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脸上浮现出强烈的痛苦,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恐惧就连南宫衍都感受到了,她嘴唇哆嗦着,想要说出话,然而舌头却像打结了一般,硬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整个人气喘吁吁,像是要断气了一样。
“母后,不要害怕,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啊,你别这样,朕看着心疼。”
南宫衍第一次看到太后如此强烈的恐惧,吓得赶紧替她顺背,看到她呼吸渐渐平复了下去,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眼底却涌过一抹挫败,也隐隐有不安涌上心底,那些人究竟做了什么,让母后害怕到如此境地?
太后颤抖着手从床前的柜子上倒了一杯热茶喝下,整个人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惊恐的看向南宫衍,尖锐的说道,“皇上,是南宫墨那个孽种,他回来报仇了,他一定会将整个北国毁掉的,怎么办,他一定会弄死整个北国皇室的人,你想想办法阻止他啊,不然整个北国就真的完了。”
上官熙瑶那个孽种的儿子,终于还是卷土重来,回来报仇了吗,犹如魔鬼般的架势,带着可怕的毁灭一切的力量。
“你说什么?折磨你到如斯境地的人竟然是南宫墨吗?母后你是不是弄错了,墨儿怎么可能穿过重重的守卫来到凤鸾宫里呢,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南宫衍狐疑的看着身体抖如筛糠的太后,却怎么都不肯相信,在云国的探子当然发回了消息,说南宫墨带着钟晴往北国的方向来了,他已经下了命令下去,只要钟晴和南宫墨进入北国的京城,一定会将他们抓起来狠狠的折磨他们。那些人肯定不敢大意,着重盘查,可是迄今为止并没有他们进入北国京城的消息啊,不单是京城,每一座北国的城池都没有看到他们过来。
“就是他们,皇上,南宫墨带着钟晴那个贱人进皇宫来了,那个男人简直就是魔鬼,钟晴那个贱人也不是好东西,她喂了哀家吃了什么药,哀家痛得快要死了,也发不出求救的声音。就连凤鸾宫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被她下了药弄得昏迷不醒,是他们。”
太后又惊恐又怨恨的哭了起来,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南宫衍,“都怪你,为了上官熙瑶那个贱人,竟然心存仁慈留了那个孽种一命,现在好了,他回来报仇了,你怎么办,我们北国怎么办,要是真的亡国了你就是北国的罪人,看你到时候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你说的是真的吗?”
南宫衍还是不太敢相信,再一次确认到。
“这种事情我哀家有必要跟你撒谎吗?就是他们将哀家折磨成这个样子的,皇上你自己想想,不然还有谁对哀家有这样血海深仇,是谁出手那么狠辣但是却没有惊动凤鸾宫的人。”
太后咬着唇将那股恨意咽了回去,脸上浮现着恶毒的神情,“皇上,不管花费多少代价,都要将他们抓回来处以车裂之刑!你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朕知道了,一会就传令下去,在京城里重点盘查究竟有没有可疑的人。”
南宫衍看到太后说得那么言之凿凿,也不由得相信了几分,“朕让御膳房的人给你做一些补血的食物吃,母后你先好好休息。”
“不抓到南宫墨和钟晴那对贱人,不将他们处死,哀家死不瞑目,皇上,你看着办吧。”
在最初的恐惧过去之后,太后眼底只剩下嗜血的恨意,威胁的瞪着南宫衍。
“朕不会再下不了手,他在朕的心里没有北国的江山那么重要。”
“那就好,哀家要好好休息了,你出去吧。”她真的很累,身上疼得她想要死去。
南宫衍退了下去,心情一片沉重,墨儿,难道你就真的那么恨朕,恨得宁愿将整个北国毁去吗?那也是你的故土啊。
几乎是折腾了整整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切才平息下来,除了凤鸾宫的空气里还飘散着血腥味,好像昨夜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来人!猛虎死士何在?”
“皇上。”
“将皇宫每个角落都翻一遍,一定要将南宫墨他们走的密道挖出来,不管费多少代价。”
他仔细想过了,既然南宫墨和钟晴他们没有惊动皇宫里面的守卫,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走了密道,只是那条密道在哪里,他现在还不知道。
想到南宫墨进入北国皇宫犹如进入无人之境,他觉得就像头上悬挂了一把锋利的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砍下他的脑袋,这种性命没有握在他自己手里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遍体生寒。
墨儿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挑衅太后,那么当初参与害死了熙瑶的顾家人,他一定不会放过。
想到这个可能,南宫衍眼底一寒,站起来朝着顾瑀菲的宫殿走去。
德馨殿,是正一品德妃顾瑀菲的宫殿,此时他们的主人正在盛装打扮,打算回去给父亲祝寿,这是半个月之前她就从皇上这里讨到的恩典。
皇上走进来的时候,顾瑀菲脸上绽放了绚烂的笑容,又惊又喜的起身迎接,“皇上,你怎么来了?”
