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露阁位置虽好,与各宫的距离都不远,也方便朕过来这。只是有一点不好,便是不够宽广,住着你与李美人实在委屈。”
“皇上不说才好,一说归燕便觉着实的委屈。那李美人虽比臣妾的位份低些,但却从未要把臣妾放在眼里,许是看那静贵人更得皇上心些,便一个劲儿的巴结,白日里时时不见人影,平日几乎要在那幽明阁里带上一天,傍晚才依依不舍的回这玉露阁。虽说臣妾属宫主位,李美人却极少来我这里问安什么的,也因此我二人便交流甚少。”
“归燕别太伤心,朕以为这李美人许是年龄还小,贪玩的性子使然,教习的姑姑没有教好,规矩学得不到位。那静美人温柔端庄,性格温和,还会弹琴,必是吸引她过去与之交谈罢了。朕从小看你长大,你这性格火爆,她那里受的住。”
“那皇上是在嫌弃臣妾,身无长处,还脾气古怪了是么,只是夸那静贵人,便她那里好了,还来我这玉露阁做什么。”罗德仪佯装生气,背过身子,不看陈慕筠。
“归燕这就生朕的气了,你们是各有千秋,温和有温和的好,你也有你的好。朕是想着若你二人既合不来这宫里又住的狭窄,朕便去派人收拾了别宫,让李美人搬过去,也还你一片清静。但归燕若还生朕的气,那朕便过去别宫了。”陈慕筠说罢便要起身离开,却被罗德仪一把拉住。
“皇上好歹还是归燕的长辈呢,就爱拿归燕开玩笑。若是皇上真有心,便派人把李美人迁去别宫吧,臣妾还是喜欢一个人。”
“李美人既是与静贵人交好,那便迁去幽明阁吧,那里也宽敞,足够两人居住。静贵人心思细腻,识大体,也能教她些规矩。时候不早了,朕还要回务政阁看些折子,便不陪你了。”
“皇上不陪臣妾用膳么?”罗德仪还想挽留住陈慕筠。
“不了,朕晚上再来看你。”说罢便走了出去。
罗德仪知道今日之宠,和父亲拖不了关系,便即刻着人去宫外通传。她无时无刻不看着李美人碍眼,巴不得除之而后快,今日陈慕筠竟也开口向着她说话,让她十分得意。
陈慕筠出了玉露阁便有意慢走,想要等到李美人,亲自告于她迁殿之事,只怕若罗德仪亲自说此事于其听,会曲解了其本意。还未等来李美人,便遇途经此处的静贵人。
“参见皇上。皇上也是有什么事情等候在此?”
“你来的正好。到是有事需要你来安排一下,朕觉得李美人与罗德仪挤居于一宫有些太过于委屈,况且二人性格有些出入,相处难免有摩擦。朕便想让其移居你宫内。”
“皇上是说让李美人搬到玉露阁?”
“正是,朕念你懂规矩识大体,李美人年岁还尚小,你还可以教她些规矩。”
“皇上即说了,臣妾这就着人去办。不瞒皇上说,臣妾正是要去寻这李美人呢,臣妾宫里做了些点心,李美人爱吃,便要去喊她呢。”
“她去了御膳房,朕叫她去选些爱吃的点心来,只怕她吃的开心不知回来了。”
“那臣妾便去御膳房寻她,臣妾看李美人像是亲妹妹,实在可爱,便会多照顾些。”
“此事便交由你安排,朕先还有事便不陪你一同去了。”
陈慕筠便回了务政阁。他体会到了身处于各宫妃嫔中十分不易,但他不得不如此来周旋。
送来的折子中,陈慕筠看到了一封来自边地的奏折,是陈慕秦成功击退沙国侵犯之事的捷报,其实这边境争纷时常发生,只要稍作打击或安抚便可,并不一定要从朝中亲自派人前往边地做此一战,之事陈慕筠对陈慕秦起了疑心,并且他的存在直接影响了姬墨对自己的感情,便以此理由将其支走。眼看大捷便要归来,陈慕筠不愿让他回京。便重下旨令,让其驻守边疆,不得召禁止回京。
李德进来报,“皇上,姬美人来了。”
“让她进来吧。”
姬墨带了滋补的参汤给陈慕筠。“参见皇上。”
“墨儿竟愿意主动来看朕,让朕有些不习惯啊。”
“臣妾看皇上今日朝中事务繁忙,过于操劳,想必也有些心神不宁,便叫人熬了参汤给皇上。”
“美人有心了。”
姬墨便端上前给陈慕筠,见桌上堆了不少的奏折便要整理。陈慕筠喝着参汤,却未意识到姬墨看到了正在书写的派遣旨令。她只得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为陈慕筠归置各类奏折书文。实则内心乱做一团,陈慕秦若不能早日回来,自己要如何是好,她心里存了一份担心,只怕有朝一日会掩人耳目悄无声息的杀了陈慕秦,想起了之前在府里,陈慕秦走前告诉自己,陈慕筠早就对他起了疑心,现在只怕是疑心更重了。她要想办法,通知陈慕秦让他以求自保。
陈慕筠喝完了参汤,便将碗递回给了姬墨,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未避讳姬墨让她得知此消息。
“美人可有它事,若是有闲,便为朕研墨吧。”陈慕筠有意留她。
“皇上朝事偏多,这务政阁臣妾也不便在此多留,只怕官臣又会借题发挥难为皇上了。臣妾便先退下吧”
“也罢,那便去吧,朕会抽空看你的。”陈慕筠看着姬墨退出去,有些心疼。
不久后李德来报:“皇上,罗德仪来问了好几次了,让您过去用晚膳呢,奴才都回了。”
“你去着人回了她,朕着就过去。”
“皇上不去太平殿么。”
“朕何时说要过去太平殿了,今日在玉露阁你没听到朕的话么。”
“奴才该死,奴才糊涂了。起驾玉露阁。”李德为自己的失言抽了自己两下。
陈慕筠的心确实在太平殿,但他的人一定要去玉露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