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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猎鹰者收线吕梁山(1 / 1)

()四十猎鹰者收线吕梁山反叛

雪狼飞身闪出凤姑的闺房,窜出大院,钻进小巷,来到街上,朝四周望了望,若明若暗的星星闪烁下,小镇一团漆黑。

枪声从哪儿响起?雪狼的目光在狭长的街道两端扫视着。见南端街道上,晃动几条黑影,仿佛一闪而过,显然情况在那儿。

雪狼便朝那儿奔去。

酒馆里的枪声骤然响起,使分布在这小镇上栖息的执行小蚕计划的所有特别部队感到懵然。夜半枪响和他们本身担负的神圣的特殊使命,已容不得他们有丝毫的迟疑。他们迅即从屋中跃出,窥测这枪响的方位。从发现枪声来自小镇的南端,那儿—片闹嚷。便自动地分头行动。一部分人密切守卫搁放在住处的绝密资料,一部分人闪出屋中朝枪响处奔去。

最先赶到酒馆的贾剥皮,目光在这店堂内一扫视,见堂内的桌椅板凳已被砸烂,酒坛破碎,屋内弥漫着浓烈的酒味。显然这是地痞在这儿滋扰,没有任何武力指向小蚕绝密计划的迹象,他悬在心上的一块石头即刻落地。他把枪插进怀中,从大门右侧闪身走进店堂。陈老板蜷缩在地上,有两个女人披头散发呆若木鸡般地躲在铺门边,零乱的长发飘散,遮住了脸。

贾剥皮冷峻的目光在这店堂内一扫之后,便朝楼上走去。莫非住在这楼上的黑鹰遭到不测?

走到楼梯转角处,他脚下便碰着一个东西,定睛细看,见是一具尸体。他抬头向上时,发现黑鹰叉开腿,如一尊铁塔站在楼梯上。

“出了什么事?”贾剥皮问黑鹰。

“没什么,一个地痞在这儿滋事。”黑鹰平静地说。

“你怎么开枪?”贾剥皮埋怨他不应当开枪,语气中夹着对他的责备。

“这毛贼那能够得上我的枪,仅我一抬手,这家伙就毙了命。”

贾剥皮揿亮电筒,照着脚边的尸体,见这具尸体七窍流血,显然不是用枪击毙的。

“这家伙手上有枪?”贾剥皮问。

“枪被我夺下了。”黑鹰把缴获的枪递给贾剥皮。

贾剥皮把枪拿在手中掂了掂,揿亮电筒细看,见这是一支美国造的驳壳枪,顿觉奇怪。据他掌握的情报,蒋介石从美国进口的驳壳枪仅装备他的嫡系部队,可这家伙的手中居然有这种枪?他是什么人?贾剥皮的头脑中急速闪念,他怀疑被人咬住尾巴,追踪到这儿。

必须立即采取措施,确保小蚕计划的绝对安全。他闪身跃到楼梯的转角处,掏出枪,控制了这儿的有利地形。

黑鹰从贾剥皮的紧张神态中,似乎发现这儿即将发生一场搏斗,他担心放在屋中的绝密资料被人窃走,立即闪身进屋,从皮口带中拉出卡宾枪作好了射击的准备。

梨少佐的暗探董建生一听见小镇上响起了枪声,立即从太师椅上跳下来,拉开门走到阳台上,从枪声判定,枪响处应在小镇的西南方。他竖耳静听时,枪声却停了。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牟二少爷为找消遣取乐的清水货女人受阻?但那儿却又没有女人的喧闹与哭泣。他觉得蹊跷,便纵身从阳台跃下,跳到街上,提着枪朝那儿奔去。

他发现了,前方街上闪动着几条黑影,有三条黑影飞身上了枪声响起处附近的屋顶。那是些什么人?

董建生顿觉奇怪,他顺墙脚朝那儿摸索过去。酒馆里的灯仍然亮着,他警惕地朝里看去,发现店堂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正狼吞虎咽地啃着手中的鸡腿。那黝黑的脸膛,宽阔的额头,特别肥厚的嘴唇,引起了董建生的注意。

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董建生一阵思索之后,他想起来了,那啃鸡腿的人是西宁马步芳的副官马铁牛,外号叫猩猩,他是三年前黎少佐派他去西宁给马步芳送密信时,在西宁一家牛肉馆内接头时见到马铁牛的。当时他对马铁牛的印象是痴呆憨厚。后来他听梨少佐说,马铁牛成为了蒋介石的军统特务,在广州某地受训。据说,他后来窃了上海一家银行金库,发了不少财。

