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夏
闷热的夜里,闪电划破漆黑的夜幕,沉闷的雷声不断响起,不一会豆大的雨滴砸向大地,顷刻间变成倾盆大雨。
一个干瘦的青年从马路对面急匆匆的跑入了中心医院,尽管跑的速度飞快,但还是被雨瞬间淋透。
脑外科值班室被敲响了。
里面的人拉开门,当他看到外面敲门的人后,向外张望了一下,让这个青年进到了屋中。
进来的人神色慌张,满身湿透,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嘴唇颤抖。
“唐昊,你的腿?你的腿好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医生,我,我杀人了!”
沈医生浑身一颤,“你说什么?”
“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吸干了他们的血!”
沈医生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惊恐的望了过去。。。
泉民小区
元友家的新房,两间卧室都是朝南的窗户,厨房在北边,元友住到了那间发生过凶案的卧室,而这件事他没有打算告诉女儿。
元化星在卧室中收拾,她发现窗框两边有一些柜门隔段,那是跟暖气罩连着一起做成的一体柜,这都是之前的装修。
“这些柜门里会有什么呢?”
她的好奇心驱使她走了过去,扣开小柜门,里面真的有东西,那是之前那家人留下的。
元化星翻了翻,里面基本都是些医学类的杂志,还有一些头绳,纽扣,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并没有引起太大兴趣,她把这些东西都拿了出来,打算扔掉。
当清理到其中一个墙柜时,她的手往最里面一下摸空了,似乎那里,还有一个空间。
元化星侧着脸看去,有些黑,看不真。
她拿起小手电,朝里面照了一下,连着最深处,的确是通着另外一个柜格,并且有个东西卡在那里。
应该是个盒子,于是她把手伸了进去,摸到了冰凉的东西,那是铁皮盒子。
元化星惊喜了下,“这会是什么呢?”想着她用手抓住往外拿。
铁盒似乎有一半被卡在了里面,手都抓酸痛了,费了很大力气也没拔出来。
“这是怎么放进去的,这么难揪。”
看着一地没收拾完的东西,元化星觉得忙完再来弄这个盒子。
于是她又忙乎别的去了。
此时元友把祖师爷鬼谷子的香位都安置好了。
家具又调了下位置,然后他那边的卧室铺好了被褥床单。
等收拾差不多了,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忙的晚饭还没吃,元化星煮了方便面,还下了两个荷包蛋,元友把电视也打开了。在旧家的电视还是以前的小电视,现在换成大彩电,看着就是好。
当元化星把热腾腾的面放到父亲面前,又看了一遍新家的样子,然后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
“爸爸,我那屋没拆的墙柜里有个盒子,你一会帮我扣出来,卡住了,根本拿不出来。”
“盒子?什么盒子?”
“估计是以前,这屋子里的人留下的,我觉得里面肯定有好玩的。”
“你啊,好奇心多会都那么重,等我吃完给你弄。”
当元化星去洗锅的时候,元友在她那屋的柜子中探着手,扳着这铁盒。
似乎这盒子比摸起来的大,有一部分卡在了哪里,就是揪不出来。
这是怎么放进去的呢?元友从外面看了下位置,用手摸了摸外面的木板。
来回推了一下,发现有些松动,这层木板是活,他往外推去,那块活动的板子被推到了一边。
元友看到,这层隔段挨着的墙壁上,被挖了一个凹槽,里面放着一个马口铁的盒子。
他将盒子拿了出来,抹了抹上面的灰尘,然后打开了盒盖。
盒子里放着一些东西,最上面是个看起来很新的笔记本,他把笔记本拿起,下面是几张照片,还有一个硬塑料卡片,卡片上画着一个图标,还有几个数字,再没有别的了。
元友把笔记本放在一边,拿起底下的相片看了起来。
最上面的那张照片,是个男人抱着一个梳小辫的女孩,后面的那些照片,基本都是同一个小女孩在不同的场景拍的,这个小女孩大概可能有十一二三岁这样。
“这上面的人会是谁呢?会是那位姓沈的医生吗?”元友有种奇怪的预感,他放下照片,慢慢的翻开了这本笔记。
当他看到第一页开头的一行字后,那赫然在目的名字,让他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他稳了稳心神,往下翻去,里面的内容,就像一个震荡器,让他的脑子嗡嗡直响,
他啪的一声把笔记本合上了。
元友皱眉,不由的摸了摸额头,整理着思绪,拿着笔记本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
元友拿着那本笔记坐在了床上,元化星此时洗完碗回到自己卧室,写字台上放着一个铁盒,而父亲并不在这屋,她走到了那间屋子里,一探头,看见父亲正在认真的看着什么。
“爸,你干嘛呢?”
元友还专注在那本子中,听见女儿说话,才把他拉回现实。
“啊?啥也没干,我研究点东西,你也累了,差不多睡吧!”
“桌子上的铁盒拿出来就那样?里面您看了?”
“嗯,就那些东西,你先放好,去吧!”
