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李勇喝了一杯奶茶,李勇有点惊奇又高兴地接过,一下子又似乎对我热情了些许,直接就问朋友问同学的,帮我打听陈琦和孙浩的现状。
我走在他后面,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大一的向奕那么积极地想要融入,想要得到别人的好感,总是出钱请大家喝着吃那的,可说到向奕,却还是没有一丝善意。
而楚月。我用楚月的手摸了摸楚月的脸,她的皮肤光滑细腻。而楚月,只要微微表示善意,却会让别人那么珍贵地感激。
这个世道,这是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为何总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在?
从李勇那得知,张婷的好朋友陈琦竟然被X大保研,现在学的是新材料方面的东西。
“新材料!张婷也是理科生吗?”
“是啊,对了,她和向雨晴有一段时间关系满好的,我好几次看见她来找向雨晴。”
来找向雨晴!之前那段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张婷和向雨晴俩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让向雨晴预测到张婷的自杀,从而那么果断地找了我这么一个背黑锅的。而陈琦和孙浩在其中又了解什么,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叹了口气,跟着李勇竟然真的找到了陈琦。
陈琦短发,没有化妆,单纯的短裤与衬衫,还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从李勇的话语中听闻我的来意,她猛然看着我,眼中有一种震惊与惊恐,她强压住那股情绪,假装镇定地推托有事,急匆匆就要走。
我越过李勇,拦住她的去路,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你怕什么?原来你是知道的,张婷想要报复的人还高兴地活着。”
我看见她的眼滑过半个恐惧,睁大的瞳孔里倒映着楚月美丽的面容,楚月的外表却在我的内在里被演变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我们谈谈吧。”
我要求去陈琦的寝室谈,她犹豫片刻便答应了,她似乎已经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看着我的时候,也再无过多的紧张,只是惊恐仍在,而我无所谓她对我的态度。这也是我与曾经的自己最大的不同。
我们不能委屈自己去满足任何人,没有这个能力,也不会有这种现实。我们只要活好自己,不背弃良心,不违背大道,这一生下来也算是个好的了。
陈琦的寝室打扫的很干净,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不看我,我便坐在她室友的位置上,不算大的寝室倒映着我们俩的呼吸,我冷哼一声,打破寂静。
“我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她开口了。“我梦了好几次,有时候竟然还梦见是张婷亲自过来,质问我,为什么我要保持沉默,为什么不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为什么?”我轻轻地问,像是在问她,也在问自己。
“既然你知道,你就应该也知道向雨晴的可怕,我斗不过她的,她竟然连替罪羊也找好了,那个女孩竟然也乖乖被她背黑锅,连孙浩也帮着她,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帮着她,张婷也就被她逼死了。我不想......我是.....我是.....我真的不是不想帮张婷.....。”
“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替罪羊是帮向雨晴的?”我不敢置信我听到的这一点。
陈琦抬起头,短发让她看着很决绝与果断。可她一说话,便是软绵绵的暴露了她的本性。“因为那个女孩她用她自己的QQ假装是向雨晴,还一直激怒张婷,即使最后她被劝退,她也不会把向雨晴供出来,你没看到她在校领导面前没说任何一句话就出来了,然后就真的整理东西回家了啊!我那时候就在办公室外面偷听,我还一路跟着她回去,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乖乖地回去。”
她的话像是一个闷雷把我的世界都轰动,我看着她的嘴巴一开一合,看着她的眼睛中有着恐惧与哀悼,有着悲伤与自责。可我就像是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一样,我觉得向奕的灵魂在叫泣: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可其实,就是这样的吧!当我真的去很仔细的回想,才发现我冲着向雨晴质问,冲着她咆哮,甚至扑过去打她,可当事情到了最后,当她狼狈地被我揍到地上,当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我,那双被我打肿的眼睛里还带着怜悯。我记得她说:“反正你读大学那么痛苦!就回家去吧!”
然后她挣扎地爬起来,跑出寝室,我呆坐在位置上,听到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针对向奕的,我只是觉得我该这么做而已!我真不知道她会被劝退,都是我不好......呜呜呜!”
哭你妹!!我一怒而起,冲出去,抓住向雨晴的衣领,正想冲着那张漂亮极的脸打下去,我的拳头被拦住,是我们班的两三个女生,她们按住我,而后赶到的男生一些扶着柔柔弱弱的向雨晴,一边就冲着我骂起来。我蜷缩在墙角,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脸,看着那些难听不入流的话语。“大学....我不读了,不读了!”
然后呢?然后我就走了。我没有赢,在现在的我看来,那时候的向奕输的彻底!
“你不懂的,其实不是。”我只能对着陈琦没有力气地解释了一句。“给我日记吧。我相信张婷也不愿意这本日记成为你的负担,所以就由我来替你保管吧。”
陈琦竟然直接从桌头抽出日记本交给我。“我一直都想会是谁来拿这本日记,没想到张婷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我不能替张婷做的,真的只能拜托你了!我知道张婷不会原谅我的,你不用安慰我。我真的一直在等你.....从她离开人世之后,我一直都在等你,我怕你找不到我,我才选择保研。”
陈琦说到后来,字字悲泣。我不知道她到底在等谁,或者那时候当她劝不住张婷的时候,张婷可能告诉她会有人帮她,用自己的死亡来惩罚向雨晴,只是那个人没有出现,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我没有能力去安慰陈琦,我也没有立场去说她的对与错,我只是拿着日记随手一翻,便看到最后一页被人撕去。我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便离开了。我问她:“最后一张是张婷的遗书,上面应该明显写着向雨晴促使她死亡的,是不是?那你为什么要撕掉这一张日记?”
我看着陈琦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掉下来。她嚎啕大哭,断断续续地说:“不是.....不是我撕的!.....不是我!我劝不住张婷,我劝不住她不要去喜欢孙浩,不要.....不要因为孙浩.....如果不是孙浩,她不会那么那么恨向雨晴!.....因为向雨晴一直吊着孙浩.....她.....她,她.....呜呜呜呜!她替孙浩不值,才会和向雨晴交恶,她嫉妒向雨晴.......向雨晴也不是好人,她明明知道张婷那么喜欢孙浩.....还,还和张婷打赌,孙浩肯定是选择向雨晴的!.....我可怜的张婷啊!张婷!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可你应该也不会想到!你留下来的最有利的证据竟然会被孙浩撕走吧!.....他骗了我!他骗了我!是我不好!.....。”
我在离开之前,我还能听到陈琦的哭声,她像是要把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与自责都发泄出来。张婷已经走了,没有人再有资格去评论她,也没有人再有资格去评论陈琦。
而我.....我抱紧怀中的日记本。我要知道当初的前因后果,我知道张婷的日记会告诉我,而张婷,我会找到孙浩,帮你,也帮我自己问清楚他那时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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