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儿臣并非不自量力,只是我们今番来到云都,此行并未带多少随从,一路都是由曲洛通帮助打点一切,如今到了用人之际,我们总不能还依仗他人,再说这次要向取胜,必定要驱使月虱兽放有取胜可能,云都大战,父王和众侍卫的月虱都已死伤殆尽,现在只有我的月儿随时可以召唤身边,若由儿臣出战,虽不敢保证能胜过云都的人,但是绝对比罗生那帮人要相持的更久。”
“这么说来,诗儿是铁了心要替为父前去比试,你分析的没有错,如今只有你的月虱占有胜算,不过此次比试,能胜更好,若不能胜,则无须去作生死相搏,父王只求你完好无损的回来便可。”
“父王不要这么没信心,儿臣虽学艺不精,但是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我就不信罗生会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存在,能够胜得了云都的弟子。”
秦天苍也觉得说得在理,便说道:“诗儿晚膳过后便留在房间休息,以便对战时养足精神。”
秦天苍正欲推门出去,却突然想起一件事,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父王还有什么事吗?”秦妙诗见秦天苍去而折返,便问道,秦天苍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大哥秦妄不知现在关在什么地方,刚才在大殿之上父王也不方便询问,只怕这次无法将他救回日照。”
“父王不必担心,云都想与我们结盟,无论如何也会对秦妄怎么样的。”
“话虽如此,只是让妄儿作人质始终令父王投鼠忌器,对了,父王白日在祭场时见你与那位新晋的司天似乎有些交情,何不向他求助?”
“他?他不过是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孩童,自保都尚难保证,如何能帮我们救出秦妄?”
“死马且当活马医吧,他既然是新晋的司天,多多少少应该还是有些手段的。”
妙诗点头道:“今晚比试后,儿臣自会找时间与他交涉。”
秦天苍见妙诗不推辞,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而此时洛川苑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白自赏招来符于琼,二人独处琴房之内,琴案上青烟袅袅,白自赏自顾自的抚琴听声,而符于琼则匍匐在地上一脸失望。
“白执事,为何今日在祭场的时候,你只对外宣告那个臭小子荣升司天之位,可对提拔在下之事却只字未提?”
“这么说,你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啰?”
“在下不敢,只是在下一心为执事效忠,愿意听从执事的吩咐背弃焚香阁转投金圣宫门下,这在同门看来便是吃里扒外的行径,难道在下所做的这些都不能让执事看出我的忠心吗?”
“符兄弟何出此言,本座想你是有些误会了,你先起来说话。”白自赏终是对符于琼失去了耐心,亲自起身将他扶起来。
“符兄弟可知本座为何不在祭场举荐你继任金圣宫,原因便是就算本座有心举荐你,也一定会受到萧略或是其他同门的反对,如此仓促行事,岂不是自毁前程?所以本座并未在当时将你推上司天之位,这种事符兄弟切记记不得,欲速则不达,符兄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可是这个时候若不说,在下又何时能够坐上金圣宫司天的位子?在下倒不是担心权位旁落,只恐不能早一日在执事旁边领面授命、效犬马之劳。”
“好好,难得符兄弟这般忠心,其实今日晚间的比试便是最好的时刻,实不相瞒,本座有意让符兄弟代表云都出战,不知符兄弟可有这个胆略?”
“让我出战……不是由寺内人抓阄决定吗?何故钦点在下出战?”
“符兄弟,让本座如何说你才好,你一旦取胜,自然在同届之中立威,届时接任金圣宫司天一事本座也才好为你说上话,至于抓阄一事还不简单,由本座宣布结果,又有何人敢怀疑到本座身上。”
符于琼咬着自己厚重的下唇,他自是有些担心,不过白自赏说得确实是事情,自己虽是焚香阁首席仙师,不过焚香阁早已被左天岸弄得乌烟瘴气,他在焚香阁内行事理所当然受到其他同门的不耻,白自赏就算有心举荐,也不会有人站出来为他请命才对。
“执事,在下愿意出战,定当全力以赴,若两战不获全胜,则拿在下是问!”
“非也非也,本座并非让你全胜,萧国君看不清形式,以为云都两不相帮便是最好的结果,真是妇人之仁,本座的意思便是要日照胜出,我们好与日照结盟,先发制人歼灭罗生才好,否则留下这个心腹之患在卧榻之册,云都随时便有覆灭的可能。”
“我……明白了,”符于琼转了下眼珠子,似是有所顿悟,“若在下遇见日照弟子,便让我假意诈败对吗?”白自赏笑道:“正是如此,只是希望符兄弟不要做得太过明显才是,你也不必担心败阵会折损你的威仪,日后本座自会澄清你的初衷。”
“那,除我之外,执事还打算选何人出战?”
“这个不劳你关心,晚间你自会明白。”符于琼见萧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便不再多言,反倒是白自赏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盘,谁也未料到,这第二个出战之人会是阿木,是啊,若让他出战,无论首轮碰到是谁都无法胜出,刚刚坐上司天的位子便在众人面前出糗,不仅折损自己的颜面,只怕连举荐的萧略的面子都挂不住,而他的落败,又对战局无关痛痒,罗生这帮人的修为,早在一个月前同司徒洪源去罗生军营送绘形图时便已接触,他们善于在地形复杂的地带进行偷袭和暗杀,可若是在擂台上一对一比试,想胜过日照的月虱是绝无可能!
