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华黎道:“可那狼……奸滑的很,我们若是增加人手,只怕他便不敢来了。”
莫风道:“如此,只有用诱饵了!”
者勒蔑道:“好,便由我去!”
莫风摇头道:“你往哪一站,那狼还如何敢来?需得找一个瘦弱无力的人才好!”
木华黎道:“可那阔阔出一番言语,如今普通人谁还敢去。”
莫风道:“看来只能我去了,正好了结先前的恩怨。”众人不知他所谓恩怨是何意,不过想想有众人埋伏在侧,想来也不会有事。
等到夜幕再次降临,莫风独自一人出了斡儿朵,在一处乱石堆前停下,坐在大石上,从怀中摸出那柄碧绿的玉箫,吹奏起来。箫声哀哀,远远传出。
一曲终了,莫风已是面色涨红,气喘吁吁,使劲咳嗽了几声。抬头却见那两头狼正在不远处缓缓向自己逼近。莫风心中暗喜,却是装出恐惧之色,向乱石堆里面退了两步。
那两头狼张口咆哮,加速向莫风冲来。猛听得“砰砰”声响,乱石堆中射出两只羽箭,一左一右,速度都是极快,那两头狼反应却也不慢,闪身欲躲。可惜左狼躲避不及,正中前腿。
乱石中窜出几个人来,正是成吉思汗等人,那两只箭分别为成吉思汗与哲别所射。成吉思汗的箭术虽比不得哲别,可也远非其他人可比,没想到还是被躲了过去。
那两头狼转身便逃,众人也不管莫风,追了上去。莫风独自坐在大石上,看着月光,心想:“那狼的速度如此之快,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追的上。”
正想着,却见那只受伤的狼又转了回来,莫风大惊,此时既没有树洞,也没有蒙古士兵。莫风虽习得那招“风狼疾步”,可惜内力不足,施展不来。便如同幼童习得高深剑术,却拿不起剑。
那狼猛扑过来,却忽然摔倒在地。莫风大奇,透过狼躯向后看去。见一个白发老者,衣衫褴褛,正剖开狼的腹部。老者只有一只右手,动作却是极快。莫风尚未反应过来,独臂老者已经从狼腹中取出血淋淋的一物,放入准备好的一个大酒坛中,盖上坛盖,这才抬起头来打量莫风。
莫风施了一礼,道:“多谢前辈相救!”
独臂老者却是不答,道:“你快死了,知道吗?”说的却是汉语。
莫风面上一窒,点头道:“知道!”
老者面色一动,道:“你不怕吗?”
莫风摇头道:“生死有命,怕死的又未必能多活几日。”
老者面露讶色,道:“小小年纪,倒想的通透!也罢,我便试着救你一救。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莫风心中一惊,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老者面色一沉,喝道:“你问我名字做什么?你是什么人?”
莫风一愣,心道:“他只怕是在躲避仇家,不敢透露姓名。”忙解释道:“听先生方才所言,必是杏林国手,是以一时激动,并非有意冒犯。”
老者见他态度诚恳,脸色稍缓,道:“我的名字,连我自己也已经不记得了。你也无需置疑我的医术,这天下能治你这病的,只怕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反正你也活不了几日了,不如便让我试试手。”
莫风心道:“合计着我的性命不过是个试验品罢了!”不过既然有一线生机,自不能放弃,点头道:“前辈尽管尝试便是!”
老者递过一个药丸,道:“你这是沉疴,只怕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
莫风曾听父母说起过,点头道:“不错,我娘怀我之时受了极重的风寒,我一出生便是如此了。”
老者点头道:“这便是了!你这寒邪入体,肺气失宣之故。若是早治,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拖了这么久,肺已坏去大半,想要恢复却难。且先服下这粒药丸再说。”
莫风此时已经信了九成,依言吞下药丸。
那老者手指连点,在莫风几处穴位上度入真气,莫风只觉得暖烘烘的颇为舒服,呼吸顺畅了许多。
莫风施了一礼,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者摇头道:“还早得很!你这是沉疴,非一日可医。你每天这个时候便来这里,我再与你慢慢治疗。我真是好奇,你是如何活到今日的?”
莫风未待回答,老者眉头一皱,道:“切记不可食用寒凉之性的药物。”说完闪身便走,转眼消失不见。
莫风正自不明所以,却见成吉思汗等人回转。
众人来到面前,木华黎奇道:“这只母狼怎么会在此处?我们追了许久,本以为让它们给跑了。你却是怎么杀死它的?”
莫风寻思,那老者显然并不想被人发现,我自不能说出去。正想着借口,忽听一声凄厉的惨嚎,那头离去的公狼快速冲来。
众人大喜,弓箭齐出,那公狼尚未到面前便被放倒在地。那狼却不甘心,眼望母狼的尸体,费力的想要爬过去。
众人沉默不语,也不再动手。莫风暗叹:“想不到一头畜生竟有这般的情义!”
一个壮汉看不过去,抓住公狼前脚将它拖到母狼身边。这壮汉乃是成吉思汗的亲兵统领纳牙阿。力大无比,曾单手拉住三头牛,拖一头狼自然不在话下。
那公狼“呜呜”悲鸣,眼中竟留下泪来,很快便也死去。
成吉思汗叹道:“带回去吧!”
众人上前,正要拖起狼尸,木华黎忽道:“等等!”莫风顺其眼神看去,见母狼腹部隆起,正在微微鼓动。木华黎上前轻轻掰开母狼腹部伤口,从中取出一个幼崽来。那幼崽闭着眼,尚在蠕动。
术赤道:“杀了吧!”木华黎点头,便要往地上摔去。
莫风不忍,忙阻止道:“不若留下,养大了还可以用来打猎。”
木华黎笑道:“你没听说过狼崽养不熟吗?也不怕它长大了吃了你!”
莫风道:“那得看怎么养了,我倒觉得这狼有情有义。”伸手接过狼崽,裹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