蒋介石的军统特务马铁牛怎么会窜到这偏关?莫非现在他当了汉奸,为日本人卖命?董建生一想到这儿,便自然把马铁牛列为梨少佐要他秘密侦察的对象。他紧贴在酒馆对门的一家铺面门口,提枪注视着马铁牛的举动。

昏暗的灯光下,有三个衣衫槛楼的人扛着皮口袋从酒馆出来,外号叫猩猩的国民党特工马铁牛仍在撕扯着手中的鸡肉。

董建生见三名衣衫槛楼的汉子扛着涨鼓鼓的皮口袋,猛然想起,这些人正是昨日上午,在峡口的土路上,从他眼皮下溜过的,也许他们都是日本特别部队!董建生的心紧张起来,紧握着手中的枪柄。

街上,三三两两的黑影扛着皮口袋和行囊急速地朝西走去。原来雪狼在枪响后五分钟内赶到酒馆,弄清情况后,作出了立即出发的决定。

董建生见如此之多的流浪汉迈着轻快的步伐,默默地穿过街道,他感到异常兴奋,我的乖乖,难以侦察到的日本特别部队队伍就在他的眼皮下,讨功领赏的机会来了!他紧贴着墙壁静静地目送着这支“逃难”的队伍走出街口。

“逃难”时队伍,在街口消失了。董建生长吁了一口气,按照梨少佐的密令,他只负责发现日本特别部队并立即将情况报告,并无追击的任务。

董建生咬住了“日本特别部队”的尾巴,他自认为,这是他近三年的密探生涯中最为成功的一次。

他的对女性的占有**,已被这一重大的发现而冲淡稀释。他认为目前最为重要的是立即向梨少佐密报,抓住这一时机,领赏!他梦想着胸前有“十四k”标志的蓝色勋章。

他急匆匆地返回到牟二少爷家,打开了黑色皮箱中的发报机,用密码向梨少佐报告这一特急绝密情报。

夜幕笼罩下的太原古城,死一般的沉寂,古城四周的高地上,十余门高射炮伸长着脖子怒视着黑夜,这是阎锡山为防止日本飞机轰炸太原而作出的军事部署。

一辆草绿色的吉普车从司令部大院驶出之后,向高炮阵地急速驶去,这是担负值班巡察的阎锡山的副官梨少佐,当他驶入炮营阵地时,高炮营营长把他叫进了值班室。

梨少佐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偏关二号发来密电。”电话中一个男报务员洪亮的声音。

“什么内容?”梨少佐问。

“正在翻译中。”对方答。

梨少佐的头脑即刻一闪念,偏关是吕梁山下的小镇,二号是比较有才干的暗探董建生,十有**是董建生发现了日军间谍,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于是他抬高了嗓门:

“必须严守机密,不得外传。”说完他放下电话,走出值班室,钻进吉普车,一阵风地赶回司令部。

当秘书为他取下肩上的风衣之后,梨少佐走进了机要室。他一挨椅子坐下,机要秘书把蓝皮夹打开,摊到他的面前。

这是一份长约四十余字的密码电报,密码已被译出,梨少佐的目光在电报上急速移动着。

这是董建生从偏关发来的密电,电文中用不太简练的文字,叙述了这支奇持的逃难队伍的人数、装束和打扮,以及所携带物品的特征。其中点出了原马步芳的副官马铁牛的名字及其外号——猩猩。

梨少佐看了这份电报大为疑惑,这是不是一支日本特别部队?其可靠性如何?莫非是董建生弄错了。他合上蓝皮夹子,双手撑着下颌沉思着。

是否立即上报重庆?他拿不定注意。他接到蒋介石从重庆打来的电话的时候,阎锡山在重庆参加蒋介石的高级军事会议,他来不及禀报,便擅自组织实施,企图利用这一机会效忠蒋介石,达到往上爬的目的。

而今,他收到了董建生的密报。董建生密报的情况是否准确?阎锡山去了重庆还未返回,昨办?梨少佐焦急不已,不停地吸着手中的烟,企图以浓烈的烟草味,刺激着每一根大脑神经,以尽快地作出决定。

燃着的烟蒂灼着了他那已经被烟熏黑的手指,猛然间他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生气地扔下烟蒂,站起来。