白自赏亲自命人将抽签结果送与萧略处过目,恰他刚得到罗生和日照各自选拔出战的名册,日照派出的是秦妙诗,而罗生也是派出一名女子出战,此人名叫贺芳芳,萧略当即苦恼不已,这二人不仅都是女人身,而且都是各自国君的爱女,看来云都这边要做到点到即止才行。
萧略又将白自赏送上的名册拆开,脸色更加难看。他急忙喧道:“摆驾去迦礼寺!”
陆幼翎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是由自己出战,他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桌子左右转圈,施环趴在香炉中虽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自己这个徒弟的生死他岂能不放在心上。
“你能不能别在焦虑了。”
“师父,你知道他们让我干什么去吗?让我去上台与人比试吔,徒儿只怕去了便是一死,师父,要不这样,我现在带你从窗户爬出去,我们跑到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修炼个三五十年,再回来为你职掌迦礼寺好了。”
“嗯,就这样!”陆幼翎咬定这一想法,推开窗户便将收拾好的行李丢出窗外,正准备攀爬出去,却听见门外有人喧道:“国君驾到。”
“唉,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陆幼翎一阵懊恼,急忙将窗户关紧,正襟危坐。
“师弟,你在便好,本君还生怕你害怕比试之事便遁去了。”
“师兄,看你说的,我阿木好歹也算是个男子汉,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呢?”陆幼翎落字铿锵有力,就是手心微微流汗,萧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极道执事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个有担当的人,将来必成大器。”
“师兄,你现在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都怪本君一时糊涂,没有料到白自赏会操控抓阄的结果,你和符于琼参加比试一定是他可以安排的。”
“又是白自赏,我跟他无冤无仇才对呀,他干嘛要处处针对我?”
“谁让你是极道执事的弟子,而且又与本君气味相投,不过你大可放心,本君答应了董先生要照顾你的周全,你现在便宣布弃赛,本君便再安排一人顶替你。”
“这样……不妥吧……”陆幼翎怀着试探的口吻说道。
“有何不妥,大不了与白自赏提前交恶,他这么做无非想让我们师兄弟在云都威望扫地,好乘机抬高自己,只是他未免太小看我萧略,区区名节在本君心中又何止挂齿?”
“师兄……”萧略义无反顾保护自己,着实让陆幼翎感动,陆幼翎心中明白,若不去应战,则自己是不会有什么事,但是萧略的‘一言堂’行径便被坐实,今后在云都与白自赏的博弈中,他便失了一筹,在外人看来,白自赏是个公平包容的执事,而萧略则是惧不纳言的昏君。
“我……到底……该不该应战……”陆幼翎趁萧略背对自己之际,压低声音说道,他有意让香炉中的极道非乏听见,之间香炉中伸出施环的前蹼,虽只有三根手指,却坚定的握成了拳头模样。
陆幼翎当即心领神会,回应了一个拳头的姿势,这一切都是背对着萧略进行,萧略自然不知晓陆幼翎在求人帮忙拿定主意,他叹了口气说道:“师弟不用出站了,我这就回去物色一个新的人选。”
“慢!师兄,我知道你所作所为都是为我着想,我也不能做个忘恩负义之人,这次比试我一定会去参加,只是若是我输了,师兄不要怪罪与我才好。”
“哪有的话,师弟越是如此,师兄越是放心不下,还是由我来处理这件事好了。”萧略急着离开,陆幼翎突然觉得这个威严耿直的师兄待自己真的很好,什么事情都是为自己切实的着想,宁愿自己去承担后果,陆幼翎觉得必须勇敢一次,他追上萧略说道:“师兄,你就让我帮你一次好了,你放心,打不过大不了投降饶命,难道他们还真忍心杀了我不成?”
萧略见陆幼翎头一回这样掷地有声,眼里充满恳切的神色,他脑海坚定了一个想法,若擂台上有人要暗施毒手加害这位师弟,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好吧,师弟,谢谢你提本君分忧,本君答应你,只要本君一天在这个位子上,便有你一天的司天坐,你快点去休息片刻才是。”
“谢谢师兄体谅。”
二人分开后,萧略急急忙忙的摆驾回宫,他突然想起白自赏既然能篡改抓阄的结果,为什么自己不可以?他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参加对战的名册,现在四名参赛者如下:日照国派出的人是妙诗郡主;罗胜国派出的人是贺甲一尊的独女贺芳芳,而云都这边则派出的是新晋焚香阁司天阿木和首席仙师符于琼。萧略自忖道,白自赏一直支持云都与日照结盟,必然想让日照的妙诗郡主获胜,而符于琼最近又与白自赏交往不浅,看来白自赏的如意算盘便是让符于琼能与秦妙诗对阵,好让符于琼诈败与他,可惜你想得到的地方我萧略同样也想得到,本君便偏偏不遂你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