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没有任何的优势,唯一的可谈判资本就是,这个时候问天并没有生气。
这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你是永远都不可能摸清他的脾气,虽然没有生气,可并不代表什么都会顺利。
我并不是害怕他,只是担心如果把彼此的关系弄得太疆硬,最终我不可能从他的口中问出任何我想要的东西,我把语言放的非常缓和:“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你——”
我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却被他非常尖锐的语言一下子就给打断了,我突然间发现,这个人不但很严肃,而且有一种非常霸气的锐气,会让人不寒而栗的,就好比现在,其实说话在先的人是我,可是我见他的嘴巴动了几下,竟然主动的把话语权给让了出去。
问天说:“我知道你是干什么来的,不过,恐怕会让你失望的,你想知道的东西我不会告诉给你,而且我也不可以告诉给你,因为这些都是天机不可泄露的,你这个人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对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去畏惧,可是我不行,我是上帝,我必须要非常严格地遵守着天条。”
他的这番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完全的浇在我的头上。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估计就是这个样子的。
正当我非常失望的时候,这个人的一句话又点燃了我内心的希望。
“不过今天,我倒是可以法外开恩,给你一份礼物。”他慢慢悠悠地说,“今天我承诺你一样好处,我承诺你一个好奇心,你想知道什么或者说你想问什么,你尽管问,不过我想提醒你,我只允许你问一个问题,切记,你只有一句的机会。”
说真的,这个时候我有点受宠若惊,这个人竟然也会法外开恩,这是在之前绝对不可以想象的。
一个问题,这的确是太少了,我满肚子里全是疑问,如果把我的问题全部罗列出来,相信能写一大篇纸。
当然了,人也不会太贪心的,能够有一个问题就已经不错了,他不开这个特例,我也是拿他没有办法。
“好的,一个问题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嘴上是这样说,脑袋里就开始反复的筛选,看看哪个问题才是最为关键的,想来想去,觉得这些问题都很重要,于是我就不知道问什么好了,脑子开始混乱起来,就像是抓阄一样,在这些我认为很关键的问题当中,随便抽出一个。
我问他说:“慕青,这究竟是谁,究竟是不是我的爸爸,还有就是,这个人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还活着?”
“哈哈,我说你这个人比较狡猾,说好了只问一个问题,可是你这个问题太多了。”不过他的心情很好,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动怒,“好吧,既然我都已经承诺给你了,那我就把这些问题全部回答给你,你可要记得,当我回答这些问题之后,就不允许你在提问了,就是你问的话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我洗耳恭听,这个问题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在我的记忆当中,我的爸爸就是慕青,可是现实当中,我竟然叫郑叶,为什么会在两个不同的家庭当中,又为什么有两个不同的名字。
现实当中和我的记忆当中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更为要命的是,慕青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是好人的话,他为什么干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如果是坏人的话,为什么在我的记忆当中他是那么的慈祥善良。
洗耳恭听,我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错过一个字。
问天一句一句的回答着:“你可要听好了,我把你刚才问的问题从头到尾逐一回答一遍,首先,慕青是修道的人,也可以说是算命先生,其次,这个人并不是你的爸爸,虽然在你的记忆当中,他的确是你的爸爸,可是你的记忆并不是完全的,也可以说你的记忆并不完全属于你,你的记忆属于你,同时也属于另外一个人。慕青目前还活着,他就生活着你的周围,他能观察到你,甚至说他天天可以看见你,知道你的一举一动,知道你每天都在做什么,可是你休想见到他,他也不允许你见到他的,因为时机没有成熟,时机还没有到,等时机成熟了,你不需要去找他,他自然会来找你的。好了,这些问题我都给你解释完了,这你总该满意了吧!”
满意了,我是满意了,可是与此同时我也更加的糊涂了,什么叫做我的记忆不完全属于我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人,这另外一个人究竟是谁?我认识不认识?
慕青真的不是我的爸爸,可是我的记忆为什么那么清楚,又是那样的逼真,简直就是真实的一样。
我不敢相信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怎么可能,难道我的记忆也会有错误,我的记忆当中,慕青明明就是我的爸爸?”
“我都说过了,你的记忆力并不完全属于你一个人的,还有另外一个人,是与不是的,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如果说他不是我的爸爸,那我的爸爸究竟是谁?是哪一个人?”
