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幼翎无时无刻不感觉到枪身所带来的阵阵热力,那种感觉如同血肉相连,整条手臂都不受控制,血液都沸腾起来。
四名教头守卫面面相觑,先前说话的那位使了个眼色,另外三名守卫心领神会,各自祭出自己的兵器,缓缓向陆幼翎靠近。
“拿下他!”
领头教头终于发话,四人同时发力,这四人中,两人持青绿色的宝刀,还有两人持铜色镔锤。刀身所指锋芒毕露,锤身所向,势如破竹!四件兵器同时向陆幼翎身位挥去,还没有近身,陆幼翎便感受一股凛冽速风袭来。
“糟了!”
陆幼翎心中暗感不妙,不过好在他料敌在先,对方的出招全都逃不出他的双眼,可是纵使自己能看清刀锤袭来的方向,自己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挪动不了分毫。
眼见四件兵器将至,陆幼翎自知避无可避,本能的将手中的烈焰长枪横在身前,双目紧闭,心中默念到:“神来助我!”只听“铛铛”几声脆响,陆幼翎毫发无损的睁开眼,却见这四名守卫被掀翻在地,而陆幼翎手中的烈焰长枪,赤芒大涨,红缨上下翻飞,如同在嘲笑面前的四人一样!
“你…你是云都人?”领头的守卫认出了陆幼翎的功法。
陆幼翎立马矢口否认,他可不想让对方顺藤摸瓜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陆幼翎忘记了一个事实,那便是凝气化形只有云都的修缘秘术才可以做到,他手中持有的烈焰长枪分明便是自己凝气化形后的产物。
“你无须狡辩,只是你小小年纪,怎么会……”
领头的教头迟疑了一会儿,显然他被面前这五短的身材硬生生给镇住了,所只是个孩童,如何能有‘虚谷’的修为?而刚才以一人之力便措开四人的兵器,这份实力又远比‘虚谷’要高一个档次。
这名教头深知面前这位蒙面孩童不简单,里忙低语对另一位教头说些什么,陆幼翎离他们两三丈的位置,居然清楚的听见这名教头说道:“你们先拖住这个人,我就去请示执事大人!”
陆幼翎这下急了,若是白自赏来了,自己铁定逃不了了。于是他趁两人低语之际,连忙默念御空诀,‘嗖’的一声飞出地面,四名守卫皆是没有反应过来,连忙抬头看去,见这名孩童已经离地约有数十丈的高空之上,当即惊愕不已。
领头那位教头高呼道:“此人修为远在我们之上,快去通知执事大人!”
此时白自赏正在房中调理内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扰到他的清修,他缓缓睁开两枚细目,睥睨着大门的方向。
先前那名巡守的教头跌跌撞撞的推门而入,白自赏一个闪身从他身边呼啸而过,这名教头只觉白影一闪,左右脸颊便各自感受到一巴掌。
“何人给你的胆量,进后厅却不通报!”
“执事大人,不好了!”这名教头自知冒犯了白自赏,连忙捂着自己的脸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执事大人,小人奉命守卫典藏阁,谁知刚有人闯入,我们四名守卫与之交手不是他的对手,让他给逃跑了!”
“什么?典藏阁内可有损失?”
“没有执事首肯,未敢入内查看。”
“混账东西,连个毛贼都抓不到,可曾记下他的模样?”
“此人蒙面,未曾记下模样,不过他玲珑身材,似是一个孩童,且能炼气化形手持烈焰长枪,应该是我们云都中人!”
“一个孩童就将你们这群‘虚谷’修为的教头打败,你让本座如何能够相信,快领本座前去查看!”
白自赏好不容易平静的内心又开始激荡起来,他亲手将《天绶心经》藏在典藏阁的暗阁之内,自以为做到万无一失。可如今被人闯入,只怕当中的秘密已经被人识破,若经书没被盗走还好,若是被盗走只恐日后难以再将经书寻回。他本是迦礼寺执事,看护经书理所应当,一旦经书遗失的消息传了出去,便会危及到他的执事之位。
“你是叫霍昌吧?”
白自赏不知不觉站在霍昌的身后,霍昌连忙俯下头颅称是。
“典藏阁被人闯入一事你可告知别人?”
“没有,一出事我便来此报告,此事暂时只有小人和其他三名兄弟知晓。”
“好,既如此,我们现在便去典藏阁一探究竟。”
白自赏与霍昌通行前往典藏阁,此时典藏阁院内早已戒严,见是白自赏前来,三名守卫立刻跪身在地,齐呼道:“典藏阁内遭贼人闯入,往执事大人恕罪!”
