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正在午憩。
江管彤大好的年华自然是不需要午憩的。
百无聊赖地牵着布来克在清河居的院子中走来走去。
辗转几次走到门边,已然都将一只脚跨出去了,但想想,姬梵和清河的叮咛还在耳边来回萦绕。
江管彤又自觉地将脚收了回来,继续牵着布来克在院子中来回踱步。
暗中的赵衡,摸清楚清河居此时的局势之后。趁着衙差换挡的空档。
竟是大摇大摆但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清河居门前。
本来一直乖巧地引着江管彤在院中绕弯的布来克,抬眼看到赫然出现在门边的赵衡。
猛的一下子就向前扑腾了上去,也如廖忆秋所言那般开始不住的狂吠了起来。
因着布来克猛的往前生扑那一下,江管彤也被拽着往前猛扑了一下,随后整个人狠狠的摔了个狗吃屎,差点把牙齿磕掉破相了。
江管彤吃痛的惊呼一声,来不及细细查看身上的伤口,就赶紧爬起来拽住布来克的牵引绳开口道
“你干什么呢布来克,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凶!”
从布来克拖拽牵引绳的力度来看,它还一直想往他直面的方向冲上前去,狠狠扑咬。
江管彤的手在刚刚跌倒那一下已经被地上的碎石子磨破了,现在布来克又惊到了,拼命的只顾往前冲咬,江管彤无奈只得朝着清河的方向开口求助道
“师父师父,救命师父。”
一直没有等到清河回答地江管彤这才猛地意识道,因为在清河刚刚准备午憩的时候,自己和布来克一直在清河的躺椅周围不断的骚扰,阻挠清河午憩。
导致后来清河受不了一人一狗的骚扰,自动封闭了六识开始睡起了大觉。
现下呼唤清河这么多声不见他答应,显然是还在沉睡中,六识未开。
如今手受伤,想要牵拉住暴怒的布来克,显然是有一定难度,而清河现在又在那鼾声大作,闻不得外界一点声音。
处境这么艰难,江管彤不禁抱怨自己当时为何无缘无故要了打扰清河午憩,姬梵又不在,如今竟是连个帮自己的人都没有。
穷途末路的江管彤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痛,继续使劲儿拉扯着布来克的牵引绳。
一边拖着布来克的牵引绳往后拽,一边声音嘶哑的不停叫唤布来克的名字。
躲在门外的赵衡,隔着门缝眼见着布来克被自己激起来的怒意就要在江管彤声嘶力竭的吼声中消散。
赵衡才又握准机会又将脚踩到门槛上。
又见到赵衡的脚,布来克哪里还忍得住,甭管后面是谁,又开始死命朝着门槛的方向狂吠。
听着刚平息下来又开始狂吠不止,并且声音还比刚刚还要大声地布莱克,江管彤喘了一口粗气,就着布来克叫唤声的方向确定了布来克的位置。
然后像一个发怒的角斗士一般生猛的朝着布来克的位置扑了上去。
报紧布来克之后,布来克狂吠的声音一下子就停住了。
江管彤适时的呼出一口浊气,作了一个气沉丹田的动作之后,指着布来克便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你怎么回事啊布来克?你,你不知道我看不见吗?你这么扑腾的咬是为了什么?你看我手都摔坏了,以前明明都很乖的,除了……”
江管彤猛地顿住到嘴边的话,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布来克,最后一把伸手捏住布来克的嘴。
有些害怕的朝着布来克刚刚扑咬的方向抬起头,仔细侧耳听了听之后,确定没有动静,这才继续低头问布来克。
“布来克,你刚刚是不是看见什么人了?如果是你就点点头好不好?”
布来克颇具灵性,确实能听懂人话。在听地江管彤的话之后。
只见被江管彤捏住嘴壳的布来克。
狠狠的上下晃动了下自己的头。
瞎眼的江管彤感受到布来克明显的点头痕迹,一时间呼吸一凝,先是小声且颤抖着声音叫唤了一声师父。
确定清河还是没有醒之后,江管彤这才猛地转头看向院门口的方向。
感受地江管彤看过来的目光,赵恒下意识的立刻将腿缩回到了门后,随后又看了看江管彤那一眨不眨的大眼睛之后,这才又猛地反应过来。
江管彤是个瞎子,看不见的。
感受到门边传来的响动,江管同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低头,轻声朝着布来克开口。
“布来克,你如果能听懂我说话,你就再点一次头好不好?”
布来克满目真诚的看着江管彤的眼睛,然后对着慌乱地将管彤点了一下头。
江管彤微微一笑,摸了摸布来克的头。
“好孩子,告诉我门边是不是真的有人,如果是的话就再轻轻的点一下头好不好。”
布来克听着江管彤说完,依旧轻轻的点了点头。
感受到布来克点头的江管彤握着牵引神的手微微一紧,而后缓缓伸向袖中将常备的毒药粉捏在了手里。
转过身,朝着院门边的方向开口
“谁,谁在那?别在这里玩藏猫猫?赶紧给我出来。”
赵衡微微一笑,看了看江管彤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着赵衡拔腿就走,布来克又在江管彤的怀里扑腾了几下,狂吠了几声。
吓得江管彤赶紧捂住耳朵!