不能等到阎锡山回来之后才向重庆报告,因为阎锡山不知道这一情况,是由他一个承办的。如果被阎锡山知道,反而会落得背着司令办事,有篡权野心之嫌,这于他的仕途极为不利。而现在,不管这情报真实准确与否都得往重庆上报。

“马上接通重庆的电话,我有重要情况报告。”

梨少佐向他的秘书下达了指令,年青的秘书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秘书进来,向他报告说,重庆国防部的电话不通。

心情有些烦躁的梨少佐,用冷淡的目光看了看他的秘书。

“不通也得摇,直到今夜摇通为止。”秘书只好出去。

已是凌晨三时许了,通往重庆国防部的电话确实不通。国防部的话务员说,仅值班室的电话有人守着,可否从值班室那儿的电话接过去,通到委员长的家里。

已守了一夜了,总不能说一个电话都打不出去,他这堂堂副官,难道就这样白熬一个通夜?

“我不信,我的电话就打不通重庆!”任性得近乎专横的梨少佐说完,气冲冲地走出了机要室。

他来到电话室,见两名女话务员正焦急地呼叫着:

“重庆,重庆,我是太原,我是太原。”对方无人回答。

女话务员又吃力地重复呼叫着……

等到凌晨四时,重庆方面的电话通了。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缓慢地问:“要哪里?”

站在旁边,已等得不耐烦的梨少佐见电话终于通了,急忙抢过话筒:“我是山西阎锡山军部,我有紧急情报要向委座禀告,请将电话转到委员长家里。”梨少佐郑重其事地、同时又夹杂着哀求的语气向对方说道。

“我只能尽力而为,北平、上海的电话也在找委员长。你的电话不知能不能接通,我试一试。”重庆方面的女话务员改变了语气,在电话中作了些说明。

“谢谢你了。”梨少佐感激地说。

一会儿,通往蒋介石家里的电话通了!梨少佐兴奋起来,他急忙向两名女话务员摆了摆手,示意她俩出去,以免泄露机密。

一个浑浊的、嘶哑的声音在电话中问:“你是谁?”这声音是蒋介石的。

梨少佐兴奋起来:“委座,我是梨少佐。”

蒋介石似乎没听说过这么个名字,在电话中不做声,似乎表示沉默。和委座直接通话,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梨少佐抬高嗓门:“我是山西阎锡山军部的副官梨少佐,我们发现吕梁山下的一个重要情报,特向你报告。”

蒋介石精神为之一振,但他却又显得很平静,语调平和。

他“唔”了一声。

梨少佐把董建生在偏关侦察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向蒋介石作了禀报。在他报告完这一特等机密之后,以为蒋介石要在电话中向他作出新的训示,或者是给予他口头的嘉奖,至少要问及他这个山西阎锡山军部的副官的近况。于是他拿着听筒,屏住呼吸,等待听筒里的蒋介石声音。

然而,他只听见听筒里“咔嚓”的一声,似乎是电流振动耳机弹簧片发出的声响,他静听着。

过了约二十余秒钟,听筒里便没有一点儿声息。

是否是电话断了,可他和蒋委员长的电话还没有完啊!

于是他拿着话筒紧急地呼叫起来:“重庆!重庆!我是山西,我是山西!”

电话里没有一点儿声音。

“想尽千方百计,把电话接通!”梨少佐焦急地向话务员下达了指令。

两个话务员拿起话筒,几乎同时向重庆紧急呼叫。

过了一会儿,通往重庆的机要电话通了。

梨少佐从话务员手中接过话筒,他认为是重庆方面的话务出了毛病,如果追查,对方显然吃不起。于是他大声嚷道:

“刚才和委座的电话怎么断了?我和委座的电话还没有讲完嘛!”

重庆方面声音柔美的女话务员在电话中仅说了一句:“通往国防部一号电话已经搁下话筒,如果再要一号电话,必须经国防部机要处批准。”

原来是这样,蒋委员长只打了收条,而未作回复。此时,他发现,他这个堂堂的阎锡山司令的副官,在蒋介石的心目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瞬间,一股凉意从他心头浮上来,直冲头顶。他在那儿坐了约一分钟之后,便沮丧地离开机要室。

蒋介石接完梨少佐的电话,回到他的卧室。

接连几天,他没有去宋美龄那儿了,他感到心情有些不快。他亲手组织的对红军五次大围剿已经失败,接着发生西安兵变,红军如星火般地燎原,在陕西延安燃烧,要消灭他们又谈何容易。

