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丛海看着视频中的郁可欣,眼泪差点掉下来。
自从郁可欣赌气离开京城的家,自己一个人跑到津北,号称要用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地,已经快一年时间了。
虽然两人也曾经常通电话,但一来两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二来郁丛海觉得郁可欣就是闹小孩脾气,让她自己出去折腾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所以他们父女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里没有见过面。
哪想到再次见面,居然看到的是郁可欣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惨样。看着视频中笑脸如花的女儿,想着她就在几个小时前,还是活蹦乱跳地跟自己的小伙伴打闹,郁丛海心如刀割。
视频中能明显看出王丹对郁可欣表现出很宠溺的样子,这也让郁丛海心里不是滋味。一方面觉得女儿终于长大了,一方面又觉得醋意十足,我的女儿什么轮到别人来宠爱了。
视频中两人亲吻了一阵之后,对着电梯在商量着什么,然后郁可欣拉着王丹走向了下停车场楼梯间的防火门。
这时候屏幕切换到楼梯间的监控探头,只见郁可欣先进了防火门,王丹紧随其后,郁可欣边走还边回头跟王丹说着话。
就在这一时刻,王丹忽然猛地拉了一把郁可欣,把她拉到身后。视频中王丹双眼紧紧地盯着下方的楼梯转弯处。郁丛海沿着王丹的视线观看,这才赫然发现在楼梯转弯处站立着一个人。
也许是之前郁丛海的目光都被郁可欣和王丹所吸引,当他看见这个人的时候,感觉这个人像是凭空出现在视频中。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观看视频的郁丛海和钱宇平都不禁感觉到一股寒意。
视频中,楼梯上下的两方开始对峙。王丹一只手护着身后的郁可欣,而郁可欣明显也有些害怕,紧靠在王丹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头向下观望。
对峙持续了几分钟,王丹有个明显后退的动作,看样子他准备护着郁可欣退出防火门。就在这一时刻,那个原本静止不动的人突然动了起来,她右手一抬,拿起一个奇怪的东西,突然间,一团刺眼的火焰在她的右手凭空燃烧起来。。。。。
正在钱宇平和郁丛海看到紧张的时刻,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把平板从钱宇平手中抽了出去。
钱宇平一惊,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这么不客气地从他手上抢东西。最后一次被人从手上抢走东西是什么年纪?好像是十一二岁吧,那时候自己还是个整天就知道傻玩的孩子。
时间真快啊,转眼自己就从一个百姓的孩子,变成了一线城市的常务副市长。。。抢走钱宇平平板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这个粗鲁动作,居然引起了钱大市长的怀旧。。。
等钱宇平惊讶地抬起头,只见一名身着便衣的中年男子站在面前。
“你是谁?”钱宇平冷声问了一句,上位者的威压无形中扩散开来。
中年男子掏出证件:“钱市长,您好。我是公安BU刑侦总局重案处的刘飞。”
原来刘飞刚才一直躲在医院角落不知道给谁通电话,吕强还没有机会向钱宇平介绍他。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刘飞打完了电话进到这个诊室,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鲁莽地抢走了钱宇平手中的平板。
要知道钱宇平假假的也是正厅级干部,距离部级干部仅一步之遥,在津北绝对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
钱宇平接过刘飞的证件看了看,面无表情地对他说:“刘处长,请问您现在这个举止是什么意思?这个案件是我们津北市公安局负责的,分管公安工作是我的职责之一。难道我不能看到案件发生的过程吗?”
刘飞用客气的口吻回答:“钱市长,是我鲁莽了。但这个案件从现在起,由公安BU特殊事务处开始接手,他们已经会派人过来参与侦破工作。这个视频您是完全可以看的。。。只不过有些内容非公安体系的人就暂时不能看了。”
郁丛海两眼盯着刘飞,很显然,这个“非公安体系”指的就是他。虽然刘飞来自公安BU,但郁丛海叱咤商海几十年结交的高官也有不少,别说刘飞的职务是处长了,就是正部级的高官他也有不少好朋友。
郁丛海毫不客气地对刘飞说:“请问这位刘处长,我作为受害者家属,难道只是观看她是如何受伤的也不允许吗?”