“布来克,她是走了吗?”
布来克点点头,但随即还是转过头朝着门的方向又汪汪狂吠了两声。
江管彤开口
“是,是你第一次见面就咬的那个吗?”
说到这里,布来克仿佛又有些激动,使劲在江管彤的怀里扑腾着,朝着门口的方向大叫了两声。
听着布来克狂吠这两声,江管彤也知道来人必是赵衡。
不过她现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为了引她过去?
刑部衙差将修远都快翻了个底儿朝天,也依旧查不出她的踪迹,为何偏偏此时此刻,清河封闭六识午憩的这一刻,她会突然现身呢?
真想跟上去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可清河和姬梵再三叮嘱他不准出清河居的院门。
赵衡这次现身,就直接出现在了江管彤所在的清河居,其目的昭然若揭。
可江管彤又想
“整个刑部现在都找不到她,或许她现在已经换了别人的面皮,不管她是带着怎样的目的或是故意,我都必须跟上去看一看,如若这次再不趁机逮到她,以后说不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毕竟她可以一直换别人的脸。”
思及此江管彤已经笃定心中所想。
不管今天是针对她故意而施的陷阱,还是其他怎样的原因。
她都要跟上去看一看,但她也不傻,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去了。
时间紧急,江管彤只得用石头。在地板上写下几个大字,因为看不见,字写的特别尤其大。
江管彤也不知道到底位置写对了没有?
随后便站起身,牵着布来克出了清河居的大门
“布来克跟着刚刚那个人上去,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不要跟太紧了,我得沿路做记号呢。”
步履匆匆的赵衡,一路躲避衙差巡逻的道路,专挑偏僻的小径走。
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回头看一下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江管彤和那条大黑狗。
确认一人一狗跟得上自己的步伐之后,又转过身继续朝前走着。
就算江管彤看不见,也能感觉到这赵衡走的路愈发偏僻。
江管彤本就看不见,一人一狗明显走的有些吃力。
外加上手上的伤一直隐隐作痛,江管彤扶着墙歇息时开口道
“这修远怎么还有这种地方?等我眼睛能看见了,我一定要把修远摔的地方都走一遍,这到底是哪儿啊!”
喘了两口大气的江管彤,准备继续跟着布来克追赶赵衡的踪迹。
却不曾想手离开墙刚站起身时,一阵眩晕之感袭来。
晕的江管彤又立刻靠在了墙上大口喘着气
“这是怎么回事?我最近也没有营养不良,不至于走这两步路就走不动呀!”
刚想尝试着再次站起身,江管彤又听得布来克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
“布来克?”
听这江管彤换自己的名字,布来克弱弱的叫了一声,便瘫倒在了地上。
听这布来克吐舌头的声音戛然而止,江管彤的心猛的惊了一下。
强忍着自己身体上传来的眩晕不适的感觉,弯下腰去摸布来克。
在摸到倒地的布来克时,江管彤还是被吓得手一缩。
在随即又赶紧伸出手,将布来克抱在怀中,紧张地摸着布来克的腿开口道
“布来克?布来克,你怎么了?”
胡乱摸了布来克的前脚一通,江管彤都快紧张得哭出来了。
一边摸布来克的脚掌,一边哽咽着开口
“这狗狗的脉搏到底在哪里啊?布来克你回答我呀。”
因为布来克已经倒地,江管彤情绪更加激动,随即便被铺天盖地袭来的眩晕感席卷了大脑及全身。
呼吸一凝,轻轻唤了声布来克的名字之后也倒在了地上。
……
江管彤晕倒之后做了一个梦。
梦里居然可以看见赵衡的样子,又回到了六岁之前没有失明那个五彩缤纷的世界里,只是梦中出现的人物确是那么不尽如人意,梦中的江管彤惊恐的看着凶神恶煞瞪着自己的赵衡,虽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质问赵衡道
“你这张脸到底是谁的?”
哪只赵衡没有回答她,而是以一种怪笑的眼神看着她,一直朝着她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就在赵衡的脸将要贴上自己的脸时,赵衡的那张姣好的面容忽然变得布满红斑,血肉模糊,极其恶心。
江管彤看着靠自己越来越近的赵衡,只得将脸向后移,可没想到赵衡靠近自己的速度比自己向后避闪速度快得多。
看着赵衡那张血肉模糊,令人作呕的脸离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江管彤强忍着胃中传来的不适感。朝着赵衡的脸大呼一声
“滚开。”
随着这声恐惧的惊呼,江管彤猛地睁开眼,又回到了那个既熟悉且陌生的不见任何颜色的世界里。
“是梦?”
江管彤呼出一口冷气,刚想抬手擦拭一下额前的冷汗。
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束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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