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横街乾易风水馆
元友正在跟一个男子说着话,似乎在约定着时间处理什么事。
罗白帆从外面掀开绿色的棉门帘进到了里面,元友看到是他,冲他点了下头,示意他稍等一下。
罗白帆趁这个空隙看了下屋子里的陈设。
一个香案,几个柜子,一个书架,两个破旧的沙发和一张办公桌,屋子中间还有个火炉子,还真是挺简陋的。
元友很快嘱咐完了什么,那男子走了。
罗白帆说道:“又有活儿了?”
元友边在桌子上画写着什么边说道。
“嗯,你这风尘仆仆的,工作不忙啊。”
罗白帆调笑,“我这一天奔波给你找房子呢,快给我找口水喝。”
元友摇了摇头,把笔放下,给他去找水壶。
这水壶是带内胆的老式水壶,壶里直接沏着砖茶,倒出的是热茶水。
罗白帆喝了一口,“你这沏茶的方法虽然野了点,但口感很好,是不是放了点盐?”
元友点了点头,又继续提笔画着图。
“你这个人,也不着急问问我找的房子怎么样了?”罗白帆说着看到元友在纸上画了一些方位和名称。
“那你说啊?”元友只是看了罗白帆一眼又继续画着。
“我今天上午先去看了一家,就是我们小区门口张贴广告的那家,房主带我去看了,房子挺好的,就是有点问题,我给推了。
下午我又找了几家,房子也还凑乎,就是价格不等,你听听价钱,看行不行。”罗白帆点上了一支烟。
“这市区的房子,我还真不知道价,你说,我听听。”元友继续画着。
“一个65平4万,一个80平6万2。有个75平的3万5就是环境不行。”
元友睁大眼,把笔停下了,“现在房子都涨成这样了?我这小平房九四年才几千块就买下了啊!”
“现在都1998年了,你这房子还在郊区,又是平房,能不便宜嘛。一年一个价,现在市场价大概在500到600元左右一平,价格主要看周边环境和位置。”罗白帆轻吐一口烟。
“那你说的第一家那个卖多少钱?”元友问道。
“那个房子你就别考虑了,有点问题,卖的老便宜了,85平2万,还带个院。”罗白帆随口一说,他相信元友肯定也不愿意买这种房子。
“啥?”元友不敢相信。
“凶宅你要吗?”罗白帆不以为然。
“要!”元友答的干脆。
罗白帆无语了。
元友嘿嘿一笑。
“你也不看看我是干啥的,我还能介意凶宅?事不迟疑,快带我去看看。”元友说着就要收拾东西。
罗白帆暗笑,也是,元友是干啥的,还能介意这个?
很快罗白帆的车停到了泉民小区南头,矮个男人看到了他,露出了笑容,矮个男人也打量了一下元友,知道要买房的人可能是他。
时值傍晚,天色已黑,矮个男人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了,但他后背影显着有些犹豫,最终推开了门,但只走进去一点,便侧身让出路让元友和罗白帆进来了。
他把灯打开,白炽灯也许是瓦数的问题,并不是很亮,照到屋内,使白色的墙皮显的阴沉而黑青。
元友来的时候并没有在车上问罗白帆关于这房子发生过什么,他想过去亲自看看。
元友进到屋里,只是一眼便清楚了房子的格局,他往西面卧室走了进去,矮个男人显的很紧张,站在原地没有动。
罗白帆笑呵呵的看着他,“你好像很紧张啊?怎么了?”
矮个男人尴尬的笑容也没掩饰住他害怕的眼神。
罗白帆给他递了一支烟,矮个男人接烟时的手还在发抖。
“我说兄弟,你抖什么呢?这房子里不会有脏东西吧,把你吓成这样。”
话音未落,矮个男人手里的烟掉了。
罗白帆笑了,而元友从卧室出来,高喊一声,“真不错,这房子我要啦!”
此时矮个男人满脸都是虚汗,边擦边笑,“好,好。”
一切商讨好了,周一去房产交易所办理过户就行了。
罗白帆让元友晚上住他家了,离的又不远,明天周一也好办事,省的老远的折腾。元友同意了,罗白帆很高兴,去超市买了些菜和熟食,当然还有酒。
回到罗白帆家,里面焕然一新,被收拾的很干净,看来元友的话他听进去了。
哥俩坐对面,边吃边聊边喝酒,显然元友今天很高兴,因为能买到这么便宜的房子。
酒过半巡,感慨万千,话题一转,便转到了今天的房子上面。
罗白帆心里还是有点别扭,毕竟凶宅啊。
元友其实看出了罗白帆的顾虑,他小嘬一口酒,“你肯定觉得凶宅不太好是吧?”
罗白帆笑了一下。
“房子是安身立命的地方,跟凶再挂起点勾来,那肯定觉得不好啊。”
元友的脸没有因为喝酒而变红,看着罗白帆说道。
“首先我得告诉你个道理。”说着吃了颗花生米。
罗白帆的脸和脖子都红了,他酒量不如元友。
“凶宅还能有啥道理?”
