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江喻的话似魔咒一般在她耳边盘旋,她心里的希冀又猛的钻了出来。
“李小姐天人之姿,又才华横溢,多少人想要而求不得,觉得配不上李小姐,你若是适当的放软一些,说不定还会让五殿下心生怜惜呢。”
江喻凑在她耳边低声说出了这句话,一时让她红了脸,身为世家之女,又颇有才名,她的矜持与骄傲都不允许自己像是要利用自己的美貌服软示弱去勾引他人一般。
“我知道李小姐心里担心什么,”江喻的声音愈发的低哑,仿佛能蛊惑人心一般,“但是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没效果呢,难道李小姐就这么甘愿放弃么?”
李昭燕也渐渐的被她说动了心思,连回到房间的时候神情都有些恍惚。
心里一会儿被刚刚龙寒远拒绝的模样伤感不已,又隐隐期待着他对着自己笑的温柔的时候,就像心里有什么在挠一样,让她愈发的坐立难安,越是想心里那份期待就越难以控制了。
其实李尚书早已看出来了,知道龙寒远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又怕自己的女儿伤心,所以也早早的告诫过她不要在这件事上再多费心思了,可她怎么能甘心呢。
她李昭燕有家世有才华有美貌,京中多少权贵子弟求之不得,悄悄龙寒远就像什么都看不见一样,看到她时那冷漠疏离的态度,仿佛都融入了空气中一般,让她想忽视都难,虽然每次都强忍着去搭话,但心里难免还是很委屈很愤懑。
方延看她坐在院子里发呆,一幅黯然神伤的模样,眼底情绪翻滚,最后还是平静的劝了一句,“早就和你说过了是不可能的,李小姐你又何必这么倔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世上好人多的是。”
李昭燕叹了口气,“好人再多又如何,却又不是我喜欢的那一个。”
末了,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为什么他就是看不上我了……”
好在这里也就方延一个人,李昭燕对她没防备,更因为他是龙寒远的人而多次吐露心迹,不然她也不会让人看见她这幅哀怨的模样,而且她也知道方延忠心的很,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烦他们家殿下。
所以她每次看见方延的时候,心里都有些憋闷,却无端的又有些庆幸。
方延犹豫了下,还是没把自己要走的消息说出来,既然殿下已经要和李尚书结盟了,他始终都是王府的人,尽管这段时间对李尚书帮忙颇多,但再待在李府里也不太好,所以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李昭燕喃喃道,“那他会不会喜欢小家碧玉一点的,喜欢小鸟依人的么?我竟然有点羡慕江小姐……”
方延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下日色,提醒道,“李小姐,宴会要开始了。”
李昭燕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暗自琢磨着什么,突然问道,“今天宴会是不是还有二叔他们准备的舞姬来跳舞?”
“小姐你想做什么?”
李昭燕忽而有些高兴的进了房间,却是没有再多说一句。
方延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李昭燕也想要和舞姬一起上舞台去跳舞,虽说不管会不会惊艳的引起殿下的注意,单就她凭着舞姬的身份想要做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他心里一慌,忍不住去通知了一下龙寒远。
然而的确只是他想多了,李昭燕并没有去上舞台,而且很安静的坐在桌子旁,眼睛时不时的盯着舞台上那正在跳舞的几个人。
因为这是李老太傅的寿宴,这些舞姬姿色研丽,但衣着都很保守精致,舞蹈也是古典轻灵的,也算是一个亮点了,许多人都看的挪不开眼。
毕竟若只是戏文说唱舞狮什么的,对于年轻点的官员来说未免有点无聊了。
龙寒远安静的坐着,眸光深远,似是沉思又像是在发呆,自始至终都没看过舞台。
余静烟倒是饶有兴致的喝了一点酒,看着舞姬绝美的舞蹈,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很快舞姬就都下了舞台,刚刚跳舞时所带的那一份妖娆早已收敛了起来,转眼就变成了恭恭敬敬的上等侍女,浅笑着给官员倒酒,给女眷带过去精致的点心。
气氛又再次热络了起来,不过倒也没人敢在李老太傅面前做些出格的事。
舞姬靠近时,那一身脂粉香早已窜入鼻中,龙寒远皱了皱眉,微微摇了摇头,那舞姬也是个识趣的,端着酒壶越过他就往前走去了。
龙清洋冷哼了一声,“怎么?五弟是看不上这些舞姬?连杯酒都不肯喝。”
龙寒远挑了挑眉,淡淡笑了笑,“本王不乏酒力,倒是让大哥见笑了。”
龙清洋还想说什么,却是忍住了。
女眷那边却是突然有些骚乱了起来,几个女人大着声音在说着些什么,带着瓷器碰撞的声音,但宴会本身就热闹,听不大清楚也正常,所幸小声吵了一会儿又都安静了下来。
等了半晌,付岩在他耳边轻声道,“刚刚一个舞姬不小心撞到了李小姐,她好像被烫伤了,就送回房间去了。”
龙寒远点了点头,也没在意。
前面正在敬酒的李尚书显然也听说了,急忙找来下人吩咐一番,然后又面不改色的继续喝酒去了。
宴会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李老太傅早已因体力不济回院休息去了,剩下的也就一些没了顾忌,拉帮结派的人。
龙寒远见没什么事了,便想着早些回王府,临走的时候,却见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过来,小声道,“殿下留步。”
看她慌乱的神色,便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两人远离了人群,龙寒远沉声道,“找本王有事?”
“我们小姐想要见殿下一面。”
龙寒远意料之中的拒绝了,“府中还有事,要先走一步,恕本王不奉陪了。”
丫鬟见他并不见软的神色,着急的跺了跺脚,咬牙道,“殿下,小姐说您落下了东西在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