“昨天夜里母后被人攻击了,母后说凶手是南宫墨和他的妻子。”
南宫衍阴沉着一张脸说道,如愿看到雍容华贵的女人脸上的笑容凝滞在了脸上,“皇上的意思是,瑶妃的儿子回来复仇了对吗?他今天会在爹的寿宴上下手。”
“很有可能,你立刻传消息回去告诉他们,一定要加强守卫,绝对不能出了任何差池。”
他不知道那个儿子会动怎样的手脚,想到他现在怀着的怨恨,他就一阵阵害怕。
“臣妾遵命。那么皇上,你还要去顾家参加臣妾爹爹的寿宴吗?”
“当然要去,或许朕能将他们认出来。准备准备,朕这就跟你们一起出发。”
南宫衍脸上有着深刻的疲惫,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北国毁在他的手里,不然哪怕到了地底下他都没有办法去见列祖列宗。
半个时辰之后,皇宫的马车停在了顾家的门口,皇上和德妃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下走进了热闹非凡的顾家。
顾家门口贴着红色的对联,鞭炮燃烧得噼里啪啦的,异常喜庆,作为北国最为显赫的世家,顾家家主七十大寿前来拜寿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几乎要将门槛都给踏破了。
“臣等参见皇上,参见德妃娘娘。”
德妃的哥哥顾骆平带着全家人迎接在门口,等到皇上和德妃下马的时候,跪下来恭敬的行礼,喜笑颜开的将他们迎接到了院子里。
所有前来祝寿的宾客纷纷跪下来,充满艳羡和奉承的目光看着顾家的人,果然是北国第一贵族,气势和排场都能将人压死了。
“众位平身,朕今天来也是给顾大人贺寿的,只是其中的客人之一,各位不要在意。”
南宫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随意的携着德妃朝着客厅里走去,带着温和的笑容亲手将一幅松鹤图送到了顾家家主顾蒙手里,“人生七十古来稀,朕祝顾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主隆恩。”
顾蒙头发已经花白,此时却难掩脸上的高兴,合不拢嘴的将礼物收下来了。
乔装易容的南宫墨和钟晴也光明正大的拿着请帖前来参加顾蒙的寿宴了,他们收敛了身上尊贵优雅的气息,作为为顾家供应了各种各样珍贵药材的商人弄到了邀请函,坐在了角落里很不起眼的席位上。
“你说,一会他们还能笑得出来吗?”
钟晴笑靥如花的贴在南宫墨耳边问道,微微翘起的唇角有丝丝的寒气冒出来。
“谁知道呢?笑不出来不是更好吗?”
南宫墨面容依旧温和,隐藏在那温和的笑容下面是嗜血凛冽的杀气,他不着急,慢慢来,等着今天的寿宴变成丧事,从今天开始一步步的将整个顾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吉时快到了,外面的鞭炮燃烧得更加响亮,然后今天寿宴的主角走到客厅中央的高台上,笑容满面的说道,“感谢各位贵宾赏脸参加老朽的寿宴,感谢皇上携带德妃娘娘前来给老朽贺寿,老朽承蒙皇上恩泽,能够活到这么大岁数,愿意为国家效力,为国家出谋划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以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今日请各位尽情享受,希望各位在这里能够吃喝得尽兴。老朽将在这里为各位奉上精美的歌舞表演,喜欢听戏的朋友可以在吃过宴席之后到院子里听戏,喜欢马戏杂耍的朋友也可以到另外的园子里去看杂耍表演,老朽这里就不说废话了,各位请随意。”
顾蒙说完了,之后,客厅台子后面红色的绸布缓缓掀开,穿着眼里妖娆的舞姬踩着轻快的舞蹈走了上来,伴随着悦耳的丝竹之声,跳着美轮美奂的舞蹈,不少人的目光都被身材火辣的舞姬们给吸引了去。
与此同时,数不清的丫鬟端着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走了上来,笑容妍妍的摆在每张桌子上供宾客们享用,美酒飘香,菜肴精美,歌舞醉人,几乎算得上是一场完美的盛宴,哪怕是再挑剔的宾客都说不出半点不好来。
歌舞下去之后,是魔术表演,手指灵活的魔术师在众目睽睽之下徒手变出鲜花,变出银票,变出珍贵的字画,新奇的表演形式将整个寿宴表演推到了*。
这些从海国彼岸传来的匪夷所思的手法,让北国人看得如痴如醉,热烈的掌声如雷般的响起。
钟晴看着这一切,不得不佩服顾家权大势大,这些新奇的表演绝对不是轻易能请得到的,尤其是那些金发碧眼的魔术师,就足够让这里的人好奇一阵子了。
“你等着,好戏开始了。”
南宫墨眯着眼看着台上退下去的魔术师,贴近钟晴的耳边提醒道。
钟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高台之上将表演道具搬下去的几个家丁中,有两个气质清雅飘逸出尘,一点都不像伺候别人的。
南宫衍锐利的眸光陡的升起了危险的光芒,对着半空中打了一个很危险的手势,那些隐藏在暗处蓄势待发的暗卫,和顾远之手下天字的侍卫,脸色骤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台上冲上去,锋利的长剑架在那些人的脖子上面,杀气腾腾。
