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英俊高大的犹如一道风景般的男人此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坐席上开始有嬉笑和期待的小声。
在所有人的眼里,此时新郎新娘的那句我愿意,都是极为迷人的誓言。
殷斐勾唇眼神淡漠的掠过教堂极为高大的房顶,看向牧师:“我失忆了,但是我家人说是这样。”
整个教堂静的只有男人那低沉的极具穿透力的磁性嗓音。他语速中度,有条不紊的陈述,既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
牧师有点意外,这是什么回答?主持婚礼半辈子了还从来没遇到过。
但是牧师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瞬间清醒,他看向前排殷斐和金婉柔的家人,见都没什么异议,便轻咳了一声:“好,家人说是,那就是这样。
接着牧师继续问婚礼的另一方:“金婉柔女士,你愿真心诚意与新郎殷斐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他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一心爱他;终身忠诚地与他共建基督化的家庭,荣神益人!你愿意吗?”
“我愿意!”终于问道自己,金婉柔清晰而明确的回答。
坐席上瞬间响起潮水一般的掌声。
几个活泼的小孩子大声的欢呼。
穹顶的宏大教堂里忽然想起唱诗班赞美的唱诗《爱的真谛》
金婉柔转头,明亮的大眼睛熠熠闪光的看着殷斐,他的神态淡漠,疏离。淡漠?但是,不要紧。金婉柔嘴角勾出漂亮的弧度。
殷斐冷着脸一直面无表情,浑然不动的立在那,就像一尊雕塑。他的心有点惆怅,忽然一种莫名伤感的感觉。
台下,金母眼角闪出晶莹的眼泪。
是的,她待婉柔胜似亲生的婉秋,如今,婉柔终于嫁给了心心念念的人,从此她一颗心也安稳了。
牧师眼角带笑,继续说道:“现在,让我劝勉你们要记住,你们未来的幸福是建立在相互的理解、容忍、宽厚、自信和钟爱之上的。殷斐先生,你的责任就是爱金婉柔女士就像爱自己一样。细心的呵护和保护她免于危险。金婉柔女士你的责任是对待殷斐先生要尊重,支持他并创建一个健康和快乐的家庭。你们彼此相互的责任就是在相互的陪伴中找到最大的快乐;要记得彼此的利益和珍爱,你们将成为不可分割的一体。现在,交换戒指。”
金婉柔手心里那枚小巧的闪着荧光的金属环已经捏得像她的体温一样热。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紧张和急切,伸出另一只小手抬到殷斐眼前。
男人木然的从口袋里掏出昨晚殷母给他的小盒子,他一直没打开看过,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修长的手指不急不缓的打开盒子的金属弹扣——
众人的视线都被男人这不急不慢的就要来到的激动时刻吸引了过去。
这男人天生的气场,走到哪里,都是沉稳魅惑,都是一个吸引万众视线的漩涡般的磁场。
盒子里晶亮耀眼的大克拉鸽子蛋蓦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男人长睫覆盖半眸,眯眼,看了看,没等手指捏起,忽然一双干净白皙的小手啪的打掉殷斐的大手,盒子受到震动,鸽子蛋瞬间呈一个小小的抛物线的姿态掉进祈祷席间,霎时教堂里一片惊叫。
犹如一阵旋风般凭空出现的气喘吁吁的女人,晶亮盈满泪水的眼睛死死盯着殷斐。
急剧喘息的小身子还在胸脯起伏的一抖一抖的换气儿。一只手捂着跑累的小腹,半弯着腰,抬头,柔长的睫毛密密麻麻颤抖的铺打着眼睛,十分大的杏子眼底映出男人惊愕的五官
花痴女人?
殷斐惊愕,黑眸漆漆,深邃的俯视过来,抬手提起她的下颌:“你?”
胭脂冷笑,万里颠簸,一路急跑上山,早已经不顾一切的女人转脸看向牧师:“牧师大人,这个男人不能结婚,她又老婆有孩子有对我没实现的誓言!”
教堂里一众等着祝福接花的众人此时才回过神来,犹如三观被颠覆了一般激烈的各种声音。
“啊——你,不要脸的女人!”忽然胭脂身侧想起一道疯狂尖锐的女高音,金婉柔发疯般的冲到胭脂殷斐之间拉着胭脂高高抡起巴掌——
只听扑通一声,重物落地,金婉柔倒在圣坛前的空地上,挨着金入正的脚尖,胭脂推人的速度实在太晃人太快速,还没从激动中完全回过神的金入正没来得及扶住金婉柔。
“贱人,贱女人——”金婉柔嘴里骂着,试图挣脱金入正弯腰来扶她的怀抱。
胭脂比她还疯,她长发一路上被风吹的凌乱,全是汗水一半黏在脸上一半黏在颈上,混着满面的泪痕。
小手撕扯殷斐佩戴的新郎的标志:“谁让你带这个?谁允许了,我还没同意,殷斐,我没死,你就不许变心娶别人!!!”
