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如果没有小紫和小白,苏烟儿就算挖上一百年,很可能连地下实验室的位置都找不到,毕竟木屋和电梯井道之间还有数十米的距离,她的起始方向就错了。
但有了这两个小家伙,能不能挖下去不说,找实验室的位置却并不难。
当苏烟儿疯了似的将破碎的木屋扔到空地的时候,小紫化成一道紫光,在附近悠忽来去,很快就发现了木屋西侧的另外一处塌陷地,这里才是电梯井道的位置。
小家伙踱步在此地绕了很久,做贼一般四处看了看没发现可疑的生物,低头就往石头缝里面钻,一阵喀嚓喀嚓的声音传出,两只前爪飞快扒拉碎石,很快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苏烟儿几乎将破碎的木屋挪了个地方,却没找到任何向下的入口。她转头去看小白,小白昨日也不曾进入木屋,双眼噙满泪水,委屈的哭了起来。
苏烟儿也跟着哭了起来,小白虽然非常聪明,可毕竟不是人,这事儿原本就不怪它,要怪,只能怪自己没用。
林间风声呜咽,也如同有人在哭。
只是这哭声中怎么还有些别的声音?
苏烟儿仔细去听,发现了夹杂在风中极轻的喀嚓喀嚓声,沿着声音寻去,就找到了小紫在地上钻出来的深洞。
眯着眼往洞内看,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是那咔嚓声越来越远,到后来连咔嚓声都没有了。
“小紫,是你在里面吗?”苏烟儿对着洞口喊。
“吱吱!”洞里面果然传来小紫的回应。
苏烟儿心中一动,既然小紫从这里钻了进去,那么很可能这里就是进入地下的通路。她手里没有趁手工具,让小白取来数块木板,用匕首制作成简易木锹、撬棍等东西,就从此处开挖。
原本工具就不趁手,又因为冬季严寒地面都是冻土,苏烟儿带着小白折腾到天黑,几乎把倒塌木屋能用的木材都给用断了,也只挖出个十米多深的坑洞。
再往下就是碎糟糟的岩石夹着寒冰,若没有工具徒手去挖,谁知道得挖到猴年马月去。
苏烟儿急,却并不疯狂。她此时工具全无,又饿得饥肠辘辘,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想快速挖到下方的实验室无疑是痴人说梦,便寻了有信号的地方,去联系苗小刀。
苏烟儿满怀希冀的打电话,可不只是苗小刀的电话不通,就连关宝、关黎等人的电话也不通了。她昨天下午看到有直升机飞往猎人村方向,猜测是张潇潇泄了马场实验室的秘密,还特意打电话通知关宝注意安全。
此时猎人村众人的电话不通,十有八九是出事儿了。
“你们要保重,等此间事了,我定要去找张潇潇讨个说法。”
苏烟儿暗自发狠,骑着黑龙往最近的村子奔去,她要去雇人、雇很多人,租工具、租现代化工具。
不挖到实验室,寻找到方无邪誓不罢休!
生要见人,死要……
苏烟儿用力的摇着头,她感觉方无邪一定没有死。如果真的死了,那她就要所有来过这个实验室的人陪葬。
包括秦家,也包括利剑行动组!
苏烟儿打不通苗小刀等人的电话,并不是猎人村和黑龙马场被利剑的人查了,而是因为此时此刻,那里正上演一出大戏。苗小刀等人担心利剑行动组的李宝丰会追踪电话信号,是以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
在今日下午,猎人村村长关宝同意利剑的人入村搜查。李宝丰也严令手下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做到不扰民、不破坏。
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既然是搜查,想不扰民、不破坏太难了。
士兵们在一九旬老汉的火炕下发现了“密道”。老汉先是否认有密道的存在,在高科技仪器探测下又说不是密道,只是家用地窖。
可谁家地窖放在火炕下面?