这一切来得太快,所有宾客都被急转直下的一幕弄懵了,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些搬动东西的家丁害怕得瑟瑟发抖不知所措,茫然无助的看着四周。
“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啊,怎么来了那么多士兵,是不是变天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窃窃私语,眼睛不停的朝着高台上看去。
南宫衍握紧拳头站起来,压抑着心底翻涌起来的恨意,犹如魔鬼一般朝着高台上走去,南宫墨,难道你以为换了一身粗使的衣裳,伪装成下人,朕就认不出来是你了吗?哪怕你就是化成为,朕也能将你认出来!
“皇上?”
德妃眼底染上了一抹担忧,拉住了皇上的袖子,对着他摇了摇头,她真的不希望深爱的男人以身犯险,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啊。
“没事,他已经奈何不了朕。”
南宫衍压抑着心底的怒气恨声说道,昨天他明目张胆的羞辱皇室,新仇加上旧恨,他如果再不将南宫墨弄到手心里狠狠的折磨,他就枉为北国的皇上。
“顾将军,随朕来。”
当然他不会以身犯险,高台周围数十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彻底的将台上那些人围住了,手里的弓箭淬了剧毒,只要稍微动作,就能够将那些人扎成刺猬。而整个客厅的屋顶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天蚕丝制成的网,只要割断绳子,就能够将所有人一网打尽,所以他不害怕南宫墨耍什么手段,除非他不怕死,也不想给熙瑶报仇了。
顾远之也警惕的走在前面为皇上开路,若是有危险就挡在他的前面,整个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墨儿,不要再伪装了,朕知道是你,自己将面具去掉,站出来或许朕可以饶你一条生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朕也可以从轻发落,若是还负隅顽抗,究竟面临着怎样的后果你自己知道。”
台上那些人全部露出茫然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皇上究竟做什么。
等了一会儿,南宫衍也没等到南宫墨出来主动承认错误,他心里不由得窝火了起来,凌厉怨毒的目光指着眼前那个浑身散发着优雅气息的男人,沉声喝道,“你出来!不要再装了。”
那个男人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皇······皇上。”
“自己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再敢抗旨不遵朕直接将你凌迟处死,不信你就试试看!”
那人都要哭了,“皇上,小的脸上没戴面具啊,请皇上明察。”
“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来,拉下去打入天牢!”怒火中烧的皇上恨声说道。
猛虎死士气势汹汹的冲上来,几乎要将男人脸上的皮割下来,也没找到皇上所说的暗器,硬着头皮跪在南宫衍面前丧气的说道,“皇上,他脸上没戴面具。”
南宫衍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这样,这人就是南宫墨,他十分确定,他究竟怎么掩藏的呢。
“太医!过来给他把脉看中毒了没有!”
太医很快奉命走了上来,仔细的把过脉之后,没有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战战兢兢的将结果告诉皇上。
南宫衍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两只手掐住男人的脖子,“还不快点露出真面目,信不信朕杀了你!这人是云国派来的探子,想要毁灭了北国!对于敌国的奸细,朕绝不姑息!”
“皇上,他是顾家的家丁,家生子,会不会中间有什么误会?”顾远之硬着头皮试探的说道,皇上未免也魔怔了。
就在这时,几个浑身是血的家丁惊恐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顾家,“有刺客,杀人了,逃命啊!”话音落下,从客厅的门口望过去,就看见几个疯狂的傀儡一样的杀手见人就砍,疯狂得让人心惊胆战。
客厅里的宾客看到这样恐怖的一幕害怕得魂儿都快要飞走了,猛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疯狂的逃窜,顿时人踩人,人踏人,场面乱成一团。
“都给朕安静下来,猛虎死士,拨出一部分的人将那些丧心病狂的刺客给杀了,剩下一部分人维持秩序,谁若是敢轻举妄动,杀无赦!”
