那样会让人笑话我天山无人!”西白语气坚决道。
“我知道前辈英勇无畏,但是依湘然所看,前辈应尽量避开近身搏击,况且对方手中有剑。而且湘然记得,前辈的飞针暗器迅疾无影,何不用之?”湘然此话意在提醒西白,切莫近身与之相抗。
西白此刻静下心来,听到湘然此番话语才想起来,方才被怒气冲昏头脑,竟然忘记使用飞针这出。正想间,一个黑衣人挥舞着钢刀从湘然后面砍来。湘然感觉到背后的刀锋戾气,运起真气,正想接下此招,不料眼前几根飞丝一闪而过,那黑衣人无声无息,立马就死掉了。湘然看向西白,虽然不想因此而让西白取那人性命,心里却还是默默一阵感谢。
西白冲着湘然点了点头,转身又望去黑一方向。忽然,西白抬手而起,一把飞针射向黑一。常理说来,这么快的针、这么近的距离,几乎没人可以躲开攻击。黑一确实也躲之不及,何况他身体受伤,但是他到底绝非泛泛之辈,只见他长剑在手,圆活旋转,速度之快,仿佛在他身前形成一道炫目的剑影壁垒。飞针打在剑身,竟然无孔可入,瞬间散落一地。
“好功夫!”西白赞道,接着又随手两把飞针。这次西白所发飞针手法不同,只见两把飞针竟然以弧线飞射而出,左右分取黑一。黑一见势紧急,伫立不动的双脚终于跳离了地面,点地而起,躲开飞针,随即挥出两道剑气,迫着飞针改变方向而射向地面。“噗噗噗……”,飞针入地,不见其形,可见力道之大之深。黑一又落回到地面,伤口因为方才的剧动而加痛,又渗出血来。这时,却见黑一诡异地斜起嘴角,然后衣袍一抖,长剑高扬,潇潇洒洒、纷纷扰扰剑影起,剑气寒骨迫心魂,百道剑招一瞬之间汹涌袭来,好似一张无形大网拢向西白。
“快躲开!”湘然看见西白情况危险非常,一边大声呼喊,一边移形换步,挡在西白跟前。剑网倾覆而来,此刻西白已经被剑气压得呆在那里,而湘然已然运足真气,聚在掌中,以排山掌中的平地突山式去挡下攻击。硁硁然,百道剑气纷纷砍在湘然掌上半米之处,震得周围人踉踉跄跄地不能站稳,只得罢斗,纷纷看向湘然和黑一这边。猛烈的攻击终于停止,湘然缓缓拿开架在头上的双掌,前后左右打量一番,然后才长舒一口气,道:“真是可怕的威力啊,还好挺了过来。”
黑一此刻面容冰冷,表情僵硬,回言道:“原来有高人在此,真是失敬!”说罢,冷不丁地插剑入地,地面从剑身处开裂,蜿蜒着伸向湘然。“吃我一招狱唤剑!”黑一吼叫道。
湘然也有些猝不及防,心下不敢丝毫怠慢,先一把推开西白,自己则赶紧以轻功退避,怎料那剑法迅猛锋利而无阻,从下盘纵砍湘然。一时之间,湘然不知以何种招式抵挡,退避际顺势翻转,以掌抵足,只能还以排山掌尝试接下。
“五岳连山!”,湘然喝声道,接连发出五道内力浑厚的掌法:东岳泰山巍峨坐,西岳华山险中立,南岳衡山秀轻行,北岳恒山幽独飞,中岳嵩山峻如卧。湘然边退边打,依次将五掌发出,几式掌法完全迥于一般掌法,威力自不必详说,竟纷纷将黑一犀利的剑招化去。湘然之所以不加以躲避,是因为他看见黑一此招竣猛狠辣,若是他不引之抗之,许多人命就会遭到摧残。但抵抗时又不能采用硬碰硬的方式,两道非凡之力相抗之际必然会迸发出惊人的余波,如此死伤又是无可避免之事。湘然心下想得明白,遂将掌法的力道控制在恰好,每掌一出,只是化去部分剑气,循序渐进,缓缓克之,五掌打完,正好抵消所有剑气。外人仅仅是看到湘然在节节退却中,用了五掌才制住黑袍人一剑,可他们哪里知道,湘然能将武功把握到如此火候,这是何等武学修为。
人群中,有一人,仅有一人,看出湘然真意。黑一用深邃的眼睛望向湘然,他看到眼前这个少年稚气未泯,清俊的脸庞安静祥和,一双眼睛清澈而纯净,看不出丝毫戾气。他不明白,这般柔美少年怎会有此等造诣。
湘然看见黑袍人正寸光不移地看着自己,心里竟有些尴尬之感,遂对黑一道:“湘然不知前辈与天山有何仇怨,但是希望前辈就此罢手,不要再平添死伤。”
“无仇无怨就不能杀人么?!”黑一冷言道。
“噢,既然没得谈,那么前辈您说怎么办呢?”湘然因之前和黑衣人打交道,知道他们不是善类,过多言语恐怕也是浪费口舌,遂如是说道。
黑一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应声,一张冷峻的脸死一般的沉静。突然,黑一挥动手中长剑。众人心下一惊,以为他要狂剑横扫,纷纷做出防御之势,谁料黑一竟将长剑收入剑鞘,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不要害怕,我今天杀人杀累了,可以就此离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黑一说完,把目光转向湘然。
“十天之后,我要你去百里之外的迷踪竹林。”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