他坐在软皮沙发上,喝着特制的矿泉水,尔后又站起来,背着手在卧室里踱步。

刚才阎锡山一个姓梨的副官打来电话,从他反映的日本间谍的外部特征看来,就是小蚕计划的特别部队。看来不出所料,雪狼在这期间,必然会达到山西境内。可他为什么不向我禀报他们的行踪,这是否是他们出于绝密的考虑?还是有其它原因?蒋介石停下脚步,紧皱眉头站在淡绿色的平绒窗帘边,认真地思踱着。

张学良软囚后,小蚕将张作霖隐藏的珍宝献了出来。而今向我蒋介石揭开了鲜为人知的谜底,旨在表明,她已看到了中国必将亡国这个趋势,作了逃亡的准备。小蚕委托朱仁堂之所以要仰仗于我,是看中了我的实力,在中国非我不能也。因而,才向我透露了这个秘密,并且以均分为条件,要我派人护送到目的地。

他想到此,在沙发上躺下了,微闭着双眼,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脑海中急剧腾翻着小蚕计划中可能出现的一些问题。

小蚕计划绝密地实施以来,虽然雪狼已带人运送到了山西。可为什么没有向我禀报其执行计划的进展情况?隐藏在长白山山洞中的珍宝,是否全部被起运出来,在路上有否丢失?他应该通过密件向我禀报。而他为什么不这样做?从而使我不得不向山西、陕西以及北平、河北的军队发出调查“日本特别部队”的密令。这是否是雪狼的功利思想在作祟?还是他们被张学良部下朱仁堂重金收买而背叛了我?

蒋介石一想到这儿,他认为很有必要重新掂量雪狼的为人。

雪狼是蒋介石最为赏识、同时又是他直接指挥使用的高级密探之一。他是八旗子弟的后裔,他父亲是清政府特务机构的一名特工。1900年,俄、意、日等八国联合掀起狂浪,妄图重新瓜分中国时,雪狼的父亲被奉命派往旅顺。他化装成盐商,在旅顺摸清了沙俄的军队在占领北京之后,要抢劫圆明圆珍宝的情报,立即连夜兼程骑马向清王府秉报,不料在天津被义和团勇士擒获杀害。

清王朝覆没之后,王清印年仅九岁的儿子便寄养在他父亲的同事家中。尔后,他父亲的同事便把他送到五夷山习武学艺,化名为雪狼。在五夷山,雪狼练就了一身飞墙走壁的功夫。十六岁时下山到上海闯荡,成了一名武艺高强的侠士,在上海被人称为雪狼大侠。

蒋介石窜到了上海,为了篡夺国民党党政军的最高权力,便开始网络、收买一批武林侠士,打算在任何时候、将与之竞争的对手暗杀,为他成为党国的领袖扫清障碍。年仅十九岁的上海雪狼大侠便被蒋介石相中。

一天晚上,雪狼大侠身着黑色长衫,架着一副宽边墨镜,拄着一根文明棍,大摇大摆地从上海大戏院出来时,被黄金荣叫上了一辆黑色小卧车。

“去哪儿?”雪狼不解地问。

“没事,雪狼,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黄金荣咧着满口金牙说。

“见谁?”紧挨在黄金荣身边的雪狼侧过脸来问。

黄金荣瞟了瞟雪狼冷峻的目光,叼着雪茄烟,甩过来一句:

“去了,你自然就会知道。那是中国的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中国顶天立地的人是谁呢?时下,南北军阀混战局势稍为平静,是吴佩俘,还是段琪瑞?雪狼猜测着。

黑色小卧车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急速行驶,沿一条水泥路钻进一条林荫覆盖的长廊,尔后嘎地一声停到一幢豪华别墅的假山喷泉边。

雪狼刚拉开车门,身着灰色西服的蒋介石便迎过来。

“久仰,久仰,雪狼先生,我已在这儿迎候你一个多时辰了。”雪狼同蒋介石握着手,他发现这人身材伟岸,光头,脸色阴沉,从长相和打扮看,这人倒像是政界的名流,可这人是谁呢?正在他木楞之际,黄金荣已经下了车,站在他和蒋介石旁边,急忙介绍道:“这是蒋中正,是孙中山先生栽培的国民党要员。”接着他向蒋介石介绍道:“这就是久负盛名的武林高手,雪狼大侠。”

蒋介石抬高了嗓门,似乎显得很激动:“好的,雪狼先生,我蒋中正今天见到你很高兴。”蒋介石说完,做着恭敬的姿态:“里面请。”

