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中,我的身体是动弹不了,嘴上也不能动,说不了什么,都是他在说,我在听,我说也没有用,他根本听不见。
他竟然知道,我是用沙土和灰尘装进骨灰盒中,以假乱真,看样子这两天他也没闲着,一直在想方设法弄清楚。他是弄清楚了,我就倒霉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也知道是我在做手脚。
他说:“虽然这样,我也不想杀你,谁让你能听见我说什么,怎么样,给我个机会,也是给你个机会,把东西叫出来,房间杜匕的墓碑中。”
“之前,无论有什么过节,一笔勾销。”
“你要是觉得不划算,你开个价,还要我干什么,只要你肯说,我一定照办。”
“我知道你说不了,我也不喜欢听人表态,发誓什么的,这些都没什么用,我只看你怎么办,怎么做。明天,你就去把我的骨灰盒取出来。”
“不要耍花招,我能监视你,你干过什么,我都知道。”
“还有,我知道你不怕死,胆子大。你不要以为这样,你就没有弱点了,就无懈可击了,我会拿你身边的人下手,让他们因你而死,我让你一辈子也不安静,让你一辈子背负自责。”
姑奶奶我最憎恶的就是威胁,尤其是拿我身边的人威胁,这些败类似乎都特别喜欢这个手段,总是拿这个来胁迫我。
我就不信了,我一定要把这个劣习给扭转过来。
我什么也说不了,身体却是渐渐的舒缓了,能动弹了。
我尽量让自己动起来,胳膊和双腿,手指头和嘴唇,当我真的能动弹了,我听到耳边有人叫嚷着:“郑叶,你怎么样了,醒醒?”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蒋泰北和他的母亲,还有那些不太认识,但是见过面的蒋泰北保镖。
我睁开眼见了,蒋泰北非常焦虑的说:“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会保障你安全了,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救护车就要来了。”
打我的人是蒋泰北的母亲,身为儿子的他,当时是最担心了。
蒋泰北的母亲,有点错愕地站在我身边,持续许久,她才冒出一句:“郑叶,真的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突然,就失态了,我不是逃避责任,我也不知道刚此怎么了,就是觉得,整个人晕晕沉沉的,做梦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了。我明白过来,看见我的手掐着你,我都吓傻了,你,你怎么样了?”
他们一个劲地自责,以为这些的始作俑者是他们,可是我知道,这些跟他们丁点关系也没有,都是那个杜祈,是杜祈附体在她身上,才会这样的。
杜祈,杜祈的骨灰被从地里取出来,他的能力大打折扣,是不具备亡灵附体的,这会怎么能附体在蒋泰北母亲身上?
我支撑着身体,不能继续躺着,让自己站起来。
头是疼,额头上破了,问题不是很大,只是个口子,等候上点药,吃点消炎药就好了,这会儿,我听见远方传来的救护车的声音。
他们还真把这个当事了,其实我的情况不重,非常轻。
杜祈说到做到,拿捏的非常到位,他说过了,只是教训教训我,不会杀我,更不会农残我。哪怕是弄成重伤,也会影响我的举动方便性,那样最终倒霉的还是他自己,我动弹不了了,最终不还是不能替他办事,不能替他找回骨灰盒。
这个地方,是墓地,是死亡的人聚拢的地方。虽然目前是火葬,尸体都终将灰飞烟灭的,但是这并不能否认亡灵的存折。
或许这是个特殊的环境,才让杜祈重新具备附体的本事。
我是这样猜想,只是我自己的猜想,不一定对。
蒋泰北非常的认真,说什么也要我上救护车,到医院里检查检查。
我无法拒绝这份好意,其实这件事跟他们丁点关系也没有,他们才是无辜的,为了能让他们心安些,我选择到救护车上,让医生给我检查检查。
到了医院,我很快就离开了,因为我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没有内伤,也没有外伤。
在外边随便吃点东西,想着昨天的事,还有今天的事,一件件的,没有一件让我安心,杜祈麻烦,许公子和慕檀,也是个麻烦。
许公子把慕檀纳入他棋子,他自己不知道。枋子也一样,被人当成棋子了,还不自知,一个比一个蠢蛋。
我拿手机,找枋子,问问她在什么地方,干什么呢,一起出来聊聊。
她的手机打不过去,关机,这个时间——?