“哈哈,我刚才说什么你忘记了吗?我承诺过你,只允许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你问完了,我也回答完了,至于你的其他问题,其他的好奇心,并不是今天我要回答的,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博弈的最终胜负,如果你获胜了,我自然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问题都告诉给你,可是反过来,如果你输掉了,你什么都休想知道,我非但不会告诉你,而且还会要你的命。”
今天的时候,他说话的样子跟从前也是不一样的。
从前的时候,无论他说什么,又无论说出多么狠戾的话,我听起来都不觉得害怕,就感觉他在说玩笑。当然了,这也许是区别不同的人吧,我不害怕,不代表别人也不害怕,田风对着人就是怕的要死,顶撞一句都是不敢的。
那些今天可就不一样了,这个人说起话来特别的有威严,哪怕是一个字一个态度,甚至说是一个眼神,不会让我有一点不安。
我并不知道这股力量是来自什么地方,是因为我急于知道些什么,想讨好这个人,还是说,这个人身体内的威严感。
这人变了,我敢确定。
变得可怕了,也是变得更加认真了。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有点乱,不知道是继续争取一下,还是就此走开。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的耳朵突然间就开始发闷了,哦,这是我已经非常熟悉的感觉,在这么个时候,我的耳朵会发挥它的魔力,我会听到一些声音,这些声音多多少少跟我有一些关系。
这次,我的耳朵特别的敏锐,并没有多余的准备阶段,直接就听见了,是非常熟悉的声音。
是枋子,是非常痛苦的呻吟声,这个声音是奄奄一息的,好像是死亡之前的征兆。
我的心一下子就跳动起来,说句实话我现在很担心。
虽然我也知道,枋子的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人应该做的,她吸食人类的血液,杀人害命,尤其杀的都是一些无辜的人,这样是让人无法原谅的。
报应终究有一天会落到她的头上,这一点上,相信她自己也有心理准备了。
可是这一天如果真的降临了,我的内心还是无法接受的,无法承认这个事实。
我能够感知的到,枋子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终结,血液这种东西只能维持生命的一段时间,哪怕是再多的血液,再多无辜生命,都不可能让她的生命永远维持下去。
这个时候,我一定要在她的身边才行,我觉得她应该是需要有一个人帮助她的,她想找一个最可以信赖的人,可是她无法找她的父母,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临死之前,都不想让自己最卑微的一面展现给最亲人面前。
何况她将展示的,是她非常兽性的一面,是她最残忍的一面,也是她最丑陋的一面。
于是这个人只能是我,因为就目前来讲,我绝对是她可以最信赖的人,我知道她的一切,知道她的丑陋,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
问天的目光突然间看向我,他并没有说什么,可现在他的目光当中我看见了另外一种声音,难道他知道我在想什么,知道我在做什么,或者说,他知道我听到什么。
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吧,我猜想应该不可能。
我的耳朵绝对是我的秘密,任何人都是不知道的。
可是我眼前的这个人,他是上帝,可以知道任何事情。
这个时候他是看着我的,并且突然间点了一下头,这个点头是什么含义,我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去吧,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这是问天的话,我听了之后怎么感觉这其中有弦外之音呢!
难道他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我反问他,也是试探他的口吻。
“第五轮博弈,其实你完全可以胜出的。”
“什么意思?”我有点懵,我们之间的对话好像跳跃性很大,怎么突然间又说到这个地方了。
第五轮博弈的内容是许公子,这个人目前在医院里躺着,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应该不会死——
我觉得这应该是问天的意思,是他的暗示我,暗示我说,其实这轮博弈的难度不是很大。
我说:“你是说许公子,这个人可以保住生命了?”
“这是我们之间博弈的内容,只要你愿意的话,他就不会死,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他就会死。所以说这次博弈的难度不在于别人,而在于你自己。”他说,“无论是胜负,还是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样子,一切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这第五博弈的内容,考察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这一点你必须要切记。”
我听他的话,感觉有点明白了。
他好像不是在交代什么,他是在叮咛着什么。
我自己肯定是希望我自己胜出了,但是从他的话从他的口吻来看,似乎他比我更希望看到我的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