元化星发觉父亲有些奇怪,但也不好打扰,只好乖乖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桌子上的铁盒,元化星翻了翻,就几张照片和一个塑料片,塑料片中间有个像船舵一样的标志,翻过去右下角写着cubb428,她有些失望,然后把照片拿起来看了看。
说实话,拿着陌生人的照片看,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不过那张男人抱着小孩的照片里,小女孩肯定被宠爱着,笑的很灿烂。其它那些照片应该是这个女孩长大了照的。
看着看着,元化星刮了刮自己的鼻子,心想,“最近是不是脸盲了,怎么看谁长的都一样,这小女孩看着也特别眼熟,她像谁啊?”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索性放了回去,翻开了自己的那些相片,把陈魈的照片拿了出来,细细的看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元友再一次合上笔记本,这次他脸色更加凝重,皱起了眉头。
笔记里提到的一些东西,竟然跟他也有关系。
他站起身来,去门口穿上了衣服。
“化星,我出去一下,去你罗叔那有点事,你先睡,别管我了。”
元化星眨了眨眼,应了一声。
罗白帆坐在沙发上正在泡脚,门外有人敲门,他随便擦了一下,从猫眼一看,门外是元友,赶快把门打开了。
“老元?”
元友手里拿着个笔记本,二话没说走了进来。
“怎么了,老元?”
“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什么?”
“这是沈徽延的笔记。”
“沈徽延?你那个房子的原主人?”
“我们的猜测没有错,这个人就是唐昊嘴中说的沈医生。”
罗白帆有些迷糊,“什么?什么意思?”
“沈徽延,1988年失踪了的那个人,沈苁的父亲,唐昊嘴中的沈医生,明白了没?”
信息量有点大,罗白帆还是有点懵。
“这个笔记是沈徽延写的,里面说的是唐昊的事,这里面有惊天的秘密。”
罗白帆终于捋清了,“你在哪发现的?”
“我家,也就是沈徽延以前住的地方。他把它藏到一个暗格里,我家化星收拾的时候发现的。”
“我看看。”说着罗白帆把笔记本轻轻的翻开了。
笔记本的前面空白页,写着沈徽延三个字。
然后罗白帆翻了过去。
纸页上钢笔字体,笔道流畅,非常好看。
罗白帆的目光朝那些字落了下去。。
“我现在之所以决定写下这些,是因为今天有一个人来找我,他叫唐昊。
怎么认识的这个人,这还要从1974年说起。
我当时在香港逗留了一周,经人介绍,知道有个人卖一件东西,我感觉那并不是古董,但它却深深吸引了我,这件东西旁边还有一块小石头,我觉得那是块陨铁。
我一向对此类新奇古怪的玩意情有独钟,所以很快便联系到了他,这个人就是唐昊。
他岁数不大,身上缺少一种坦荡之感,还有另外一种阴郁的气质,但这些都不是我记住他的原因。
他卖给我的是一块红黑色的六边形石盘,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递过来的时候,特地戴上了手套,我问他为什么戴手套,他的回答显然是在敷衍我,而他的口音,居然是我老家东区的味道。
我很想多问他一些事情,可他似乎不愿意多透露一点,而且马上就要翻脸了,所以我猜测他也许是个小偷,而我有可能买到的是赃物。
后来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然而当时我执迷于这种收藏爱好不能自拔,所以没有太多考究买来的东西是否干净。
在香港逗留了一周之后,我带着这块六边石盘回到了德国,然后把它放在了我的收藏架上。
我从来不认为,在数年后,这件被我快遗忘的东西,能把我卷入一场是非,最后转变为一场灾祸。
1985年秋天。
我在慕尼黑,搬家收拾我的那些收藏品时,再一次注意到了它。
这石盘通体红黑,六条边缘微凸,像是自然形成,正面背面没有任何图案。
就是因为没有人工痕迹,所以我才觉得它很特别。
我在拿它的时候,不小心把它放在了洗照片的暗室之中。
在绿色安全灯的照射之下,那石盘背面竟然隐隐出现了一个图案,那是很多个点汇聚在一起的图案,看着有点像夜空中的星图,离远看又像是一块斑,我又重新定义了它,我觉得,这石盘肯定有它非凡的来历。
可这一切因为不知道源头,所以它成为了一个谜,它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我无法研究明白,它的质感非常好,看起来和摸起来,跟石头一样,所以我特地让一位搞科研的外国朋友,拿到他们的实验室中,帮我检测这块石盘究竟是什么成份。
检测结果出来后,我们都大吃一惊,因为这东西既不是石头也不是金属,是地球上没发现过的不明物质,而且它的密度很大。
如果它不是地球之物,那它属于哪里?为何又落入地球,是不是跟它背面的图案有关?
当我还在猜测着它的神秘来历时,外面一些不明身份的人,不知道怎么就窥探到了这个信息。
当时德国的某些机构,貌似跟纳粹残余还有些关系,他们疯狂的想要得到它,虽然被我拒绝了,但我能感觉到,事情要发展到不可控制了。
在我刚把它保管到安全的地方时,又有人闯入了家中,这次不但翻寻了每一个角落,甚至还损毁偷窃了我收藏架上的其它藏品,留下了威胁的字条,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虽然我的妻子早就去世,但我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我想我们如果还在那里待着,恐怕生命都会受到威胁吧!
于是我做了个决定,回国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