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眸,屈指敲了敲面前的笔记本:“整个夏竹家族……包括12位族老在内一共2896口人,希望有那么几个能逃得过我的反追杀!”
陆氏集团发展至今,早已经拥有了一大批跟夏竹家族毫不相关的力量,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有能力脱离出来,但却因为那所谓的家族血脉,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陆氏集团的前任总裁,在触犯规矩后也心甘情愿的被处死……
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不曾有人打破,也就给了所有人一种没有人敢打破的错觉囡。
可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幸福呢鲺?
陆念川想不通,失忆前他不懂父亲明明有能力保护好母亲跟自己却仍旧甘心被处死,失忆后他仍旧不懂。
因为不懂,所以不会盲目追从。
开战?
他不怕,但也不会主动挑起。
一旦他们主动挑起来,最好一次性就弄死他,否则他不介意将已经名存实亡了的家族彻底的在这个世界上抹去。
“陆念川,你不要太嚣张!”
白擎终于控制不住,拍桌而起,厉声呵斥:“年轻人不懂事可以理解,但嚣张成你这个样子,我怕你会后悔……”
最后一句话,暗含什么意思,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陆念川垂眸扫了眼桌上一直没有亮起过的手机屏幕,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冷笑一声:“我陆念川从来不怕做玉石俱焚的事情,我妻子包浅浅不论是在你们这群人中的谁手里,她今天要是不毫发无损的回来,我就让你们面目全非的出去!”
话音落地的同时,一把黑色的上了消音器的枪也拍在了桌子上。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一屋子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的面面相觑了起来。
风轻寒捏着眉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性子一向淡,不喜欢争名夺利,也不干涉家族的事情,这会儿不论是族老这边还是陆念川这边,他都没话可说。
因为这是个死结。
不是说一两句话就能和好的,非暴力不合作,他们双方早晚要有一方先落败。
“陆念川,你不需要用枪来恐吓我。”
白擎眯眼,浑身充斥着冷冷的怒:“我们这群人,谁没动过刀子动过枪?我玩儿枪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没出……啊——”
很轻的一声响,伴着男人猝然传来的通叫声一起响起。
鲜血眨眼间将白擎身上的西装染红。
一桌子的老人几乎是瞬间瞪大了眼睛,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都他妈给我坐下!”
之前被拍到桌子上的黑色手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男人手中,黑色的枪口对着桌面。
男人充斥着浓烈杀意的黑眸一一扫过他们,咬牙,一字一顿的开口:“如果不想成为下个白老的话!”
“念川,你疯了吗?”
风轻寒也吓的不轻,面色惨白的抓着他的胳膊:“你怎么能对自己人开枪?这是违反规矩的……”
“规矩?”
陆念川侧首,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不好意思,在陆宅,我就是规矩!”
黑色的枪口在桌面上一下下的敲着,发出一声一声清脆冷冽的声响。
男人的眸黑的像是能挤出墨汁,冷眼看着倒在座椅中捂着伤口痛苦喘息的白擎:“我也不喜欢咄咄逼人!要么你们放了我妻子,我放你们回去,从此以后,是生是死与夏竹家族再不相干!可如果你们执意要为了所谓的规矩来‘清理门户’,又是要我妻子的命又是要我的命,你们也不要奢望我能坐以待毙,整个夏竹家族的人名单都在我这里,上至40岁下至刚出生的婴儿,谁都别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不喜欢逼人,但更不喜欢被人逼。
若是无论如何都要走到一死一活的地步,那么他选择他们一家人活,整个夏竹家族死!
桌子上的手机终于亮起,带起一阵清脆的音乐声响。
他盯着他们,慢慢将手机拿起来,划开接听
键:“说。”
片刻后,风轻寒看到陆念川紧绷的下颚线条一点点的放松,周身充斥的血腥戾气也不知不觉间消散许多。
应该是个好消息。
他不动声色的舒口气。
陆念川挂了电话后,保持着同样一个姿势长时间的伫立着。
像是在沉思,又像是什么都没在想。
黑色的枪口在梨花木桌上敲出一声一声的响声。
一屋子的人都僵着身子等着他开口。
良久,还是风轻寒主动开口:“念川,让我给白老包扎一下吧,他年纪大了,经不住这么流血……”
陆念川闭了闭眼,缓缓坐回了真皮座椅内。
“包扎就先不必了,一会儿说不定我还能直接送他一程。”
一句话说的异常心平气和,口吻甚至是柔和的。
白擎因为失血过度而显得微微苍白的脸色,瞬间更加惨白了下去。
“都来发表一下意见吧。”
陆念川把玩着指间的枪,抬眸,唇角带笑的看向众人:“是和平散伙呢,还是想誓死守护你们的家族规矩呢?”
一室死寂。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说话,那他就找个人说话。
黑色的枪口敲了敲左手边被他用香烟碾过的族老:“唔,林老先来说说吧。”
被他点名的老人一个哆嗦,小心翼翼的瞄了瞄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候给他半点示意。
他低着头沉思片刻,才终于下决心似的:“和、和平散伙……”
陆念川这才满意点头,随即看向他身边的族老:“那么容老是什么意思呢?”
一个个的问过去,直到最后一名族老点头同意和平散伙。
“既然协议已经达成了,我希望各位族老们能谨记自己的承诺!偌有个别族老事后反悔,还想要陆氏集团跟我陆念川的命,到时候就别怕连累了其他所有夏竹家族的各位兄弟姐妹们了。”
陆念川拍拍手,站起身来微笑:“刚刚那一枪,算是白老你擅自掳走我妻子的代价,你该庆幸没一时冲动伤害她,否则白老加上白老你的养子白川,没能同年同月同日生,怕是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说着,抬了抬下颚示意风轻寒:“去问女佣要个医药箱来,给我们的白老包扎一下,其他十一位族老……不妨就留下来吃过晚餐再走,算是我们的散伙饭了,管家,先带各位去楼下客厅,好好招待。”
话落,转身率先离去。
卧室里,包浅浅面色还有些白,软软的躺在被子里。
她被注射了不少的米药,这会儿还有些迷迷糊糊:“这是哪儿?”
陆念川心疼的将她拥在怀里:“回家了,傻瓜……”
说着,长指一颗颗解开她身上衣服的纽扣,被包浅浅抬手无力的握住:“你、你是谁……”
“我是你丈夫。”
男人凝眉,声音放到最轻最柔,垂首吻了吻她的发:“乖,让我看看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包浅浅像是这才放心了似的,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安静的靠在他怀里。
衣服很快被褪去,女人雪白的肌肤没有半点受过伤的痕迹,他迟疑半晌,终究不放心,长指探入,确定没什么异常,一直紧绷在胸口的一口气这才终于喘出来。
心脏又开始开始隐隐作痛。
“别……”
刚要将她放回去,怀里的女人就忽然皱了眉,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不松:“别……,再抱抱我,陆念川……”
她极少会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来。
或许迷迷糊糊的,也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虽然意识不清,但心底里却还是不安的。
陆念川本想将她放下来,去找杯水吃药的,这会儿她这么软声央求,他只得从怀中掏出药瓶来,倒出几粒药,就那么生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