老汉的话,让士兵们有理由相信这里面有问题。但领导说了要尽量不扰民,只能重新请示。
李宝丰求救于张光远、张光远和关宝通话、关宝又跪着跟老汉交涉,折腾到快晚上了,答应了很多条件这才将老汉劝走,众士兵拔开火炕,一个个弄得黑炭似的,进入密道当中。
密道很深、很宽、很多岔路,弯弯曲曲一时探不到头,不时还挂有油灯,看样子建造有很多年了。
李宝丰特意从黑龙马场回来坐镇。关宝也是满脸异色,他真没料到,在三爷爷的房子里,竟然会有这样一条密道!若非关小妹不经意间拍了他一下,他是死活都不会让众士兵搜查这里的。
众人在密道里七拐八拐走了近一公里,竟然从村西的墓地出来了。这些时日村民们都忙乎着过大年,墓地久无人来,大雪茫茫,一丝人走过痕迹都没有,不可能是“绑匪”藏人和撤走的路线。
按照约定,没有找到被绑人质,利剑行动组需支付一万元给老汉重搭火炕。当老汉接过一沓崭新的钞票时,咧嘴一笑,大门牙都掉光了,拉住一脸无奈的关宝,一口一句孙子,高兴的说不用着急搭火炕,反正快过年了,要是大伙忙的顾不上,就在关宝家吃住过年得了。
李宝丰不傻,他看出来所有人都被老汉耍了。这老汉用一面破火炕不仅赚了一万元现钞,还借机跑到村长家里蹭吃蹭喝,果然是人老成精,卑鄙下流。
关宝不好跟老汉说道,黑着脸让李宝丰自便,扶着老汉回自己家去了。
猎人村“开门揖盗”,很明显是没有什么问题。李宝丰赔了时间又折钱,见天色已晚,黑龙马场行动在即,草草搜索一番就带队离开了猎人村。
不过李宝丰向来谨慎,他虽然撤出了猎人村,却仍派出几名精干在猎人村外设伏,监控猎人村一举一动,而他带着大队人马,杀回到黑龙马场。
张光远曾提示李宝丰马场楼房有夹层或密室,此时天色已晚,李宝丰便派亲信潜入楼内,避开夜晚停运的电梯,在电梯井道内搜索,果然发现地下室再往下还有暗门。
猎人村里有密道,黑龙马场又见密室!
亲信孤身一人,不敢打草惊蛇,又悄悄潜回临时基地,向李宝丰报告情况。
李宝丰经过昨天猎人村被枪击、晚上拉肚子折腾、上午黑龙马场的贿赂、张光远提供的疑点、下午猎人村被九旬老汉摆一道,此时的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要营救的人质,就在黑龙马场的地下密室中。
他对亲信使了个眼色,亲信开始向众士兵安排任务,狙击手、突击队等就位,要来一场快速抢入战。
张光远却把李宝丰拉到了一边,悄声道:“老弟,行动归行动,要三思呀。”
“老哥此话怎讲?”
“密室中是否有人质,依旧无法确定。可无论是否有人在里面,那叶流云都能置身事外,无非就是麻烦和不麻烦的区别。而这个小女子的势力不容小觑,老弟如此出手,那就是彻底撕破脸了。”
被张光远这样一说,李宝丰也有些犹豫。他虽然有些权力,而且背靠大树,不怕一般的权力倾轧。但叶流云属于华夏上流社会的新贵,如此年轻前途不可限量,若能不交恶,自然最好不过。
“那,老哥可有良策?”李宝丰试探问道。
张光远笑道:“打草惊蛇,留情一线。”
李宝丰双眼一亮,颌首称赞,把亲信叫来附耳嘱咐一番。而后和张光远相视而笑,共同走出营地,上车直奔黑龙马场。
李宝丰和张光远的回马枪让黑龙马场集体“震惊”了一番。叶流云和身边的那个女子匆匆跑出,满面怒容,拒绝李宝丰提出再入马场检查的要求。
李宝丰不以为忤,很诚恳的说回去后重新审视上午的搜索细节,再次发现了疑点。又说叶流云是昨日才到,而那人质已经失踪月余,定然与她无关。原本此次行动就不求抓住绑匪,只希望救出无辜少女。此时此地,警方仍以此目的为行动准则,而叶流云若要摆脱嫌疑,最好的选择就是跟警方配合。
叶流云身旁的女子冷哼着说她们才不管人不人质,反正昨天之前,她们都在燕京和大人物见面。
李宝丰又说救人如救火,既然二女跟人质失踪无关,就更应该配合行动了。
叶流云摇头否决,声称此地涉及国家机密研究,若没有上级批文,说破了天也不能让警方进来检查。但她们可以配合自查,询问李宝丰可疑之处在哪?
李宝丰看着远处的三层小楼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出可疑之处,和张光远遗憾离开,这次没有回临时基地,而是前往塔板县休息。
李宝丰虽然休息了,但他的亲信带人正监视着黑龙马场的一举一动。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先是黑龙马场楼内传出声音,然后有人抬着东西运到了停机坪,叶流云等人乘直升机飞走了。而这一切都在李宝丰的预料之中。
李宝丰要的就是对方害怕时将人运走。在地面时因黑龙马场级别的缘故不方便强攻,一旦到了天上,那不就是怎么捏怎么是了!
李宝丰给出指示:猎人村和黑龙马场各派四人监控,另派直升机紧跟在对方直升机后,只许对方前进,不许后退。一旦停机加油,则调开叶流云,强行搜查直升机。
胜券在握,李宝丰赴张光远“接风洗尘+庆功宴”之邀,于塔板县大酒店喝的五迷三道。却不知道一辆挂着国家特种危险品通行牌照的货运车辆已经上了高速,于午夜时赶到省城,等待多时的军用运输机装好货物后,直飞湖州北郊的军用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