我是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的,我犹豫会儿,要不要亲自过去瞧瞧,很快我否定这个决定,手机关机了,也未必就在住处带着,也许她真的有什么事。
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这些是不想为外人知道,不想分享的。
我拿手机给西水村的父亲打过去,父亲郑瞳始终挑剔我,说我对这个家丁点感情也没有,总不在家里带着,有个借口就走。
我承认他说的都是实情,可也不能把这个弄得太冷了,要知道,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他们有个名字,叫父亲和母亲。
嘘寒问暖一阵,我才扯到正题上,问问慕檀的事,是否真的会去了。
父亲郑瞳没好气的说:“他啊,是回来了,昨天晚上回来的,这个家伙,村里的人还以为他死在外边,不会来了,想不到又回来了,真败兴。”
原来慕檀真的回去了,没有在半路下车,折返回来。村里人是讨厌他,他回去,对于我这里来说,的的确确是个好消息。最不济,他不用让我分心了。
西水村虽然有了巨大的变化,比从前好咯不少,面积也大了不少。可毕竟是那么大的地方,人口数也比较稳定,村子里有什么事,谁回来了,谁走了,这都不会是秘密,很快就全村子都知道了。
昨天睡了个好觉,今天也是如此,基本没什么事,早早就睡了。
我和梦静单独有个租赁的房子,可是我很少去那住,多半是住在迪士大饭店给员工准备的寝室,虽然是员工寝室,可是环境也不错,条件非常好。
今天也一样,我住在寝室里。
一大早的,我刚刚醒来,就接到梦静给我打来的手机,她基本上是没什么事,可是今天,她的电话让我错愕,她告诉我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消息。
我们西水村出事了,有一个人死了。
死亡这种事情,虽然是生老病死的常态,西水村的人不少多,几千人,死人,总是会牵动人心的,村子里人人都是认识的。
可是,这次死亡事件,远远要更为复杂,更为奇特。
死的这个人,是个女的,五十岁左右,名字叫王芳,王芳在村子里,职业是种植大棚,批发蔬菜的,平时的人缘不错,很少跟人有口角。
王芳死了,死因是什么,这个得需要警察们去调查了。
最早发现尸体的人,同样是西水村的人,他们瞧见,王芳的身边有血,是洒落在地面上的,血液不多,很少,当几个人凑近王芳的是时候,简直是吓傻了,因为王芳的尸体是苍白的,身上有许多口子,身上的血液顺着这些口子流干了。
不错,是流干了。
说了,我们村子有非常悠长的行医传统,几十年前,有许多的赤脚医生,基本上人人都懂些医生。虽然不是专业法医,可还是能从王芳的身体上瞧出端倪,王芳身上基本上是没有血液的,血液被抽干了。
王芳的死因是什么,目前是没有定。所有人都怀疑,有人是为了抽干王芳身上的血液,才会杀人。
王芳跟梦静的父母关系很好,对这个噩耗有切肤之痛,就急忙告诉给他们的女儿梦静,梦静也是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我了。
死人,在我们西水村是大事,如果不是特别忙,肯定要回去安慰的,况且,这个死因是非常的离开。
梦静问我:“你回去嘛?我的回去了,我爸说了,一定要我回去,平时的时候,王姨对我也不错,我们还在一起吃饭,一起干活。”
我啊,我当然得回去了。
不是因为她是王芳,而是因为她那个特别奇怪的死因。那种死因,在别人眼目中是震撼,在我的记忆当中,却是恐怖和劫难。
说真的,我跟那个王芳没什么联系,一个村子住着,我知道这个人,见面会打招呼。
我站原地愣了三分钟,闹到嗡嗡响,这不会是某种征兆吧,莫非我们血祭村的劫难开始了。
这些事情,别人是不会知道的,梦静也不知道,我也没法找人去沟通,起商量,连个知己也没有,因为当年的事,当年王弋的事,当年老村长和长老,还有爸爸慕青的惨死,别人都是不承认的,他们都一口咬定,是我记忆有问题,那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在血祭村发生过,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是不真实的。
当年的时候,老村长就是这样死了,他身上的血液都被抽干了,是用针管和注射器之类的东西。
为什么要抽干老村长身上的血液,这个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肯定是为了我们村长里,那种独特的,且有着非常魔幻色彩的血液,那种能让人死而复生的血液。
如今,王芳死了,无独有偶,同样是身上的血液被抽干了。
在我的印象中,这个事情太恐怖了,它是劫难的开始,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很难结束的。
我们血祭村,还有谁知道我们血祭村的秘密,还有谁知道当年我们血祭村的劫难,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嘛?
我是血祭村的人,爸爸慕青当年也叮嘱过我,身为血祭村的人,要死守村子生死,可是,就我一人,不会是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在我一人身上吧?
我的肩膀弱了点,想支撑起来,也撑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