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一下头,告诉梦静说:“你回家休息吧!等有时间,我会去找你。”
与此同时,王磊也对梦静说:“你不用担心,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们两个之间有些误解,我会化解了,所有的矛盾也就会烟灰烟灭了。”
听我们两个这样说,梦静也没得其他选择了,只能从这里离开。
不大一会儿,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想说这个村子里很闹腾,可这里是王磊的家,是一个偌大的院子,置身于这个院落当中,就像是置身于一片冷寂中,这里是宁静的,独立于外边的吵闹。
王磊究竟想干什么?
他以为这样就会把我给吓住,我又不是被吓大的,我就不信了,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招了,我这个人性格他多多少少也应该知道一些。
我和他的位置,我是站在院落的门口,而他站在里面。
这个时候,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大门那块儿,伸手就把大门给关紧了,于是我们两个人就掉了一个位置。
把门关紧就好,他的表情还是很平静的,没有出现我原以为的那种狰狞,其实我们两个人,彼此都心知肚明。
谁都不能说多余的话,肯定是开门见山的,专门挑那些最关键的说。
我知道他是什么情况,知道他就是一个死人,目前的他无非是行尸走肉,生命的火花随时可能会熄灭。
而他也知道我,知道我在有意的遮掩一些真相,知道我非常清楚的明白谁才是凶手。
那样子显得很深沉,就像是城府很深的大将军,非常挺拔地站立在大门口,目视前方,抬头看着天空。
“你知道我是一个死人,对不对?”他这是一个开场白,打开沉默打开一个话匣子,或者说是为了引入一个话题。
对于他的情况我就太了解了,他应该知道的。
我点了一下头:“没想到你会自己主动承认,其实好久之前,我就知道了,我没有对别人说,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我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可以决定着别人的命运?”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口气非常的不满,应该是蕴含着许多的怒气,这个也难怪了,如果我处在他的立场之上,相信我比他的怒气会更大。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尽量平静地说:“从小到大,我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高高在上,不会看不起别人,至于你说的那些话,什么决定别人的命运,我哪里有资格,我的半斤八两,我自己最清楚,我就这两下子。”
还冷笑了一下,显然是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从一开始的时候,你就知道是谁杀了我母亲?”
最开始的时候,多半是我的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可是后来,我所有的猜测渐渐变成了真相,虽然我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可真相就是如此,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所以说,我完全没有必要去为自己掩饰什么,更没有必要把自己说的多么完美。
我直截了当的,开诚布公地坦承了自己的偏袒:“枋子,的确是凶手,可她也是我的朋友,是同我一起长大的人,我没有道理不维护她的利益,让我去揭发她,让我把她送进监狱,或者说是推向死亡的边缘,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你大可以说我这个人太自私了,也可以辱骂我无耻,混蛋,可是这些,并不可以改变我的行事原则。”
“所以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凶手逍遥法外,看着我的母亲惨死,却不尽任何的微薄之力?”他越说越亢奋,可是他的自我控制能力很强,表面上的愤怒被他的理性渐渐瓦解了,“我说你这个人无耻不要脸,我感觉都是轻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弄死你。”
“那好吧,无论你想对我怎么样,我都束手就擒。”我这还不是欲擒故纵,我说的都是真的,毕竟在这件事情上,我对不起他们一家人,如果他真想弄死我,替自己的母亲报仇,我也无法拒绝的,我可以接受这个结果,可我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在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办之后,在我把所有的困惑,所有的谜题全部破解开之后,在那个时候,相信我应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我的人生意义也就该结束了,延续着那种多余的生命,本来就是一种浪费。
很极端的想法,可能是极端的遭遇和极端的环境,滋生出过这种极端的想法。
我对他说:“如果你觉得这样非常解恨的话,你可以除掉我,可以杀死我,只要能替你的母亲报仇就可以。”
“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是不说的话,我也不会找你,我们两个之间,本来就没有太多的过节。”想不到这个人还很明智的,秉持着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原则,可是很快,他的一席话,让我改观了对他好印象的看法好。
他居然威胁我,拿别人的生命来威胁我:“我不会杀你的,可这并不代表,我不会杀死你身边的人,让他们一个一个的死去。”
“你刚才说的,冤有头债有主,怎么这一会儿就变卦了,这可不是你的做事风格。”
“狗屁,我能有什么做事风格,从前的时候,我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原则,那现在就更不会有了,因为我根本就不属于人类了,所以说,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受制于你们的一些规则,我就是我,我行我素,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我想杀谁就可以杀谁,我想吸干谁的血液,就可以吸干谁的血液!”
