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用棉花和竹篦子扎成的小人,样式是栩栩如生的,有鼻子有眼睛有耳朵,就是仿照蒋泰北画的,不是很大的,一只宠物猫那么大小。
蒋泰北的眼睛上,眉心和头顶都扎着针,哦,不对,应该说是这个小人的眼镜上和眉心都戳着针,不单单是面部和头部,就连胳膊上腿上和心脏等部位多戳着针。
数一数全身上下有十多根针。
而这个小人身上还穿着衣服,一幅是画着各种条纹的布,条纹是各种奇怪的图形,倒像是一种象形的文字,这种文件上感觉很陌生。
“这是什么?”我的手里拿着小人,疑问的目光盯着蒋泰北。“这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谁弄的?”
蒋泰北哈哈的苦笑了好一阵,然后突然高兴起来,非常自信的挥动着拳头,那样子就是,浑身的力量终于找到了发泄对象,知道自己的拳头应该往什么地方打。
蒋泰北身边坐着的人是蒋三,包括我在内,我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我私下里打听过,蒋泰北和蒋三,他们两个并不是亲兄弟,没有血缘关系的,巧的是他们有同一个姓氏,蒋三的为人非常的忠诚,对蒋泰北忠心耿耿。
这些天,这几个月,甚至说是这几年,一直困扰着蒋泰北的就是那种异样的感觉,能想的办法他都想过了,这并没有让他从困境中解脱出来,甚至让自己更加迷惑,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其实蒋泰北早就有所怀疑,他怀疑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就是蒋振南。
今天他完全确信了,在背后搞鬼的人就是蒋振南。
证据这个东西很重要,还没有任何的证据,没有证据的话,他就不能有的放矢了,找不到反击的办法。
可是他并没有因此放弃,他一直叫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也就是蒋三,让他暗中调查过,一定要想办法找出对方在搞什么鬼。
努力终究会有收获的,蒋泰北别墅后边会有一个花圃,花圃里有一片土稀松了,这就引起了蒋三的怀疑,怀疑这里面埋着什么东西。
这些土被挖开之后,在将近半米深的位置,竟然有一个黑色的棺材,是那个非常小的东西,袖珍型的,把这个小小的棺材那出来,打开,里面就发现了这个棉花小人。
从埋藏的深度和陈旧程度来分析,至少得一两年之久了,这个东西居然埋在土里一两年了,蒋泰北的脑袋嗡嗡直响,他真想去杀人,跑去找那个人兴师问罪。
这个东西已经很陈旧了,我把它拿着手里晃一晃,可能是因为岁月的积淀吧,戳在上面的针已经非常牢固。
这种东西其实就是一种诅咒,你要是恨谁讨厌谁,就可以把对方的名字写在纸上,然后在纸上画上对方的大致样子,其实简笔画也可以,最后就是用针,缝衣服用的针,或者是一种特质的针,用这些缝衣服针刺在纸上,具体的位置无所谓,只要是在对方身体上就可以。
最终还是那句话,这种东西就是要诅咒。
那么最终的效果会怎么样,实事求是的说,并没有什么效果,所能达到的无非是精神上的一种自我安慰。
记得我很小的时候,见过爸爸穆青也弄过。
爸爸穆青可不是坏人,他就不会用这东西去破坏别人。他是用这种东西来驱邪的。
我们村子本来就很迷信,很多病的时候不去看医生,专门找跳大神的人去驱邪,爸爸穆青也是为了多挣点钱,才会入乡随俗的,也弄了这个东西。
他曾经反复地告诉我说,这东西千万不要去信,同时他也不要用这东西去害人。因为你用这个东西去害人的话,非但不能害人,反而会折损自己的阳寿。
蒋泰北说,他终于明白自己的脑袋当中为什么有那些奇怪的记忆了,他非常确定的告诉我说,一定是有人把这些记输入他的脑海当中,是悄悄的输入,在他神不知鬼不觉当中。
只要肯花大钱,找一个没有道德的催眠高手都可以,这种事情在科学如此发达的今天,其实已经不是稀罕的事了。
真的会是这样吗:“那为什么对方会选择大特的经历,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这个还要问吗?显而易见的。”蒋泰北十足的自信,“因为我跟你说的那个人长相太像了,把大特的经历输入到我的脑海当中,肯定会事半功倍的。亏他们能想的出来这么阴损的招。”
不对,肯定不是这样,蒋泰北说的非常有道理,可是他忽视了一个非常关键的细节,梦境是怎么回事?