白自赏冷笑一声,说道:“你们都是尽心值守,何罪只有?你们都随本座进去,看看到底少了哪些藏书!”
霍昌打开典藏阁大门的锁扣,白自赏率领四人进入,一进门便发现一楼的楼梯不翼而飞,众人皆是大惊失色,白自赏却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说道:“贼人都下到一楼,你们竟然也不曾发觉,看来人多未必管用。”
随后又依次往楼上走去,每一层水廊之中都有湿漉漉的脚印,白自赏脸色越发阴沉,领路的霍昌谨小慎微,不敢言语半句。来到五楼之时,四名守卫这才发现天花板处有一处盖板被人掀开,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白自赏吩咐四人在楼下等候,他则独自一人上了暗阁,过了许久才走了下来。
“执事大人,暗阁内可曾遗失什么东西?”
白自赏摇摇头,一如既往的面冷如霜。四人遂不敢多问,倒是白自赏再次发问:“这里可还有其他人知晓此事?”
霍昌跪地道:“小人愿以性命担保,除了我们绝对没人知晓。”
“那便好,你们先行下楼,看看还有无其他东西遗失。”
“小人明白。”
说完这四名守卫便向楼下走去,说时迟那时快,白自赏手中突然凝气,拂袖扬起,射出四道冰针,每一道冰针都蕴藏十分力道,刹那间空气都被凝固,四人背身于白自赏,根本没有防备,就算做出防备只怕也是阻拦不了白自赏的杀招。只听‘突突’四声,冰针如同落入水中一般,毫无阻滞的扎入四名守卫的体内,四人来不及说出一句话便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看着顷刻间毙命的四人,白自赏深吸一口气言道:“并非我白自赏有意杀你们,只怪你连个巡守工作都做不好,现在又被你们发现密门,只好让你们去做不会说话的人才是。”
刚才上楼之时白自赏发现四本经书俱在,不过它们从枕套中被人取出,想必已经被人阅览,甚至被人誊录摘抄也大为可能,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自然得做一些亡羊补牢的工作。
白自赏灵机一动,在杀死四名守卫之前便早有打算。
面对着四名瘫软的尸体,白自赏突然从秀袍中取出一把匕首,依次将四名尸首的喉管划破。
“我不管来此的贼人是谁,不过既然典藏阁已失,何不将计就计,嫁祸他人呢?哈哈哈哈……”阁楼内白自赏的笑声如同鬼魅一般令人闻之色变,而那四具死的不明不白的尸体,则缓缓淌出愤恨的血水……
陆幼翎逃出典藏阁之后心乱如麻,他唯恐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发觉,尤其是手中的烈焰长枪一直黏在自己的手中,想甩都甩不掉,如同在自己的手中扎根了一般。
“奇怪了,这柄武器真的是自己聚气幻化出来的吗?焰魔……”陆幼翎突然想起之前心底的那声呼唤,不禁傻傻一笑,这柄枪的名字若是魔,那自己岂不是魔头了?
陆幼翎想了想,若是现在回去只恐自投罗网,于是他一路向外飞去,不知不觉便出了迦礼寺的范围之内,他一路不停的说服自己:“一年之期转眼即逝,早走晚走都是一回事,何必在此苦苦纠缠。”
可是逃了没多久,陆幼翎忽然想起一个人,那便是他师父极道非乏。极道非乏被擒已有两天,现在到底是生是死还不清楚,落入白自赏手里,不死怎么也要掉层皮吧,我如今这样一走了之,是不是太不够义气了?
“师父只要不露馅,白自赏自然识不出他的身份,到那时不就当作普通一只月虱给放了呗!”陆幼翎转念一想,便又悠哉起来。
“混蛋!白自赏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不行,我还是得回去将师父救出来再说!”
陆幼翎终是说服不了自己,连忙按原路返回,只是他手中这柄‘焰魔’太过扎眼,若是这样回到迦礼寺,定被人发现不可。
“焰魔焰魔,你看我身边没有敌人,我现在拿着你也怪笨重的,要不你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陆幼翎一脸诚恳之色盯着这柄红枪,说也奇怪,这柄枪的枪身慢慢消失,随后化作一股流动的气钻进陆幼翎手臂之中,陆幼翎登时一个激灵打出一个喷嚏。
“阿嚏,真是我凝气幻化出来的?奶奶的,什么时候自己有这么强了,那我下次又怎么把你变出来才好呢?算了,先不瞎想这么多。”陆幼翎终于没了顾虑,一路使用御空诀,朝焚香阁返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