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寨距离城市还是很远的,可是有蒋三,还有他的车子,开车回来节约了不少时间,速度很快。
到了城市之后,去夏善那里,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也就不想再麻烦蒋三,毕竟这个人平时的事儿也很多,三番五次的打扰本来就很过意不去了。
我下了车,直接往医院走。
小夏的身体不是很好,特别的虚弱,所以就让她多住两天。
我去的地方并不是医院的病房,而是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这个地方是夏善约的,理由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担心,因为他要说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儿,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让自己的孩子听到。
我的脚步非常的匆忙,脑袋里却是很平静,在想这究竟是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让这个人如此的急迫。
如果是真的非常紧要的事,为什么不可以在电话里说,又为什么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反复的问他,反复地开导,他却是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肯透露,前后的变化太大了,大相径庭的,这不得不让我产生种种的疑惑。
走着走着,却让前面的一个影子给吸引住了注意力,这只是一个身影,可是我的判断力还算可以,直觉能力也算不错了,虽然比不上叶云。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那个经常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我快走几步,直接冲影子的方向跑过去,一个拐角过后,那是一条长长的胡同,这个胡同也算宽阔,有几个卖小吃的摊贩,我顺着胡同往前跑,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这个地方有来往的行人,可是显得非常的荒僻,背着太阳,冷飕飕的,特别的阴冷。
在这个十字路口上,我并没有看见我要找的那个人,冷静了一会儿,四面八方仔细的瞭望,其中有三条路上有人,人不是很多,也就是那么几个而已,另外一条路上,是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
这个地方,这条路上出奇的安静,竟然没有人。
不过这种空空荡荡的风格,倒是非常符合那个戴着鸭舌帽男人的一贯作风,永远都是遮遮掩掩的,永远都是不可以真面目示人,人越多的话,肯定会躲避开,如果人少的话,他说不定就可能会露面。
这是我的一些猜想,不过相信事实上也是这样的。
于是我就顺着这条根本就没有人的路上,一个劲儿地往前追赶。
看样子我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条路上虽然没有人,但是有几棵树,有电线杆站,在我追赶了几十米之后,在一棵比较茁壮的大树后面,突然间闪现一条影子。
不会有错了,这条影子就是来自于这个人。虽然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三番两次的帮我,可是对他的身形,对他的一举一动,我已经非常的印象深刻了。
果然是这个人,在相距不到五米左右的距离上,他停下了脚步,这次是正面向我,依然是从前的那种装扮,头上带着一个非常高的鸭舌帽,帽子的边沿很大,并且把帽子压得很低很低,整张脸完全的遮挡在帽子里。
今天他穿得倒是很正常,一身矫健的运动装,蓝色的,登山户外鞋,从见到这个人第一次开始,我就知道他的动作非常快,就像是闪电一样,只要我一不注意的话,他就可能从我的眼前溜走。
今天,我相信他不会再用从前的那种方式,就是用一支笔,在纸上写字,通过抛纸团的方式跟我对话。
因为在上一次的时候,他已经开口说话了。相信今天,也不会采用那种非常麻烦而且繁琐的办法。
我没有继续往前走,担心惊动他,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保持了一种默契,一个我们两个人都可以接受的距离,我知道,如果我继续往前走的话,他肯定会再次拉开距离,说不定跑到什么地方去。
我站在原地不动,直接问他说:“有什么事情吗?”
我相信肯定是有事儿的,如果没事的话,他肯定不会出现的。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说,只要是我遇见的麻烦,他多半是会出现的,或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他也会出现的。
果然是没有投掷纸团,而是直接开口说:“交代你件事,切记,无论在任何时间,在任何时候,血祭村的事,你不需要参与,也不需要管!”