“您不是说您做过一个相同的梦境?”
“是啊,梦境完全相同的。”蒋泰北说,“开着一个农用三轮车,一下就冲进山涧里,然后是车毁人亡。”
“可是这个去梦境,别人是不会——”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个梦境别人是不会知道的,因为知道这个梦境和知道这个梦境故事的人,这个天下上只有三个人知道,我知道,已经遇害的大特他知道,还有一个人也可能知道,慕檀。
因为这件事情是当年我们三个共同经历的,如今的慕檀不承认当前的这件事情,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说谎。
蒋泰北见我说话,说到一半,非常着急的问我:“你在说什么?什么别人?”
我差点说走了嘴,不要忘记了,这些事情是不告诉别人的,一定要把这个话给说回来,争取自圆其说吧!
“哦我想说,开着农用三轮车,冲进山涧里,这是你做梦梦见的,别人怎么会知道?”
“别人是不会知道的。”蒋泰北始终是义愤填膺的,这件事情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要替自己找一个说法,被别人折磨这么久了,还是需要爆发的?,“可是那些人希望这样,他们是在诅咒我,把这些东西输入到我脑袋,然后就变成一种潜意识,迟早有一天我会开着农用三轮车,一下出了车祸。”
蒋泰北开始发飙了,摔屋子里的东西,见什么砸什么。
蒋三也开始劝他,仇是一定要报的,可是这样折腾自己太不值当了,那些人知道了,反倒是会高兴的。
这样,蒋泰北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蒋泰北说,今天之所以让我过来,想多听听有关大特的事情,比如说,这个人平时喜欢吃什么,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又或者说他身上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天地良心,这些事情我怎么会知道,他可能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当年我还不到十岁,况且这都过去了十多年了,大概有十三四年了,这么长的时间跨度,什么记忆都会淡化了。
我拣几样能够记得住的,又是无关轻重的,比如说大特喜欢吃辣椒,平时的嗜好是喜欢锻炼等等。
蒋泰北认认真真的听,不放过一个字。
其实蒋泰北过于冲动了,这些问题是昨天见到枋子就能搞定的,他应该去问枋子的,不是找我来问,枋子是大特的妻子,她才知道大特的全部,知道的大特最隐秘的东西,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正是这个原因,昨天的时候,我才会想方设法撺掇他们两人见面,可惜的是,我的好心没换来好的结果,他们两个人都各有心事,个子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小算盘,最终把什么事都给弄砸了。
无论是枋子,还是蒋泰北,他们都没有责怪我,都没有误会我,怀疑我。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要不然的话,蒋泰北也不会在我面前讨论这么重要的事,也不会把他最隐瞒的事告诉给我。
人人都是有属于自己的秘密的,我有,枋子有,蒋泰北也肯定有。
蒋泰北这个人很倔强,别说,真的有点大特当年的性格,固执而鲁莽。
这些只是我自己的判断,若有若无的记忆。蒋泰北不会知道的,我也不可能对他说。
我知道,蒋泰北肯定知道着某些天大的秘密。
真的,这个还真不是我猜测的。
蒋泰北是不会知道我的耳朵的,我有个神奇魔幻的耳朵,能听到地狱的声音,也能听到过去的声音,听到未来的声音,自然能听到千里之外的声音了。
昨天晚上,我听到蒋泰北和蒋振南兄弟两个人的全部对话。
因此,我才试探着问蒋泰北:“你那个兄弟真过分啊,他昨天,有威胁你?”
“当然了,肯定有了。”蒋泰北义愤填膺的,那样子是非常的气氛,“他竟然让我到他王母跟前去磕头,简直太过分了。”
这个时候,蒋三也插嘴问他:“他们简直目中无人,我真相跟他们拼拼了。”
蒋泰北摇摇头,显然,他不想说了。
蒋三什么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蒋泰北心中想的是什么,担心的是什么,凭着他们的关系,他们可以无话不说的,他追问:“奇怪啊,昨天晚上,那个蒋振南为什么把你给单独叫出去,当时我还担心呢,万一他们对你不利,我就算凭这一百多斤,我也得把你给就出去的啊。”
“你真的担心了,那是公共场合,蒋振南就算再猖狂,他能敢把我怎么样。”蒋振南说,“他无非是想吓唬我,逼着我给他他亡母磕头。”
我坐在椅子上,嘴上什么也不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事实上,如果不是我的耳朵,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蒋泰北隐瞒了许多东西,蒋泰北兄弟间的对话,比这个要复杂,且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