元友不紧不慢继续说道。
“凶不凶宅的,...穷,可比鬼可怕多了。”
罗白帆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有道理有道理。”
元友又夹了片煮牛肉沾了一点红腐乳,喝了口酒继续说道。
“万事穿堂过,清净屋中留。老弟我是干嘛的,我既不怕鬼,又能驱邪,这种房子在适合不过了,这也算是捡便宜了吧。”
“我要是跟你说,这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你还能这么说吗?”
元友一笑,“我说出来你才不要害怕,那屋里站了俩人,娘俩,而且身首异处。”
罗白帆一怔,不由举起了大拇指。
“冤有头债有主,凶手已经抓住了吧,我把她俩超度了就行,咱们便宜买到的,弥补一下,也算做件好事,不过,那房子有两处风水不行,恐怕以前住的人,必然血光之灾啊!”
罗白帆已经有点晕乎了。
“是啊!那房子的第一个主人是个姓沈的医生,在1988年失踪了,看来他家风水就是不行,你可要好好布办啊。”
“1988年?姓沈的医生?”元友把筷子放下了。
罗白帆把一瓶白酒的底都倒完了,准备开另外一瓶,被元友拦住了。
“注意度,今天就喝这么多吧,咱们明天还得办正事呢!”
罗白帆打了个酒嗝,“行!”
“你刚才说那个房子的原主人是个姓沈的医生?1988年失踪了?”
罗白帆点了点头。元友对1988年这个年份相当敏感,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唐昊没发狂之前,曾经胡乱的说过一些人和事?其中提到过一位姓沈的医生。”
罗白帆清醒了点,他突然想起来了,那日老大姐说这个房子的时候,他为什么觉得有点似曾相识,是因为姓沈又是医生吗?罗白帆并不确定。
“对,对,我记得。”
元友继续回忆道,“后来,咱们往下继续查的时候,还没找到这个姓沈的医生,被你们官方有个什么部门叫停了,他们连唐昊的灰烬都给收走了。”
罗白帆点了点头,“好像叫六孛局。”
元友感叹一声,“好不容易我家的法宝有丁点消息了,这之后又断了,不过我也不确定,他说的石盘是不是我家的法宝。
还有那个叫徐珂的人,一问三不知,老底查了半天也没查出啥。”
“徐珂?他在1993年死了。”罗白帆说道。
元友惊呼,“死了?怎么死的?”
“这个事说来话长,我正好也得跟你交代清楚,过几天咱们特案组就开始着手这个旧案了。
1993年那起件案件,跟这个房主有一点关系,作案现场就在标本展览馆里,我们喊他来局里的时候,他在展览馆门口出车祸了,被一辆失控的铲车铲死了,所以没了下文。”
“这,是意外还是人为?”
“勘察现场应该是意外,铲车司机跟人发生口角,俩人在车上打起来来了,所以铲车失控把路边走的徐珂铲死了。”
元友若有所思。
“咱们跟徐珂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你能想起来不,他不知道哪有点古怪。”
罗白帆细细想了下,“他的确有些古怪,他看着不像是快40岁的人,长的比较小面。”
元友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我到现在还记得,是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以前认识我一样。”
“可是他死了,就留下孤儿寡母,他孩子才12岁,背景也很单纯,没什么问题。”
元友把筷子放下了。
“那你给我讲下1993年那起旧案的事。”
罗白帆吃的也差不多了,点燃了一支烟,轻轻吐了出去,回忆如烟雾一样,缭绕起来。
“1993年九月中旬,有个王姓少年跑到局里,想让我们把他关起来。他来的时候,总是不住的往身后看,一副惊恐的样子,就像他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他。
他整个人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眼泪就挂在眼边,黑黑的眼圈,似乎很久没有睡觉一样,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起初,我们以为他是精神有问题,但是梳理了一下他说的话,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
于是,我们叫来了医生,给他打了一针安定,他醒了以后,安静了许多,正常了一些。
他在审讯室里,开始描述这件事,他说他是来自首的,他们一共三个人,在市标本展览馆里,把一个女孩给强奸了。
他交代,三个人中,有两个人得手了,他什么也没有做,因为那个女孩死了。”
元友认真的听着,不住的皱眉。
“我们听了都很惊愕,这种案子,在刑事案件里属于恶性,更何况还涉及到杀人。可是作案的这三个人,都是未成年人。”罗白帆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
“这个恶性案件发生在那年的七月,而这王姓少年来自首的时候是九月,在这期间,我们竟然没有接到任何报案或者失踪信息。”
“我那个时候在干嘛?”元友想了想。
“我刚好离开局里,于海波上任了。”
罗白帆点了点头,继续讲道。
“要说这是单一案件也就罢了,犯罪嫌疑人来自首,立案侦查就行,可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个来自首的少年又讲了一些事情,这才是他来自首的目的,他觉得,公安局里要比外面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