刘飞对郁丛海点点头:“非常抱歉郁先生,我刚才得到部里的指示,现在暂时要对案件细节进行保密。至于哪些内容能透露给您,需要等特种事务处的同志过来之后才能决定。当然,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照顾到您们家属的要求的。”
钱宇平对郁丛海露出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刚才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郁丛海共同观看视频,是一种隐形的照顾。但现在既然公安BU的人已经把事情挑明了,他如果还坚持要把视频给郁丛海看,那就属于公然违反纪律了。
现在官场的纪律要求越来越严,谁也不敢随便越雷池半步。
其实很多官员的权力体现是一种潜规则,如果没人站出来质疑,官员可以做点过份的事情。但如果被人质疑,如钱宇平这样的高官其实是相当注意影响的。至于社会中传言的所谓官员无法无天,基本上属于以自己的思路来臆造,或者跟着某些人来妖魔化华夏官员。
当然,还有就是这个官员的职位其实并不高,在一个小单位作威作福惯了,忘记自己到底是几斤几两。至于一些家属在外宣扬自己的家人是某某某高官,则属于坑爹坑妈坑老公的范畴了。
郁丛海站在那里阴沉脸半天没有说话。他虽崛起于草莽,但多年的商海生涯已经锻炼出一份镇定。经过最初的气愤之后,他开始冷静地分析得失。虽然他和他的海欣集团在商界属于巨无霸,跟各级政府打交道的时候各级官员对他都很客气。但国家机器就是国家机器,一旦认真起来,再大的商业巨子也不是对手。
想当年俄罗斯曾经出现过几个金融和行业寡头,几乎完全把持了国家几个相关的行业,甚至可以影响到国家的经济命脉。以至于就连俄罗斯的总统和总理都不得不对他们客客气气。那气势可比郁丛海这些富豪牛比多了。
但普大帝上台之后,对这些把持国家命脉的寡头进行限制。开始的时候寡头们还以为自己有钱能任性,不把普大帝放在眼里。结果普大帝把国家机器这个大BOSS放了出来,瞬间这些行业帝国就如同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被大浪席卷而去。
那些曾经风云一时的寡头们,不是进了监狱,就是逃到国外做政治难民。真是谈笑间寡头灰飞烟灭。
郁丛海想清楚了眼前的局面,既然刘飞抬出了公安BU的牌子,那就不是自己能公然对抗的。但事关自己女儿的生死,使得他又不肯轻易放弃。
他站起身来,盯着刘飞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刘处长,我是个守法公民,尊重你们执法部门的权威。但请你们记住,躺在那里的是我的独生女儿,希望你们执法机关能够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情。。。我和我们集团的律师会跟进这件事,希望大家都能在合理合法的范围里来做事。”
说完,不等刘飞回答,他朝钱宇平点点头:“钱市长,感谢您的帮忙,那我就先不打扰各位领导讨论工作了。”然后头也不回走出了这间临时会议室。
钱宇平看着郁丛海的背影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他这个津北市政府的二把手,放弃了手头的工作和休息,大半夜的赶到医院,本来是为了给郁丛海留下个好印象。
现在好了,虽然人是公安BU得罪的,但也难免郁丛海会怪罪到津北市头上。他今晚的奔波至少浪费了一半表情。
事已至此,钱宇平倒是也放得下,他等郁丛海出去后示意秘书把门关上,吕强也吩咐韩思妍把聚集在门口的闲杂人等驱散开。钱宇平问刘飞:“好了,刘处,能否介绍一下这个案件为什么要公安BU的特种事务处来插手吧。”
刘飞找个了凳子坐了下来,对钱宇平和吕强说道:“钱市长,吕局,刚才情非得已,是我莽撞了,请您们二位领导原谅。钱市长您现在可以把视频看完,您就理解后面的内容实在无法让外人看到。”
钱宇平接过刘飞递过来的平板继续观看之前的视频,他的脸色也越来越严肃。看完之后他把平板交给吕强,自己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刘处长,视频的内容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你们公安BU是怎么看待这个事件的?”钱宇平问。
刘飞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钱市长、吕局,我刚才得到部里的授权,可以将X事件的部分内容向两位主管公安的领导传达,因为现在发生在津北的案件需要地方上的领导和同志们配合调查。但务必请两位领导保守秘密,以下内容仅限于现在在场的几位掌握。”
“大约在一年前,各地陆续有一些怪异的案件发生,这些案件重要的共同点有四个,一是案件过程中都能发现某些宗教仪式的痕迹;二是案件涉及的部分人员有明显的精神被控制的迹象;三是被精神控制或者受到伤害的人主要的表现是脑部受到不明原因的损伤;四是脑部受损者会陷入深度的昏迷,然后身体机能也发生不明原因的衰弱,最终会走向死亡。”
“事件发生之初,部里只是作为一般偶发的案件来处理,个别严重的案件是归档为邪教活动。但后来陆续发生相似性很高的案件,而且两个月前陆续有两位国家高级干部疑似受到X事件的袭击,最终不治去世,才引起了中央的重视。”
“什么?!。。难道你的是说那个谁和谁。。。他们突然去世跟这个有关?”