“冷静点!你到底是谁?怎么回事?”殷斐退了几步,躲避花痴女人扑上来的疯狂。
他看着她的凌乱狂野绝望如小兽,不忍心对她动手,就是一直在退。心头莫名的涌动这什么激烈的东西。
胭脂在听见殷斐的话后,忽然流着泪的大声狂乱的一边推搡着来拉她人,一边揪着殷斐:“四年前,你说要和我开始天长地久的爱情,她,自杀,你离开了我。”
胭脂的声音悲愤高昂清亮,在隔音效果极好的教堂里带着回音儿,愤怒失望狂乱的眼神就像两盏探照灯射进殷斐疑惑的眼底:“四年后,你还说要给我一辈子天长地久的爱情,可是你失忆了!和她结婚!
特么的失忆就能随便结婚随便不认老婆孩子吗?我让你失忆,我让你失忆,我就打你这个失忆,几个巴掌看你还能不能记着——”胭脂话落手落,就在众人包括殷斐都没对她的话听明白的时候,‘啪啪啪’三个清脆的嘴巴狠狠抽在殷斐脸上。
左右开弓再加上右。
瞬间,拉架劝架喧嚣的圣心大教堂一片寂静。
一直以来都严肃的像个冰块令人不可接近的男人,一直以来这个气场强大阴冷出口大气都怕被暴躁的男人,竟然被这个身材比他瘦小矮弱的女人抽了!
静寂了片刻,忽然殷母和金婉秋呼啸着过来要和胭脂算账。
被打的男人伸臂挡住后面要过来的人,嘴角有一点血丝,他伸舌舔了舔,眸光深邃犹如冰天雪地的深潭,黑眸静静冷厉的英俊男人忽然笑了,笑的令人害怕:“我说过那样的话,要和你开始天长地久的爱情?”
“说过!做过!”胭脂在发泄般的狂乱暴躁状态下打了他后,神智有点清醒,打完人的小手,举在半空不敢动,那愤怒纠结又憋屈的模样,眼睛生的大,一眨一眨的。眼周围全是黑眼圈,但是她不怕。
既然来了她就没有了那个怕字。
自己的男人能抢就抢,抢不到她就永远的忘记他,当他死了。但是如果不疯狂的抢一回,她就对不起他们之间的一切情愫。
所以她睁着眼睛,任凭眼里流着泪和他的深邃的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对视。
虽然那眼睛里在流泪,泪水滴答嘴角下颌,但是却依旧凶猛的像个防备的小兽。
要是殷斐敢说出什么辱没她或者不认可他们从前的感情甚至诋毁的话,她还会继续煽他!踢他!咬他!
这里是她最后的底线,她已经豁出去了!!!
女人的坚持和决绝令很多刚才要过来的人停住或者退后。
兰姨紧紧拽着殷孝正几次要起来的身子,不让他走出祈祷席,就算她平时怎么样敬他,怕他,但是此时,胭脂的气概或许给了她坚持自己主张的勇气。
“警察吗?这里还是圣心大教堂,有人闹事——”金婉秋电话已经拨通,嗓门大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她高傲的报警声。
“大斐,不要搭理她,她是狗急跳墙,来人,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殷母在殷斐身后伸出手臂推搡着胭脂尖声嚎叫。
胭脂任凭身子被谁揪扯着,她不动弹,也谁也不看,谁也不搭理,她只睁着眼看自己的男人,眼睁睁的,抿着嘴。
“你胆子挺大!”殷斐勾唇,似笑似怒绷得太紧的脸上竟有一条条的青色血管爆出,抬臂挡开周围揪打胭脂的胳膊,长臂一揽,将胭脂搂在怀里。
高大强壮的身子护住她,扬头对金婉秋说:“不必报警。谁报警我灭了谁。”
一瞬间,胭脂蒙楞的被殷斐按在怀里。
心就像从北极来到赤道一般错愕,想打几巴掌没有打出去,却被男人护起来,心房跟不上温度的变化没了意识,没了思维。心头热乎乎的滋味和刚才的疲惫绝望冰冷对流对冲,她难受的哽咽。
忽然的局势转变,没想到的殷斐的态度,一下子温暖的迷失很久的怀抱,还有她的男人那烟草味混着体香的味道令她大脑短路只想哭想喊想倾诉那么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