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内燃起了流状的火光,数个无辜的垃圾桶被火焰所吞噬,散发着滚滚恶臭。
光影轮回,邪风朔朔。黑影吞噬着光,耳边传来呲呀呲呀的摩擦声,昏暗的灯光下、角落里又潜藏着什么?
晃动的灯光折射出两个人形的影子,忽而扭曲,忽而伸长。
脚步声踏踏踏地响起,在光影变换中,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近。
牧语飞站在风口上,衣摆的每一次抖动,都让他的眼神更加坚毅。
寒光冷冽,自雁翎刀的刀身一闪而过。刀尖入地,登时地面出现了一圈涟漪。
一根带刺的松绿藤蔓破土而出,仿佛是一条灵活的巨蟒,扭动着绕上了对方的双脚。
【蛇藤】像是抛绣球一样,将那可怜的胖子甩了起来,在半空中被两根荆棘汇成的巨大尖刺横贯而出。
狂风卷席,一场血雨滴答落下。染上猩红的空气,让另一个孤立无援的胖子愣住了神。
牧语飞将刀中的赤炎激发了出来,火光顺着藤条蔓延,宛若火蛇将缠绕着绷带的男子吞没。
焦臭与哀嚎,伴随着哗哗而下的血雨,此时的牧语飞就像是从地狱来的杀神!
感受着血雨的洗礼,牧语飞一振手臂,抖去了刀面的血珠。随后刀指前方,眼神凌冽,颇有一番挡我者死的气势。
流萤+1000,总数1840
“真XXXX,这把武器太XXXX。”激动之下,牧语飞竟然口吐虎狼之词。
他将这柄雁翎刀抱在怀里来回蹭着,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悉心爱护。
相比之前的雷鸣扇与杖鞭,这柄雁翎刀的伤害太高了,让牧语飞根本看不懂。
不仅有高额的普攻伤害,还附带火焰灼烧与藤蔓缠绕。
虽然这次是打了双胖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强控加高伤害,让他们连变身的机会都没有。
牧语飞大呼一声过瘾,内心的激动久久不能平静,直到远处传来细微的说话声,他才回过了神。
绿苔石阶湿滑难行,还泛着一股腐败的臭味。牧语飞小心翼翼地踏着阶梯而下,过了许久才看到一条小路。
微不可闻的祈祷声随着远处而来的风隐隐约约,空气中弥漫着潮气和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薄雾飘散着,像是在有意遮蔽前行的道路。
小路两旁是连排的房屋,但是缝隙中透露出的火光在告诉牧语飞,广场应该就在建筑物的背面。
房屋的门大多紧闭着,门前都挂着一个提灯。
偶有遇到微开的门缝,但凡牧语飞上前打招呼,都会被对方严厉呵斥。
什么今晚是神降之夜,不要打断信徒的祈祷;不要惊扰安娜的美梦;月神大人会将光明带给我们,诸如此类。
甚至还有人辱骂牧语飞是卑劣的外乡人,问他是怎么从净莲湖逃出来的?
“零散的剧情信息吗?”牧语飞放慢了步伐,村民们说的话给了他一个明显的讯息:
封棺村的村民在进行什么仪式,准备召唤出真神。
牧语飞微微一笑,他觉得这是游戏剧情的伏笔。
自己的称号不就是卑劣的外乡人吗?看来只有去净莲湖才能知道一些真相了。
“我记得游戏的宣传动画中好像提到了月神希尔,月神?”牧语飞眼睛一亮,两个信息残片被他组合了起来。
“现在封棺村还是夕阳的场景,而我在宣传动画里明明看到的是血月当空,这说明是因为村民的祭祀才会引起所有的异变。”
“我真是太天才了,嘿嘿。”
牧语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他忘了自己先前已经遇到过怪物,这表示怪异的事情在血月之前就已发生。
木门吱呀吱呀地慢慢打开了,门后依旧是深邃的黑暗。
“请问,你是勇者大人吗?”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微弱颤抖。
“哎?是谁在那?”牧语飞赶忙收起脸上浮夸的表情,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我是村长的儿子花莲风,你是勇者大人吗?”满是鞭痕的双手伸了出来推开了门,一位二十多岁的瘦弱少年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花莲风半边脸上缠着带有血渍的绷带,身上的麻布衣很脏乱,手里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咳咳,吾就是汝等期盼的勇者,吾会带来光明!”牧语飞的脸上似有光芒,如圣母一般弯下身来看着花莲风的脸。
谁知面前的少年听到牧语飞的回答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勇者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救救村庄吧。”
花莲风紧紧抓着牧语飞的裤脚,裸露出的手臂被蹭出道道血痕,泪水混杂了鲜红,让牧语飞心中一紧。
“快起来,快起来。你的伤口没事吧?我这有药剂,你试试看?”牧语飞赶紧将花莲风搀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一会。
花莲风感激地看了牧语飞一眼,治疗血瓶让他手上的伤口很快愈合,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
“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地方比较安全吗?”牧语飞问道。
花莲风似乎很虚弱,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了指刚刚他出来的方向。
屋内很黑,仅有的一盏破败油灯映照着满是灰尘的木桌,火光中隐约可见周围放置着一些什么,似是箱子一类的东西。
牧语飞扶着花莲风走到了椅子前,用袖子清理了一下上面薄薄的一层灰。
“赶紧坐下吧,你说你是村长的儿子,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模样?”牧语飞看了看桌子上咬了一半腐坏的面包,不解地问道。
“我...”花莲风低下了头,他咬着嘴唇沉默了。
牧语飞知道这中间肯定有隐情,他没有逼着花莲风马上说出来,而是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四周。
屋子并不大,只有两百多平米左右。
借着光仔细看去,牧语飞才发现原来周围所谓的箱子,竟然都是一个个木制的棺材!
