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出一段距离,其实我根本就追不上他,它随着我的速度,一会快一会慢的,永远都保持着一段恒定的距离,当渐渐走出这个村庄的时候,他的速度也渐渐放缓了。
我知道,他还有什么话要跟我交代,只是刚才在那个地方的时候,不方便说,可能是怕被发现。
他还是背对着我,那个鸭舌帽的作用之下,让他显得非常的诡异,而且神秘。
我知道他的底线是什么,不让我接近他,不让我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在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我也渐渐停下脚步。
其实根本就不用我猜,他肯定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你想告诉我什么,纸条上都写好了吗?”我这样说,是有点生气,我讨厌被别人戏弄,其实他的这种说法很让我很不舒服,凭什么他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整天都在干什么,而我对他,却是一无所知,就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果不其然,他把一个弄好的纸板轻轻的投掷过来。
我叹了一口气,小心他从地面上捡起这个纸团,然后打开,上面写着:危险的人,就不要去接近了。你一定会问我为什么,其实你知道答案的。
这叫什么话,看得我云里雾里的,没有一点儿头绪。
纵然我知道些什么,那也是猜测,你总的告诉我些,否则的话,你干嘛过来提醒我这些,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有点蛮不讲理,可是我还想问:“王弋,你究竟是不是这个人?我知道你一定是王弋,为什么不可以真面目示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嘛?”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知道我说什么,知道我为什么,知道我怀疑什么,因为他已经把一个准备好的纸团,轻轻的起来起来,这个纸条上的文字,一定是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这个人也是奇奇怪怪的,很神秘,也很有道行,多多少少有点那个怪物问天的特点,那个问天就是,什么都知道,未卜先知,神机妙算。
纸团已经在我脚下了,我弯腰,把它捡起来,打开之后,仔细看,上边写着:知道的太多,就越危险,不让你知道,只想你安全。你自己也别太任性了,好奇心可以有一些,可别什么事儿都管,什么事儿都往前冲,什么事儿都要探个究竟,那样很危险的,真到了那个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你得罪的人,可能是最可怕的,比魔鬼还要可怕,不要以为这是危言耸听,切记切记!
就知道他会说这些废话,全是臭氧层子,一句关键的也没有。
我身上还有一个玻璃小葫芦呢,一直是随身携带,寸步不离,我敢保证,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将会是非常的重要,他将揭开我身上的某些秘密。
渐渐的,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固执的,不是一定坚持自己的记忆就百分之百没有问题,也不会坚持的认为,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忘记了什么。
在我的记忆,和我们村子人的记忆中,肯定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解开这些秘密,或许就能找到当初的那些凶手,替那些惨死的人报仇。
我把玻璃小葫芦紧紧地捏在手里,举起胳膊,示意他看着:“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属于我?你的身上,为什么也有一个?”
能够看出来,对于我的这个问题,他根本就不想回答,他的身体往后退了几步,尽量拉开我和他的距离,明白了,他是想跑,不显山不露水的,在我措不及防的瞬间,突然的跑开。
为了不让他得逞,我打算先下手为强,快速的往前冲几步,希望能够冲到他的跟前。
我的动作是很快,我的判断也非常及时,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慢了一步,因为他的速度比我还要快,瞬间就在我的面前跑开了。
我根本就没有继续追下去,因为我也知道,这样会徒劳无功的,根本就追不上。
他是跑开了,而我却一个人游荡在街道上,街道上有人,有来往的车辆,还有公交车和出租车,我没时间在这里自怨自艾,也没有时间在这里感慨什么。
见到出租车就招手,上了车,直接返回城市里。
到了城市里,也到了我给慕檀租房子的地方,已经是八点半左右了,我得过去看看,看看这个家伙有没有听我的话,有没有按照我的意思去办,可别再给我闯什么祸了,事真的太多了。
楼上的灯是开着的,他应该还在里面,没有出去。
我拿出手机,再次给枋子打过去,还是如之前的那样,她手机还是关机,根本就打不通,都这么长时间了,如果一定是血祭的话,那也该结束了,手机为什么还不开呢?
上楼,先别想那么多了,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办,不可能一下子把什么都搞定。
敲门,敲了几下门就开了,慕檀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我,先是一愣,然后似乎是若有所思,疑问的口气说:“你有什么事儿,打一个电话就可以,为什么还亲自过来呢,都这么晚了,多麻烦!”
