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崔明显是开始犹豫了,这个的预感很强,他觉得这个房间不是很安全,虽然没有什么证据。
正因为是这样他才犹豫不决的,他不想放弃这个希望,因为在他看来,这是唯一的希望了,与此同时,他又不想自己的儿子犯险。
他走在我旁边,一根手指头指着这个房间:“我怎么感觉这里特别的邪气?”
“或许有一些吧!”我只能承认,因为我清楚这个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如果是一味的否定的话,他肯定会不相信我,并且开始怀疑我,“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这就是以毒攻毒,况且还有我呢,我始终陪在许公子身边。”
“这样啊!”可能是我的这句话打消了他的怀疑,他的双拳紧紧的捏着,里边应该是有汗水,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对他看来,太重要了,因为是这样关系到他儿子的性命。
可是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赌一赌。
他点了点头,吩咐他周围的人,把担架抬过来。
很快,躺在担架上许公子被抬了过来,在房间门口的时候,我急忙叫住他们:“这里边外人最好不要进去,如果进去的话,说不定会影响效果,你们自己也会受到一些影响,弄不好今后会被恶鬼缠身。”
那些人就不继续往里走了,他们先看看我,然后回头看看它们的主人许崔。
许崔当然不会吝惜手下人的安危,可是我的话当中有这么一句:会影响最终的效果。
所以许崔才点点头,示意他们几个人不要继续走了,这个时候,我把许公子从担架上扶下来,我的体能还是不错的,平时也经常锻炼,搀扶着一个人,还算是可以的。
屋子的门已经被我推开了,我的一条腿已经迈了进去,就在这个时候,许崔突然间叫住我问:“你有没有师傅?”
这一瞬间,我想到种种可能性,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我,又为什么问我有没有师傅?这个师傅在他的口中是用什么意思?
我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给出一个答案,否则的话可能会前功尽弃:“当然有啦,我的师傅就是百香寺的元悼大师,还有一位,是一个叫慕青的人,也许你没有听说他的名字,如果这个人很神奇的,天下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
我不清楚他是否认同我这样说,也不清楚他是否相信了。
他唯一的反应就是,紧紧的咬着嘴,什么也没有说,然后在门外一直站着,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僵持着,于是就继续搀扶着许公子,往屋子里走。
我整个人已经在了屋子里,然后我把后脚一蹬,就把房门关上了。
屋子里已经准备好一张床,这张床是专门为许公子准备的,希望他能够喜欢,因为这张床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张床了,最后一次躺在床上,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在床上铺了一张非常软的垫子,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的,无论这个人生前干过多少坏事,我都希望他能够非常平静的,非常舒服的,安安静静的离开。
我就要夺取他的性命,所以说我就不想他再糟什么罪了。
稳定了一下,让自己心平气和的,今天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亲手夺去别人的性命,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心脏也是砰砰的直跳。
我回头往外看了一眼,许崔和他的车队在外面停留了一会儿,但是时间不是很长,也就是几分钟而已。
大概是这个父亲已经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我身上了,孤注一掷的,无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这个选择和决定已经做出来了,那就没有必要再犹豫。
车队浩浩荡荡的,很快就从这里离开了。
他们走了,那么我的计划就可以顺利的进行了。
我手上有一根针,还有一小酒盅的液体,还有几张符咒,这些东西要么是慕青当年留给我的,要么是他亲口传授给我,我自己来做的,总之这些东西是非常的有威力,会让一个人在没有痛苦,没有感觉当中,不知不觉的走进那个世界。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许公子,内心突然间笑了一下,感觉非常的惬意,这个平时不可一世的人啊!想不到今天,成了我的刀俎上的鱼肉,任意由我来宰割。
在我没下手之前,我先往卧室里走,枋子就躺在床上,今天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静,我嗅到了那股香料的味道。
香料这个东西,就是饮鸩止渴的,喝的少了,不会有作用,喝多了,人也会死掉的。
我以为我们两个人,在这个时候还可以促膝长谈一会儿,我们小的时候有太多太多的故事了,一起玩耍,一起学习,一起到村口的果树上踩着吃。
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有好多要说的,说说我们的从前,说说我们之间一起经历过的酸甜苦辣。
也许是念旧也许是回忆,总之我想跟她聊很多的东西。
