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再死一次
曹管家给我的地址刚好在附近,我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到了酒吧,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
我站在黄线之外,瞄到一个矮小的身影。似乎感应到有人在盯着他看,梅絮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比女人还要美丽的脸孔。杏眼、红唇，五官精致得如陶瓷娃娃一样,未曾发育好的身材如女子一般纤细。据闻300多年前，他曾是一位皇帝的娈童。我初听说时很是同情,因为看他的外表，顶多不过十三四岁。但现在的他,绝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他是易士風的手下第一猛将,以凶残、虐暴出名。
梅絮看见我,冷着脸对身边的警官做了个手势,警官恭敬的应了声，吩咐手下把我放进去。
他冷冷的瞟了我一眼：“为什么现在才到？”成熟的声音，孩童的脸孔，显得格外诡异。
“哟，梅絮。好久不见了！”我朗声跟他打招呼，懒得去反驳。斥责人是他的爱好，不管有理没理，他见面总要说上两句，我就把它当做打招呼好了。
他冷哼一声，刚好他的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便道：“你自己去了解一下情况，我没空管你。”接着便走到一个角落去接电话。
他走开了，警员全都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要招呼一只脾气爆操的吸血鬼，他们也实在是亚历山大了。
不过他们大概已经习惯了。
警局里的第十三组，专门处理跟超自然物种有关的案件。他们的工作不是查案，也不是抓犯人，而是招呼这些超自然的物种，任由他们差遣。对公众则是能隐瞒就隐瞒，不能隐瞒就编写一个合理的新闻故事来应付市民。与其说他们是警员，不如说他们是公关人员还比较贴切。
我对着众警员友善地笑笑，他们立刻热情地回应，跟我握手交换姓名。
“辛小姐？”一位警员刚刚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我吃惊地道。
“廖警官？原来你被调了去第十三组？”我笑道。
“是啊！我在家里呆了近一个月，差点以为会丢了饭碗。没想到警局里还有这么一个部门。我在警局混了二十年，也不知道它的存在。”廖警官苦笑道。
“最近的情况如何？”我问道。
廖警官的脸色变得凝重：“因为国会的关系，最近每天都有好多案子……”看着他脸上露出不忍，我猜最近香港的死亡率也有上升的趋势。
我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正在通电话的梅絮转过头来瞪了我一眼，仿佛是在说‘别闲聊了，快工作！’。我撇撇嘴：“你还是跟我说说案情吧，我被人瞪了。”
廖警官敛了笑，说道：“好，尸体在这边。”
吧台前，一具男性的尸体躺在地上，双眼凸出，两颊下陷，脸色一如‘生前’苍白。地上、吧台上、椅子上全都是血。
“喔，原来是他。”这人也是易士風的手下，我想起他的名字：“吕陆。”
“你认识他？”廖警官问道。
我点点头：“所以我一点也不难过。”
吕陆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吸血不知节制，经常听到他又在那里弄出人命。幸好他只是个小喽啰，还不敢太离谱，不然死的人只会更多。今天他来到酒吧，大概也是来猎食的。
廖警官挑眉，调出了酒吧的监控录像给我看：“8:57分他与一位女伴到达现场，那位女伴——刚才梅絮先生确认了，也是吸血鬼。他们二人在酒吧里前前后后跟六位男女接触过，其中三位女士跟吕陆有过拥抱、接吻等身体接触。然后到了10:12分——”廖警官把录像快转：“这里，吕陆开始表现不适。”
录像里，吕陆的身体猛烈地颤抖着。然后他可能忍受不了，站立起来。他的同伴——那个女吸血鬼拍了拍他的背，似乎在安抚他。接着，吕陆开始一大口一大口的吐血，像是开了救火的水龙头般。容量之多，恐怕体内一半血液都给吐了出来。怪不得吧台每一处都浸满了血液。
廖警官继续说道：“女吸血鬼在10:15分逃离现场。其余的客人也都跑了，那三位跟吕陆接触过的女士我们找到其中两个，经过盘问似乎没有可疑之处，两人都是普通人类。”