打一个电话,那怎么可以,一个电话是什么也说不清楚的,还是见个面,详细的谈一谈会好一点。
白天的时候,我是打算晚上会亲自过来一趟,那个时候我想,只有亲自过来了,才知道他有没有尊从我提出的要求。
可现在,我之所以亲自过来,目的是不一样的了,我要跟他聊一聊,有关枋子的事儿。
这个房子很便宜,但是这里的装饰还是不错的,显得很安静,慕檀给我拽过一把椅子,让我坐下,然后又给我拿一罐饮料。
他自己坐在了床上,目光很有神的看着我。
是他先说的第一句话:“可以问一下吗?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枋子?这点事儿,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越想越糊涂。”
你糊涂,我比你还糊涂呢!
你糊涂了,可以过来问我,可是我糊涂了,我能去找谁问。
谁也不能,因为这些都是秘密,不可以告诉给别人!
“最近一些时间,你有没有见过枋子?”我这样说,这样问,希望他能够领悟到我的意思。
慕檀的确是一个聪明的人,察言观色,很快就领悟到了,他揉揉脑袋,然后又扭扭脖子,是在回忆着什么,想做什么,最终应该是什么也没想出来,还问我:“枋子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她很安全,这个你放心。”我说她很安全,如果是细细追究一下的话,这个说起来不见得多么准确,她真的安全,真的会平安无事,迟早有一天,她会崩溃的,会成为疯子的,就是这句话,我要怎么对慕檀说呢!
“大特的事儿,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你的思维,跳跃性太强了,我理解不了!”慕檀不是很高兴,他是遵从着我的要求,但是并不是完全的接受。
大特是谁?
那是枋子的老公,是合法的,名正言顺的老公。这个时候,我把这个人给搬出来,他不能够理解也是正常的。
我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是想问你,你和枋子在一起的时候,枋子有没有说过大特的事,或者说,大头有什么秘密?”
“秘密?”慕檀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刚才的时候,还是有气无力的,晕晕欲睡,这一会儿,一下子来了精神,急不可耐地问,“你究竟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慕檀,我想问你这样一个问题,你得如实的告诉我。”
“告诉你,我肯定告诉你,你这个人太磨叽了,每次都这样,总要弄些开场白,让我发誓,和哪一次,我不都是听你的,不是按照你的意思?”
他说的都是实话,对于那些无所谓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干涉,也不想管,但是重要的事情,只要我跟他翻脸,最终的结果都是他尊从我的意思办。
“如果枋子出了什么事儿,你想怎么办?”
慕檀是个聪明的人,相信他能够理解我话中意思。
他果然是领悟到什么了,身子一下往前挺一挺,然后从床上站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枋子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是自问自答,回答之后,自己又否定了最佳答案,用力摇摇头:“不会的,她不可能会遇到麻烦,她是春风得意的,最近势头非常好,运气也很好,怎么可能去遇到麻烦?”
他已经从床上下来了,走到跟前儿,似乎是在逼宫:“你快点告诉我,枋子怎么了?”
“怎么的也没什么的,我就是问一问,你也不用多想。”想不到他的反应会这样激烈,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对于枋子来说,多多少少是件好事,毕竟是有人在关心她,可是又不能不承认,这个现在关心最爱她的人,却是当初把她推进血祭的绝路。
我说:“如果有一天,枋子变回到从前那样,是一个土里土气的,说话又不好听,没有什么见识,也没有什么文化的人,你还会喜欢她?”
人啊,就算是装模作样的,你也得装得真一点,慕檀可好,当他听完我说的这些,一下子就歇了菜,绕着我转了好几圈,应该是等着我继续说什么,想听听究竟发生过什么。
可是我生气,不想说,什么也不想说,他急得直蹦,一个劲问我,究竟发生什么了?
我偏偏不告诉他,骗他说:“没什么,什么事儿没有,就是到算命先生那里算了一个命,算命先生说,枋子的命不好,今后可能会贫困潦倒!”
慕檀会不会相信,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在这件事情上,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其实我也应该明白了,许公子为什么会执意把自己的情敌保释出来,如果他的情敌出来了,就会去找枋子。
我相信,许公子肯定会见过枋子,我是说,他见过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