雷霆震怒的皇上威严不容置疑的声音在客厅里冲破云霄,带着振聋发聩的味道。
那些大臣及其家眷都被皇上这一吼震慑住了,即使吓得浑身冒汗腿部发抖,也只能按捺下心底的恐惧,硬着头皮在椅子上坐下来。
然而那些杀人不见血的傀儡杀手像是不知道疲倦也不知道疼痛一样,即使已经断手断足了,只要有最后一丝力气在,依然浴血奋战,那疯狂的架势赫然恐怖,就连杀人如麻的猛虎死士也被吓死了。
眼看那些傀儡杀手离客厅越来越近,顾瑀菲害怕得花容失色,惊恐的喊道,“皇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要闯进来了,怎么办啊?”
“将客厅的门关起来。”南宫衍也看到了那些疯狂砍杀的场景,心里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我们逃吧,不然一定会被杀死的。”
人群中不知道谁惊恐的尖叫了一声,被绝望和恐惧包围住的人心思再次蠢蠢欲动了起来,然而皇上死士淬了毒的利箭对准了他们,只要他们敢轻举妄动,现在就回死了,他们怎么都敢。
忽然,那些傀儡死士的嘴巴里忽然窜出了足有成人两个拳头般大小的蝙蝠,杀气腾腾的朝着客厅里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客厅的门砰地一声被锁上了,光线昏暗,愈加显得寒气森森。
那些蝙蝠对着猛虎死士和顾家的人毫不客气的叮咬了起来,锋利的爪子将人身上抓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很短的时间之内,伤口处就变得一片乌青,像是染上了剧毒。
“这些蝙蝠有毒,有毒啊,救命啊!”
失控的惨叫更是落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吓得人几乎要崩溃,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哪怕是皇上的命令都不再管用。
惶恐的踩踏事件就此发生,不少人被想要逃命的人踩在脚下,只听见骨头碎裂的咔嚓咔嚓声,绝望的哭声,求救声混乱成一团。
高台上的皇上也被这样的场景吓死了,用内力灌注在丹田,提高声音吼了起来,“猛虎死士听命,快点将门打开,带着人安全离开,快点!”
那些死士都要哭了,他们也想啊,可是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根本就打不开,那些蝙蝠逮着人就咬,咬到的人身中剧毒,那些人脸色乌青直接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晕了还是死了,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南宫衍狼狈的躲来躲去,其中最大的一只蝙蝠就像是认定了他一样,恶狠狠的纠缠着他不放,他身上被啄出一道道的伤口,火辣辣的疼。那些杀手冲过来挡在他的前面救驾,却被恐怖的蝙蝠恶狠狠的啄着眼睛,不得已只好狼狈不堪的退了下去。
南宫墨趁着混乱,忽然将掌心里两颗珍珠扔了出去,直直的朝着南宫衍的脚底下滚去,南宫衍全神贯注的对付着蝙蝠,哪里注意得到脚下踩上了圆润的珍珠,身体一个不平衡,直直的朝着墙上栽倒去。
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只听见墙上传来轰的一声,眼前出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密室,密室里面的鼎炉里燃烧着袅袅的熏香,散发着令人安宁的味道,里面被夜明珠照着,光芒柔和却透着华丽的味道。
而那些蝙蝠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一窝蜂的朝着密室拐角的走道冲过去,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一切平静了下来,危险远去,那些没有受到蝙蝠攻击的人惊魂未定的喘着气,狼狈的坐着,宛若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一样。
“皇上,没事了,终于没事了。”
德妃哭得梨花带雨跪在南宫衍的面前,她由丫鬟护着,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所以并没有受到蝙蝠的攻击,顾家家主顾蒙吓得两腿瘫软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老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南宫衍身上被蝙蝠抓了咬了一道道的伤口,心情糟糕透了,看到这群出了事只会躲在后面,根本没想到冲上来保护他的臣子,更是愤怒得想要杀人。
他却完全没有想过,这里那么多的大臣是带着家眷来的,当时候人挤人,场面混乱成一团,根本就没有办法冲过去救驾,再加上那么多蝙蝠的攻击,连皇上都无法靠近,又怎么护着皇上呢。
此时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所有人都匍匐着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几乎所有人都被冷汗湿透了衣裳,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们甚至不知道皇上会有怎样的雷霆震怒。
南宫衍的确是气得快要发疯了,然而他硬生生的按下了心底的怒气,幽深锐利的目光顺着密室深处看去,心里的猜疑陡的升了起来,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住蝙蝠,让他们放弃鲜美的人类鲜血往深处去了?