雪狼同蒋介石登上了玉石台阶朝里面走去,黄金荣尾随在后。

这是一幢豪华的别墅,大厅墙壁上镶嵌着偌大的山水画和一些大理石浮雕。几个婀娜多姿,穿着紧身旗袍的女侍者,不时从这大厅里进进出出。

蒋介石把雪狼带进一间宽大的会客厅,两名漂亮的女侍者即刻端来茶水和糖果。室内弥漫着香水味,蒋介石坐在一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他见雪狼站在那儿,环视着四周,便热情地说道:“请坐。”

两名女侍者放好茶点,便很快离去。

雪狼坐下了,此时,他发现,黄金荣却没有进到这儿,他心中有些诧异。

“这是美国的花旗参茶,味道很香。”蒋介石说完,揭开杯盖,呷了一口。

雪狼感到有些不对,他自小在五夷山上住惯了庙宇中那简陋的光线不明亮的小屋,就是在上海,他也隐居在一间潮湿的砖石房内,坐四条腿的板凳,睡坚硬的木床,对这一坐下去就是一个坑的皮质沙发很不习惯。

蒋介石见雪狼正襟危坐,挺直着腰板,既不喝茶,也不吃糖果。他开口说道:

“对于你,我在广州就有所耳闻。在我们国民政府即将成立之机,孙中山先生特派我来与你联系。三民主义能救国,武术亦同样可以救国。我希望你能以国家利益为重,为党国做一些有用的事情。”蒋介石说到这儿,顿了顿,接着又说道:

“你父亲曾出生入死,,为清王朝做了很大的贡献。现在你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武林的一大名流,像你这样的人才实在是难得的。”

蒋介石这番话,使雪狼心里不由得一阵热,他知道,父亲为清政府卖过命,可并未得到什么好处。父亲去世后,他就寄人篱下到五夷山学武。尔后到上海,亦倍受磨难,虽享有大侠的盛名,不过是为黄金荣等卖命,日子也算清苦。既然孙中山派他的要员蒋介石出面召见,要他为党国效力,这为何不可,何不趁着年轻为国家出力!雪狼一想到这儿,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看着蒋介石说道:

“我虽是武林中人,但我也应当为国为民效力,不知蒋先生要我做些什么?”

蒋介石心里高兴起来,没想到这上海大侠竟如此之爽快,几句话—说,就答应了。他急忙说道:

“雪狼先生,你身怀诸多绝技,在党国自然大有用场,党国急需你这样的人才,我们将于明年在武昌成立国民政府,尔后要在重庆建都。鉴于目前的北伐局势,以及将来的国民党政权的巩固,你这样的人才应当担当重任。对于反对党国的和背叛党国的分子必须铲除,对于他们的图谋活动应当先行掌握。因而只有你才能担当起这些重任。”

“我该怎么做?”雪狼是想了解究竟要地做些什么,于是他问。

蒋介石说:“这,说不清楚具体做些什么。你的这项任务,关系着党国的前途,这是绝对不能让其它人知道的机密。今天,我找你谈,连黄金荣也不让他知道,这是孙中山事前向我交待清楚了的。”

蒋介石一再指出孙中山,是想让这个嘴上刚长出胡茬的武林侠士雪狼看出他和孙中山的关系,同时让他明确,他担负极其重要的使命。

“我受谁的指派?”雪狼问。他知道这些诸如暗杀之类的事,必然得有人指使。

“你只对我负责。当然我也只听孙中山的。你办的事,关系重大,我不必多说。”

蒋介石接着又说:“如果你愿意为党国效忠,我们不会忘记你。活动中所需银两,直接由我向你划拨。你每月的薪金大约是五百个光洋。但如果出了差错,恐怕连你的性命也保不住。”蒋介石说完看着雪狼的脸,他希望雪狼立即回答。

雪狼思索着,这五百个光洋的薪金,的确是一个大的数目,而且所需银两,还可由蒋直接划拨。只要有了钱,办事自然方便。可他不是为钱财,于是他说道:“蒋先生,我只求为党国做事,只要你能满足我的开销就行了。请你和孙先生相信,我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雪狼显得血气方刚。

“好的。我蒋中正历来以情义为重……”

自这次特殊会晤之后,雪狼成为蒋介石直接指挥的暗探。蒋介石为了把雪狼造就成他的驯服工具,后来通过宋子文的关系,将雪狼送往大洋彼岸美国的一个谍报机关进行培训。经过一年的特别训练,雪狼掌握了最新的通讯、谍报技能,这个中国上海滩的侠士雪狼很快就成为了具有国际水平的高级特工。