不会有错了,这个嗓音的确来自于他。
我的耳朵是非常的魔幻,还有一样我是非常的自信,那就是说,一个人的嗓音只要听过一次,第二次在听到的时候,我就能辨别出这个人是谁。
嗓音我是辨别清楚了,可是他说的这些话,让我大吃一惊。
我原以为他今天过来找我,多半是为了博弈的事儿,可能会在某些层面上对我提供一些指点。
因为我知道,这个人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可能是错觉,但也八九不离十,这个人始终生活在我的周围,虽然我见不到他,但是他时时刻刻的在关注着我。
刚开始的时候非常的不适应,在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这个人的行踪,可是后来,随着时间渐渐推移,我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感觉。
血祭村子里的事,他怎么可能突然间说这个,感觉是无厘头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任何的缘由,没有任何的起因,有没有任何的初衷和理由。
我们村子里的事情,如果真会发生什么,我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不可能袖手旁观的,虽然我不是很喜欢那里,对那里也没有任何感情,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出生在那里,生长在那里。
让我束手旁观作壁上观,相信我这个人还不至于这么冷血!
“无缘无故的,你怎么会突然间说这个了?”
“我只是善意的提醒,至于怎么决定,那完全是你自己的事情。”
“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相助,我们的村子,最近会发生什么?”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来了一个反问句:“村子里会发生什么,这个问题不需要问我,你自己的心中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这个回答,虽然是反问句,可是蕴含着肯定的意思,这让我浑身发冷,难道我的那些种种猜测,我的那些不安,都可能会变成事实。
十多年之前那一场劫难真的没有过去,也许是不久的将来,也许是一两个月,也许是几天之后,这场劫难还将继续的,接着上一次,继续破坏着我们的整个村子。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究竟是什么人,是什么力量,为什么要让我们村子里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
“今天我过来,不是想回答你什么问题,我也不会解答你心中的疑惑,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果可以的话,从那里离开,永远都不要说,你是那里的人。”
“胡说八道,你的这些话我不愿意听,我不是一个懦夫,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我离开了,那我的父母怎么办,难道让他们也离开?我的父母离开了,梦静她们怎么办,还有我认识的那些人,让他们一个个都离开?”
“那些人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你犯不着为了他们,让这些深陷险境!”
“胡说八道什么,我也是血祭村的人,怎么可能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我是好言相劝,言尽于此!”
“我始终都会感谢你的好意,我只是想知道,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离开了,他的速度非常的快,这种敏捷程度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比猿猴还要敏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往后退了十多米。
我没有往前去追,因为我知道,这是徒劳无功的,就凭我的这个速度,想要追到他,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这个人的速度,让我联想到一个人,问天。
那个怪物虽然是一瘸一拐的,两条腿不是一样的长,但是他行走的速度简直快得惊人,的确就是这样,你只是眨眼,就已经走出十多米了。
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说是背影,其实也就是一闪,一闪而过。
心中那种本来就已经有的不安感,却被无情地被放大了。
这些是我最担心的,也是我最不敢面对的。其实有好多次了,我都想亲自去找我们的村长,想把这些事情说给他听。
可是我还拿捏不准,我说完了之后他会不会相信,如果他不相信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更难办了。
不过这个人说了,他让我从我们的村子里离开,走的越远越好,而且永远都不要对别人说,自己是那个村子里的人。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样了,就可以让自己免于劫难。
这倒是有前车之鉴的,这么多年来,的确有人从我们村子里离开了,并且是隐姓埋名,不承认自己在村子里的人,好像是要同那里彻底的隔绝。
别的人不说,我跟前就有一个人:夏善。
夏善的确是我们村子里的,可是这么多年来了,很少有人知道他是血祭村的人,他从来不对别人说起,如果别人问了,他也会矢口否认的。
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上一次我问过他,他的解释是敷衍的,根本就没有说实话。
看样子今天,我见到他之后,一定要从他的口中问出些什么。
很快,我就在这家咖啡厅的门口了,里边的环境非常的好,人不是很多,播放着清雅的欧洲古典音乐。
我直接往里走,在一个拐角的位置上瞧见他了。
我没有直接走到他跟前,而是在不远的距离,隔着一个装饰的柱子,小心的观察一段时间。
他的样子很焦虑,如果用一个词汇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坐立不安,双手不停的摩擦,他要了一杯咖啡,可是并没有喝。
是该走过去了,我从柱子后面绕过来,绕到他的身后,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的耳朵很好使,最起码他的听觉没有任何问题,他应该是听见了脚步声,他的反应很夸张,瞬间就站起来了,那是防御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