在这个时候,任何争辩都是多余的,都是对牛弹琴,可我还是再说几句才行,还没说的出来,王磊又开口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子的,可是没有办法,为了能够让自己的生命延续下去,我只能如此,只能杀人,吸干别人身体内的血液,这是我目前唯一的办法。”
“这么说,卤六果然是你杀的?”
卤六的死因,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也是我始终想知道的,想弄明白的。
卤六死了,我始终觉得,真正的凶手应该是静振南才对,因为他们两个人,只允许有一个人可以继续活下去,其中一个人如果死了,另外一个人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继续生存下去。
因此说,最希望卤六快点死去,快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人,应该是蒋振南才对。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卤六居然死在这个地方,死在了血祭村,这的确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者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
可偏偏是这种不相干的东西,偏偏是这些让人想不明白的东西,在最终的时候,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卤六为什么会到血祭村,是他自己走来的,还是被别人挟持过来了。
如果说是自己走过来的,是误打误撞,是迷了路,胡乱走的时候,无意当中走到了这里,还是说,他有着明确的目标,一定要做到这里,一定要来到这血祭村。
如果真是这第二种可能性的话,你们卤六之所以会来到这里,肯定是抱着某种目的下,要么是找什么人,要么是找什么东西。
在我们这里,最不为人知的,也是最神秘的,当然是我们村子里的血液,可是有关于这种血液的事,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不要说是知道了,就算是传言也没有。
那就奇怪了,卤六为什么会冒冒然地来到这里?
当时的情况也很奇怪,卤六本来已经被蒋振南的人给抓住了,并且被打成重伤,走路都不可能,活动起来很不方便,并且用绳子捆着,放在轿车的后备箱里。
轿车的周围有好多打手,都是蒋振南派过来的,就是为了弄死卤六,生怕在这个过程当中,有任何意外的发生。
当天的时候,我和慕檀两个人合力,打算一起把卤六救出来,在蒋振南的别墅外面,慕檀负责把别墅周围的那些保镖给引走,我的任务是,在那些保镖都离开之后,悄悄的溜进去,找到具体的位置。
可是后来意外就发生了,卤六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间从轿车里消失了,按照正常的逻辑来看,或者说是按照卤六当时的身体条件来说,如果没有什么人相助的话,卤六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根本就不具备这个条件。
可是,这种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奇迹还真就发生了,卤六真的从那辆轿车里消失了,而且没有任何痕迹,负责看管卤六的那几个保镖后来也说,当时也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出现,可是卤六,的的确确真的不见了。
捆绑着他的那条绳子,就放在车中,并没有被剪断。也就是说,这条绳子是被解开的,如果是卤六自己的话,他也不具备解开这条绳子的能力。
这一瞬间,我居然想了好几分钟,也沉默了好几分钟,在这好几分钟的过程中,王磊什么也没有说,就是这样静静的看着我,默许了我的沉思。
不会有一样,他应该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
在这个时候,他并不急于跟我争辩什么,他身份四两拨千斤,而且是后发制人,他的话倒像是一种诱惑的魔力,一下子激起了我的兴趣,他对我说,其实也是在跟我谈条件:“卤六,你一定非常想知道,他是怎样被我杀死的?”
我看着他:“我当然想知道了。”
可是我更清楚的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想知道这个信条,是需要用某些东西来交换的,王磊究竟知道什么?
王磊说:“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我若有所思:“不是很清楚,那想明白的人不说假话,你还是直接就说吧!”
王磊说:“我想跟你谈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对我们两个人的好处。”
“什么条件,先说出来听听!”
“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让你知道一个秘密,我是怎样弄到卤六的。”说完这句话他笑了一下,“不过我需要一样东西,只要你肯发这个东西交给我,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