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一打厚厚的书,白潇洛凝视着操场边高挂着的红色横幅,她的目光落在“第三届申江大学足球系列赛”上。
还有一天啊……也不知道信寒准备得怎么样了。
“白潇洛!”孟桐在远处高声喊着正在发呆的白潇洛,“想什么呢?”
“明天就是系列赛揭幕战的日子了……”白潇洛面露忧色。
“你是在担心校草有没有好好备战吗?你大可放心,他自从听了你的话以后……”
“不是。”
“不是什么?”
“我在担心信寒他有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毕竟他应该是第一次被委托负责这么大型的赛事活动。”
“你不担心徐牧晋却在担心那个秦信寒?”孟桐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
白潇洛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自顾自地思忖着,“我去找他问问。”
“诶等等……”孟桐话还没说完,白潇洛便跑没了踪影。
“真是奇怪。”孟桐嘀咕着,“校草还在那头看着她呢,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校草……”
顺着孟桐的斜前方看去,刚才白潇洛所站位置身后不远便站着有些发呆的徐牧晋。
白潇洛的话一字不落,他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脸色有些阴郁,攥紧的双手藏起了背后的礼物盒,转身丢进了身边的垃圾桶。
“信寒!”兜兜转转地在校园里找了良久,白潇洛才在图书馆里找到了正在自习的秦信寒。
“怎么了?”秦信寒带着浅浅的笑容问道。
“我……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明天的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白潇洛开口问道。微风里窗边的秦信寒,若有若无的目光凝视着她,眸清似水,轻轻地在她的心头划下无痕的微痒。
“基本都准备好了,明天早上我会最后再去布置一下现场的细节。”秦信寒微笑着轻答,“你呢?准备好采访获胜队伍了吗?”
“嗯!”白潇洛点点头,“那学长明天见!”
“好,记得准时到,不准迟到哦!”秦信寒微微勾起一丝轻快的笑容,随后起身去还书。
“嗯……”白潇洛有些发怔,原来他是真的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一声哐的重响,徐牧晋关上宿舍的门,闷声坐在床头。
“让我猜猜是谁又惹我们牧晋生气了?”汪语谭笑侃着,目光落在同样好奇的室友申鹿安身上。
申鹿安开口说道:“一定又是那个姓白的女生吧。”
“哎呀,我们堂堂校草居然是个痴情男。真是……”
“闭嘴。”徐牧晋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嘲笑。他眉目间的不快让汪语谭和申鹿安一下便停了烦人的碎嘴。
“哎,我跟申鹿安出去打球。你继续!”汪语谭连忙赔上笑容。
徐牧晋不吭声,直到他们关上门,他才瘫倒在床上。“秦信寒……有什么好的?”他抱过床头的枕头,紧紧地攥在怀里。
那天他走进白潇洛的房间打扫,注意到她的日历上划着系列赛开幕前一天的日子。起初并没有太留意,以为只是准备比赛的日子,可他很快就发现在那个日子旁圈圈画画着很多爱心,还画上了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
“是她生日吗?”徐牧晋有些奇怪,但很快他就接到了柏舟的电话,从苏与墨的口中确认了这个消息。
清早爬起床的徐牧晋便跑出学校去买礼物。为了防止她不喜欢自己送的礼物,他在花店里每种花束都买了一支,搭配成一大捧花,随后跑到街角的蛋糕店买好了蛋糕。
在汪语谭和柏舟的怂恿下,他也做好了晚上带白潇洛离校买礼物的准备。
可现在他瘫软在床上,心凉了半截又有些颓废。
一天天过去,每天她都不记得自己。可其他的人名,她却开始一点点学会记忆了,唯独在自己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进展。
他有些迷惘。
同样迷惘的还有白潇洛,站在许久未回的宿舍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景色。父亲还在的时候,每年都会给她准备生日蛋糕,准备隆重的派对,请很多亲戚好友来祖上传下来的这栋别墅里庆祝。
可父亲走了以后,那些往年对着父亲喜笑颜开的亲戚好友开始变得疏远而冷漠。甚至有人在母亲的背后说着:“怎么不两个人一起死?这样别墅就能卖钱分给我们了。那个小女儿也真是命不好,遇上一个不肯卖别墅的娘,日子还过得这么苦。”
那之后的母亲颜卿翡便常常一个人不知在思索什么,沉默不语。一年年过去,每年的生日只有母亲陪着自己,给自己买一块蛋糕。
没有许愿,没有欢笑,只有母亲带着一丝愧疚和苦涩的笑容,“好吃吗?”
“妈,你也吃点……”
“我不饿,你多吃点。生日快乐,女儿。”
“啪嗒”的声音打断了白潇洛的回忆,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她轻轻抹去泪,转身埋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