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地面还未退热,一阵阵海风远道而来,夹杂着海腥味和凉意,让人又爱又恨。得亏尚桑别墅中的墙纸和地毯高级防潮,不然指不定被海风祸害成啥样。
不过沙滩边娱乐茅屋就淡定很多,它们有竹子编的四壁,凤梨和棕树叶子做的屋顶,比现代高科技还防潮,笑对海风海浪的千骚万扰。
今天,海风不仅吹来了虾米螃蟹的体味,还吹来了个亿万富豪。尚桑抬头看见总机屏幕中宫之阙,他正对着门上的镜头,笑得比钱还惹人喜爱,把他截屏下来精修一下,就可以向《女人装》投稿了。
尚桑看了看表,这家伙还正是会掐时间,五点整,精确到了秒。不过等宫之阙在门口站了两分钟,尚桑还是不想开门,昨天的梦还挥之不去,他现在对宫之阙的脸有突发过敏症状,一看见它,他的整颗心都起红疹子,瘙痒难耐。
不过宫之阙颇有耐心,他知道尚桑在家里,于是既不大喊也不敲门,就把自己的脸庞放映在屏幕中,等待尚桑被他的美色吸引过来,给他开门。
煎熬了三分钟,尚桑的理智战胜了上风,他把门打开,和宫之阙四目相对。
宫之阙比他高几厘米,所以就算站在第二层门阶上,还是可以和他平视。此刻,门外的他就像个在办公室外等老师的好学生,两手贴放在腹下,规规矩矩。
可他一开口,那层表象马上灰飞烟灭,好学生变成了个花花公子,连背的化学公式都是撩人的形状:“你是不是在里面欣赏我英俊的容颜,欣赏得如痴如醉?”
尚桑本来因为昨天的恶梦,对宫之阙还有些忌惮,听他这一句神来之语,忌惮瞬间崩塌,只留下呵呵二字。
“我在琢磨,你这么英俊的容颜和高挑的身材,为什么只上财经社论类周刊如果登上《女人装》这类时尚杂志,肯定能斩获不少女人的青睐!”
《女人装》是第一本纯女性杂志,有“星际老公”之称,起初在厄美发行,于星际204年进入爱夏市场,掀起一阵女性订阅的浪潮。因为杂志的配图不是小鲜肉,就是肌肉男,浑身荷尔蒙爆棚,让人春.心荡漾,欲罢不能。
宫之阙听出了尚桑是在拐弯抹角地挤兑,他不慌不忙,理了理哔叽西装的领带,面露出老干部的忧民神色:“我就不去祸害那些纯良少女了,像我这种腰缠万贯,又才华横溢的青年,万一顶替了《女人装》成为‘星际老公’,后宫几亿人口,我可照顾不过来。”
尚桑再一次惊叹于某人的脸皮厚度,倚着门框问:“那你现在后宫有几人?”
“现在还无人入住,宽敞得很呐,你什么时候有空,要不要去参观参观?”
他们此刻一人倚着门,一人站在门阶处,隔得很近,互相调侃,如果从海滩上,用智能相机远远照一张,马上就可以得到张“春日海滨俊男**图”。
好在此地地广人稀,无外人打扰,只有海风见证了这一幕“良辰美景”,晚上再带回给静谧大海,沉于海底。
尚桑听宫之阙攻略了回来,镇定接招:“不了,我怕门票太贵,倾家荡产都买不起!”
说完,尚桑把手机带上,合上门,和宫之阙一起走向越野车。
宫之阙边把车门开启,边漫不经心地回应:“怎么会,你是熟人,我肯定会给你打十折优惠。”
尚桑坐在副驾驶座上,把车窗打开,一路欣赏沿途风景。因为是从海滨开向江边,车绕着城郊走,一路都是水光潋滟,加上城市规划得别出心裁,水边还有各类点缀和绿化,水上花园和水上楼阁比比皆是,可谓美不胜收。
他们到达浦江边时,已经五点半,因为是特殊旅游景区,得把车停下江边酒店的地下室中,走的时候可以直接从地下室通往城区的立体出口离开。
从酒店门口出来,尚桑想直接往浦江边走,宫之阙一把拉住他,对他眨了眨眼睛:“我们去坐铁塔升降机,好像摩天轮一样。”
尚桑这才反应过来,铁塔是达到江边游轮区的唯一通道。其实他对这个城市并不熟悉,准确来说,是在五天前才正式来到这里。虽然在基地中时,他把沪宛的地标建筑,各个街道,甚至城区规划都背了下来,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遇到特别细节的地方,还是会措手不及。
好在宫之阙没有表现出吃惊,就像个带小孩子出来游玩的大孩子一样,耐心地引路。
来到铁塔边,宫之阙取出两张游艇的船票,有金属芯片,对着铁塔入口处的平面识别机一贴,内部升降机的门开启,迎接两位乘客光临。
果不其然,升降梯就像是摩天轮,里面有座位和桌子,四周闪着萤火光。它不慌不忙地慢慢摇,一路摇到底层,最后小门一开,恭送乘客:“请二位慢走,尽情享受浓情蜜意的浦江夜游。”
尚桑听出来了,晚上来游玩的大都是情侣,所以语音都设置成了这个套路。
宫之阙似乎对该套路十分满意,临走之前还转头对升降机道别:“谢谢,我们一定会的!”
尚桑:“……”
江中停着个巨型游艇,上面灯火朦胧,体型可以称得上游艇中的巨轮,巨轮中的航空母舰。
它以白色为主,好似被海里的浪花浸染过,外壳涂有光能敏感收集材料,通过传导线路,给发电机供能,并有两部滑轮式透平机来做增压器,速度可达58节,堪称水中“灵活的胖子”。
江岸边还停着个自驾舢板,宫之阙带着尚桑坐上舢板,打开电力按钮,舢板朝游艇驶了过去。
上到游艇后,尚桑第一个感觉是静谧无声,他原以为这么个众所周知的夜游活动,应该会有很多人慕名前来,游艇上不说摩肩接踵,但人来人往还是要有的吧。
退一步,从夜游主办方的方面考虑,一艘游艇,一晚上就两个人,门票钱连电费都不够,这样办活动,以后不说游艇,连“独木舟游”都举办不起!
尚桑开始怀疑,是宫之阙故意安排的,他是不是把整个游艇包了下来?
“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
宫之阙漫不经心地一笑:“现在才五点多,夜巡会是七点,其他人还奋战在饭桌上吧!”
说着,他示意尚桑跟他走到主甲板上,尚桑从舱房绕过来,就见到甲板上摆着一对白漆雕花椅,中间有个玻璃桌,上面是三个晶莹剔透的盘子,其中盛着新鲜石蟹,冷盘龙虾,以及涂有奶油和洋葱圈的鲱鱼。而两个高脚玻璃杯里,是带着罗勒和冷杉果味的杜松子酒。
桌椅四周的桅杆上,天然的萤火虫灯熠熠生辉——竹子编织的灯笼,萤火虫飞绕其中,形成一圈灯云。几百个灯笼合在一起,亮出一方天上人间。
尚桑把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心里又开始“瘙痒”——这是和求婚现场有异曲同工之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