当雪狼从美国中央情报研究所乘轮船返回大陆抵达上海黄浦港时,蒋介石专程从重庆赶往上海,在一家很不起眼的旅栈中秘密地会见了雪狼。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蒋介石见坐在下等旅栈床沿的雪狼,披散着长发,蓄着几寸长的胡须,穿一件黑布长衫,瘦削的脸上满是污垢,不解地问。

雪狼咧开嘴笑了:“我这次到美国算是见了世面。教过我的美国老师史密司说:‘你们中国经济相当落后,在那块土地上生活的人们的身体健康状况极差,如同病夫。要在那样的环境里从事间谍活动,只有以病夫的模样出现,才能很好地隐藏自己。西装革履的话,就自已限定了自己的活动范围。’我从这句话中领悟到,在中国,装扮成下等人的活动范围很大。因而就打扮成了这样。”

蒋介石点了点头,他看着这如同精神病患者模样的雪狼,满意地笑了。

雪狼从美国谍报机关培训归来,深信他的传统武功和西洋的谍报技能相结合,定能战胜一切对手。那一跃而上的飞檐走壁,那举枪瞬间的百步穿杨,以及那钮扣般大小的神奇的通讯工具,还有那开启保险柜盗窃秘密图纸和军事地图的高超技能,定能如同旋风般地行动,在任何场所,他都可以自由自在地干他愿意干的事情,真是开心极了。

“蒋先生,我除了被人称为雪狼大侠而外,还有一个好听的外国名字。”雪狼笑着说。他在蒋介石面前显得有些天真。

“什么名字?”蒋介石问。

“雪狼,这是美国谍报机关给我的编号,那儿的老师都这样叫我,这名字多新鲜。”雪狼显得很得意。

“啊,还是这个名字,好。”蒋介石很欣赏这个名字。

他认为,这名字叫起来顺口、响亮,同时又极为保密。于是,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一个蓝皮小本,在末页的正中用大号派克金笔写下了“雪狼”。

一晃十多年过去,雪狼已进入中年,他随着疑心很重的蒋介石的仕途的风云变幻,数十次地出生入死。为了蒋的安全,或者是为了蒋的情场争斗,或者是为了蒋巩固权势,排除异己,在重庆、上海、天津、广州,在日本、美国、新加坡,乃至于蒙古等地,演出了一幕又一幕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戏剧,被称为中国现代神奇的特工之一。在30年代的中国,留下了他许多的传奇故事。十四k基地建立之后,他的一些故事便被编为培训特工的教材。然而雪狼何许人也,许多人却无从知晓。就是十四k基地头目毛人凤也闹不明白。雪狼其人其事,算得上是旧中国特工心目中的一个谜。

雪狼的身影,如幽灵般地在蒋介石头脑中不停地闪现,从而使蒋介石根本无法进入睡眠状态。他躺在软皮沙发上,翻来覆去地沉思着,雪狼的思想和行为特征,企图捕捉列这个神奇的高级特工在实施他的小蚕绝密计划中的种种心态,从而判定,整个小蚕计划究竟能给他带来些什么。

由于他热切希望这个绝密的计划实施完毕之后,他能够得到一笔无可估量的巨大财富,因而便对雪狼这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对他的忠实程度产生了怀疑。小蚕计划的完成在于雪狼;小蚕计划的实现并不等于他能够得到这批珍宝;如果雪狼对他不是百分之百的忠诚,那么他就不可能得到这些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

雪狼对他是否忠诚?他认为,还有些捉摸不透。从整个计划的实施情况看,雪狼至今没有向他禀报小蚕计划的近况,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雪狼不向他汇报,这就表明他心目中没有蒋中正。既然他心中没有蒋中正,那么,就是雪狼产生了动摇。既然雪狼对他不忠,他自然就不会得到那批稀世之宝。

蒋介石一想到这儿,猛然一征!他忽地一下从躺椅上撑起来,心咚咚地跳着。他的神情紧张了。

这到嘴边的肉不一定能吃到嘴里!

这怎么办?这怎么办?这怎么办?这一连串的问号使他的头轰轰轰地一阵响,他贪婪的血液在沸腾。蒋介石似乎按捺不住这种焦躁的心,走到墙边,唰地一下拉开窗帘。

东方的地平线上已经泛白,天已快亮了……

蒋介石感到额头的太阳**有些胀疼,他用大指和无名指轻轻地揉搓着。

这是他的又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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