“有可能是女吸血鬼下的手吗？”我把录像拉回，快转地看吕陆死亡之前的五分钟。
“验尸官说，吕陆的身体上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他的所有骨头原好，皮肤上没有任何损伤，唯一的是流失了太多液体，整个人都有点皱皮。”
“给我一对靴子。”我跟廖警官说。
廖警官让验尸官脱下靴子给我。
我穿着黄色的塑胶靴子，小心地一步一步的走，以免血液贱到身上。终于到了尸体身边，我蹲下伸手触碰死者的手背，开启‘天眼’。
“你看到了什么？”一把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抬头看见梅絮。
我看到了一个矮冬瓜……
这句话我可不敢说出口，我还想多活几年。所以我如实说道：“没什么有用的。只有一些他在酒吧泡妞吸血那种画面……”
“有看到关于那个女吸血鬼的画面吗？她不是我们的人，应该是外地来的。”梅絮面无表情地问。
“他们应该是今天才结识的。他来这里之前还去了另一家酒吧……”我把那家酒吧的外貌形容给梅絮听。
梅絮睥睨的看着我：“你知道吗？城里大概有一百家酒吧符合你的形容。”
我耸耸肩，没有去辩驳，在这里附近的，大概只有那么几家。
“真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留着像你这样的废柴。”抛下这句，他便以非人的速度离开了酒吧。
我小声对廖警官说：“不好意思，他的大姨妈来了。你知道，那个对吸血鬼的影响特别大，他们本来已经贫血需要补充了。”
廖警官咧嘴大笑：“让他听到你就死定了。”
我脱下靴子，还给警方。
我的工作就这样轻松完成了。至于谁是凶手，我并不是很在乎，就留待梅絮自己去调查好了。
“来，我送你出去。”廖警官说道。
等候电梯时，我跟廖警官聊起了廖安安的近况，一直到进了电梯还在聊着。
电梯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
这栋大厦正好对着一家出了名高档的西餐馆，在电梯里可以看见餐馆门前进进出出的富豪明星、香车美人。
我本来看得挺有趣味的，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架保时捷走下来。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晚礼服，显露出完美的身段。美人的神色冷冷的，正是狼族的冰美人李璇。
站在她身旁的，是身材高大健硕的齐三一。
电梯关上门，开始下降。
43楼……35楼……29楼……17楼……10楼……
灯号迅速的转换着，电梯平滑快速地向下降。
我的心，随着电梯一起向下沉。
“辛小姐？辛小姐？你在看什么？”廖警官喊了我好几声，看我没反应，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哦，那不是狼族的新头狼齐三一嘛？他在约会吗？”
他的话让我刺痛了一下，我扯起了笑容说道：“可能是吧？我正在奇怪，为什么他的女伴穿成这样，他还是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而那间餐馆竟然没有任何刁难，就这样放他进去！”
廖警官笑了几声，说了些什么。
我一句也没听到。
脑海里只想着刚才看到那一幕。
李璇和齐三一的关系，我从未细想。现在回想起来，她应该是他非常信任的人。
把我囚禁那次，她在。
到h市帮组齐方，她在。
最危险那次，我们四个人踩上隆庆郡主府邸的那次，她也在！
这个美丽的女人一直都在他身旁。他们的关系是单纯的上下级，还是有别的？
当晚，我在床上辗转反侧。
一会想到他们一起到那家西餐馆，也不一定代表什么。有可能只是为了公事什么的……
一会想到公事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第二天早上，我挂着浓浓的黑眼圈去应门。
按门铃的是一位速递公司的运货员，他递了一个巨型的箱子给我，大得能把我整个人装进去的。“小姐，请在这里签名。”
我迷糊地想到：我最近好像没有网购任何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
圣诞快乐！！
这几天休假，尝试多写一点点……
我知道我蜗牛，感谢很有耐性的读者。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