顾家客厅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密道,里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这样的事情不解开,他心里就像卡了一根刺一样,难受得厉害,他狼狈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似笑非笑的瞪着顾蒙,“顾大人,你能跟朕解释一下,这里为什么会有密道,那些可怕的蝙蝠究竟被什么吸引飞到密室深处去了吗?”
今天闹出来的这场意外究竟是顾家的人想要趁机将他除去,还是什么阴谋。
“皇上。”
顾蒙没想到劫后余生皇上竟然会猜疑他,心里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嘴里升起一抹苦涩的味道,“老臣也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一间密室,这里怎么会有密道。”
可是他这话说出来,就连他自己那关都过不了,谁能相信他家里的密道他竟然不知道的呢。
德妃捕捉到皇上渐渐冷下来的眼神,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完了,皇上这是要猜疑孟家了,她究竟要怎么办?
“父亲,你年纪大了,最近是不是有些忘事啊,这明明就是好几年前修好的密室啊,你以前跟本宫提过的,怎么忘记了?”
顾瑀菲厉声打断了父亲的话,眼下不管是什么情况,他们都要认下密道是他们挖的,“你以前不是说想要炼长生不老的丹药,想要给皇上一个惊喜吗?”
“是,老臣糊涂了,的确密室是之前挖下的,老臣听说海国那边有人炼制了长生不老的丹药能够延年益寿,所以就动了心思,也想要炼出好的丹药来呈现给皇上。只可惜几年过去了,还是没能炼成,请皇上恕罪。”
顾蒙惊出了一身冷汗,及时改口说道。
皇上看到里面的鼎炉里的确燃着熏香,疑虑稍微打消了一些,然而还是有很多的疑惑在心里,“那这些蝙蝠怎么飞到密室深处去了,那里面究竟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要糊弄他,没那么容易,他可是北国的皇上。
德妃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落了下来,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来,然而还不等她想出来,皇上就已经冷冷的说道,“来人啊,到密室深处去看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如果今天这些蝙蝠是来对付他,顾家的人存了谋朝篡位的心思,他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好过。
皇上一声令下,所有的死士都变了脸色,毕竟之前那些蝙蝠猛烈的攻击他们已经亲自领略过了,谁敢保证一会里面会没有危险。
可是皇上下命令他们又不能不听从,只能忍着心底的害怕,将浑身的警戒都调动起来朝着密室深处走去。
穿过拐角的地方,再推开了眼前一道半掩着的木门,眼前的情景让猛虎死士惊骇得脸色骤变,那扇门里面依然是一间密室,密室里面赫然站立着数十个像之前猛烈砍杀他们的没有意识的傀儡杀手,之前那些恐怖的蝙蝠已经消失不见踪影,想到之前看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蝙蝠是从无意识的傀儡杀手嘴里冒出来的,他们背后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而那些人看到有人闯入,瞳孔幽幽变绿,整个人迈着机械的动作缓缓的朝着墙上的剑拿在手上,就要开始攻击。
死士们害怕又要来一场屠杀,吓得踉跄着朝着门外退了出去,碰撞到摆在墙壁边上的架子,咚的一声掉下一个木盒子,盒子盖子被摔开,露出了一件明黄色的龙袍,九爪龙纹气势恢弘大气,隐隐腾空而起。
统领眸光变得深邃了起来,猛的捡起地上的盒子,胡乱的将龙袍塞到里面盖上盒子,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来,面色凝重的带着所有死士退了出去。
然后回到密室外面皇上的身边,俯首在皇上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将那个木盒子恭敬的递到皇上的手里。
南宫衍微微挑开木盒子一个缝隙看了一眼,整个人眼底涌动着排山倒海般的怒火,死死的瞪着顾蒙,顾远之等顾家的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他这样变幻莫测的态度更是让顾家的人心里充满了害怕,脑子飞速的转动着想要思考对策,可是他们连密室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都不知道,想要派人进去,然而皇上的人紧紧的盯着,根本不敢动弹,是以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
“今日众位爱卿都受到了惊吓,先回去吧。”
南宫衍面无表情的遣散了众人,客厅和花园里就只剩下了顾家的人和心腹死士,就连之前那些无意识的傀儡杀手也不知道隐到哪里了。
死士紧紧的将顾家的人围在中央,瞪着他们就像罪大恶极的仇人。
南宫衍砰地一声将木盒扔在地上,露出了制作得异常精致逼真的龙袍,恨声怒道,“顾蒙,你们是想谋朝篡位吗?果然好大的胆子,豢养了那么多傀儡杀手想要弑君!来人,将顾家的人统统给朕打入天牢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