在牧语飞脚边还有一具缠满了绷带的尸体,早已没了生息。
身处在一堆棺材中间,牧语飞顿觉背后一凉,一股莫名的恐慌在心中升起。
“花莲风平时是住这里的?”在一副打开的棺材里牧语飞看到了一些被褥,疑惑与怜悯在心里交织着。
“如你所知,我父亲花久言是封棺村的村长,原先我们大家一直都过着平静却快乐的日子。可是直到一位旅者来后,一切都变了...”
花莲风脸颊上的泪滴,在火光之中折出一副副景象。
滑落的第一滴泪中,一位披着斗篷的旅者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封棺村北门之外,他手中拿着一卷羊皮纸。
“您好,请问村长在哪?我有急事找他。”旅者拦下了一位村民,对方很热情地告诉旅者,穿过前面的集会广场就能看到村长的住所了。
村长住所内,花久言正在与他的儿子花莲风讲授如何培育新型植物。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了。
“您好,请问村长在家吗?”
花久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虽然四五十岁了,但花久言看起来仍旧健壮有力,脸上的胡渣并不能掩盖住他的热情友善。
“我在,请问是哪一位?”花久言打开了门,门外的旅者左手放在胸前弯下了腰。
“您好,村长,我是过路的旅人。”旅者顿了顿,接着将手中的羊皮卷递给了花久言。
“机缘巧合下在未眠虫墓找到了一样东西,特意拿来请您帮忙看看。”
“未眠虫墓?羊皮卷?请进!请进!”花久言在听到“未眠虫墓”四个字之后,赶忙拉着旅者进了屋子。
随后他转身看向了花莲风说道:“儿子,你先去月光花园找到安娜,告诉她那些植物快成熟了,马上就能用了。”
滴答。泪珠落在地上破碎了,画面也随之消失不见。
花莲风抹了抹眼中的泪水,趴在了桌子上。
油灯内的火芯忽然暴躁了起来,牧语飞好似听到了哀嚎之声从中传来。
油灯内的火光中,映出了封棺村的集会广场。
广场上跪着很多双手被反绑的人,村民们面目狰狞,手中拿着皮鞭不断抽打着。
“父亲,父亲,求求您别这样了。这些外乡人只是偶然路过,他们不应该...”花莲风还未说完,就被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你敢阻碍月神大人降世?天呐,你一定是被恶魔迷惑了。来人啊,把他给我拖下去!”花久言面无表情地喊来了一旁的仆从。
他丝毫不顾及父子亲情,让两个戴着无脸面具的男子将花莲风粗鲁地拖了下去,关在了殓葬屋内。
天空之中银色的满月撒下了柔和的光,村民们跪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参拜着。
花久言盯着广场中心的篝火,大手一挥,村民们将那些还活着的外乡人扔在了马车上,从村南的出口往净莲湖而去。
不知从哪来的一阵风,把油灯内的火吹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影子!影子!它要来了,它要来了!不要!不要啊!”花莲风好似陷入了疯狂之中。
他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头,花莲风脸上的绷带蠕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砰的一声,花莲风撞破了紧闭的木门冲了出去。
“你去哪?快回来!”牧语飞赶忙追了出去,但是哪还看得到花莲风的影子?
“敢情这里就是村内的殓葬屋了。”牧语飞看了看身后的建筑物。“照这么看,集会广场应该就在殓葬屋的西边。”
“花莲风啊花莲风,你这是硬塞给我剧情呀。”牧语飞其实有一些后怕,刚刚花莲风脸上绷带蠕动的时候,他还以为会有什么东西突然伸出来,那么近的距离肯定躲不过。
牧语飞掏出了从铁斧男那新刷到的火把,重新回到了殓葬屋内。
刚刚花莲风在,他没有来得及好好探索这个房间,现在嘛,牧语飞贼笑起来:“是时候拆家了!”
不知多久以后,殓葬屋内满地都是棺材碎片,牧语飞靠在墙上,一脸失望。
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棺材里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只在其中一副棺材里发现了半截枯萎的藤蔓。棺材内侧有很多划痕,难不成里面的尸体都被什么东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