早就想了,可是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我们两个人都担心,和彼此之间见面,见了之后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以为今天,我们两个都可以放下内心的一些障碍,可以开怀畅饮,可以无话不谈,哪怕是在欢笑声中一起死去,我也心甘情愿。
可是什么都迟了,枋子身体已经微微的发凉了,已经不可能再说话了,我无论怎样喊,怎样叫她,只要推搡,她都不可能再有感觉了,他在离开,渐渐的走远了。
我的泪水一下子就落下来了,我感觉是我害的她,如果当初不是我领着她来城市,现在她还是好好的生活在农村。
她也就不会知道什么叫做血祭,就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对了,我怎么把最关键的事情忘记了,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人害他成这个样子,究竟是什么人让她血祭的。
我真该死,把这么关键的事情给忘了。
如果我不知道的话,我该找谁去报仇。
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这个人,然后把那个人大卸八块。
枋子,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请等一等——
我急忙从卧室里走出来,来到许公子的床前,急忙把他扶起来,然后又把他搀扶到卧室里,让他们两个人同时躺在一张床上,我觉得这应该是枋子最后的心愿了,我一定要替她履行这个心愿,为此,无论我要承担多大的后果我的心甘情愿。
我把液体直接给许公子灌下,拿了根针,扎在他的膻中穴上,那个符咒,就放在他的脸上。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杀人,很匆忙,又很着急。
刚才我还以为,杀人事件痛苦的事儿,会让人不安,会让人恐惧,哪知道真正开始执行了,你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吧!就像是弄死一条鲤鱼那样,轻而易举的事儿。
一切都结束了,许公子的心跳已经停止,脉搏也没有了,身体也开始放冰凉,并且慢慢的开始硬了。
我长出一口气,平生第一次干过的事儿———杀人。
我拿到一张很大的毯子,把他们两个人一起盖上。
看着他们两个人,我——
我的耳朵是怎么了,有些发闷,就像是在蒸锅里一样,很快我就明白了,我就想听见某些声音。
果不其然,在我杀死许公子之后,我就听见了问天的声音:“郑叶,你这个愚蠢的家伙,你让我很失望,许公子死了,你已经失败了。”
我知道,我的任何举动,我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话,都逃不过他的视线,包括我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他可能都是知道的。
今天的心情超级的不好,不是因为我杀了人,而是因为我最好的朋友,跟我一起长大的枋子,永远的从我的身边离开了。
有些事情小的时候是不会明白的,生命只有一次的,一旦失去了就是不可能再回来的,这是千真万确的。
问天的声音是在笑着,可是他的声音,不再是像从前那样恐怖,而是多了一份威严。
“博弈,这是第五轮,并不是最终的胜负,我并没有输给你,机会还有好多次。”
“你说的很对,你的确没有输,可是这次机会,完全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许公子的生与死完全是拿捏在你的手中,你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的从你的手中溜走,你不觉得可惜吗?”
“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你不是都说了,我们只看最终的结果,最终的结果还没有出现,胜负还是个未知数。”
“那好吧!第五轮已经输了,那么我公布第六轮博弈的内容:蒋振南。”
“谁—
“蒋振南,你不要告诉我说你不知道这边是谁?”
我当然知道蒋振南是谁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是他。
话也不能这样说,这让我不可思议的事,有好多事情,前因后果又一次环环相扣了。
蒋振南自己也说了,如果魔术表演失败了,那他将必死无疑,唯一可以逃出死亡的机会就是,还要亲手杀死卤六,可实际情况是,卤六死在了血祭村,于是让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可是慕青还给了他一次机会,只要能够找到,不被他的那种迷香所迷倒的人,那么这个人就可以救他一命。
那个对他的迷香没有任何反应的人就是我,我成了可以救他一命的人。
可是现在,蒋振南竟然成了第六轮博弈的内容,也就是说,命中注定他必然要死的,可是因为博弈的存在,在他的命运当中将会出现生存之门,如果我能够顺利的找到这生存之门,那么他就可以逃过一死。
这前后的逻辑关系,简直就是环环相扣,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另外一件事儿,慕青和问天,他们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如果真如蒋振南口中所说的,他们两个人之间是矛盾重重的,彼此谁都不怕谁,可是又忌惮着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那显然是解释不通的,我怎么感觉他们两人之间非常的融合,彼此之间非常的默契,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