“。。。是的。具体案件我没有参与,但当时国家组织了全国相关领域的专家来抢救,都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在此之后,部里的特种事务处开始接手,将此类案件定为X事件。”
钱宇平和吕强都愣了,前一段时间有两位重量级的领导干部突然去世,一位是纪检监察部门的高级领导,另一位是司法系统的副书记。
在高官云集的中枢,这两人的级别也许并不是特别的扎眼,但他们负责部门属于国家要害部门。这两个要害部门的主要领导的突然去世,引发的可不止是在社会上的议论纷纷,还包括官场中的各种暗潮涌动。
就算是在钱宇平这个级别的干部中,也是各种版本的猜测满天飞。
因为他们都知道,到了他们那个级别,个人的健康数据已经上升到国家机密的地步。像这个级别的领导,如果患有什么绝症,之前就不可能被提拔到这个位置。如果提拔之后患病,也会有一个较长的过程。而且这个级别的领导都处于国家保健局专业医疗团队的照顾之中,再加上现在医疗手段更为发达,在任内因为突发性疾病去世的情况极为罕见。
原来这两件在部级干部眼中都是扑朔迷离的突发事件,居然跟刘飞口中的那个什么X事件有关。钱宇平和吕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
而且听刘飞的意思,发生在津北的这个系列失踪案居然也被划归X事件,那可就是个通天的大案了。作为主管公安的副市长和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两人立刻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钱宇平思考了一下,问刘飞:“如果确认这个案件跟X事件有关,那么请部里领导放心,津北市公安系统将全力配合。。。不过,我想问一下,部里是如何确认此案件属于X事件呢?”
刘飞:“钱市长这个问题问的好,首先,从视频中您已经看到了,那个嫌疑人不管是用什么手法,至少像是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另外,躺在病床上的郁可欣也初步判断是受到了不明攻击,其症状与其它X事件受害者极其相似。。。”
这时候吕强插话道:“仅仅是通过嫌疑人做出可疑的宗教举动以及郁可欣不明原因陷入昏迷,似乎不能确认这是X事件吧?我们在平时的案件中也能遇到装神弄鬼的,也遇到过受到强烈心理暗示而变得举止失常的极端案例。”
刘飞点点头:“吕局,根据日常的破案经验,我们一般会把郁可欣的症状归结为某种尚未查明的突发病症,不一定会认定为被精神攻击。但是,抛开郁可欣目前的状况不谈,那么乔路东当时的反常举动如果不是定义为精神控制,那又该如何解释,您不会认为乔路东是隐藏在公安内部的邪教组织成员吧?”
吕强:“对乔路东这名干警我本人不熟悉,但据韩思妍队长之前跟我汇报来看,这位同志是西区分局刑侦的骨干探员,平时工作和生活表现的很正常。这次在现场突然对自己的同志开枪,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就从现场效果来看,退一万步说,假设他是潜伏在公安队伍中的邪教成员,那个时候也不该如此轻易地暴露身份。因为现场有多名持枪警员,他当时就算击中了韩思妍,也不可能把被包围的嫌疑人救出去。”
刘飞赞同道:“吕局分析的很对,即使假设乔路东是邪教组织,作为一名受过严格训练的刑警,他也会知道那个时候开枪是救不出自己的同伴的。这种鲁莽的行为只能暴露他的身份。这不符合他的资深刑警素质。”
钱宇平随口问了一句:“邪教本身就是让人难以理解的,也许那时候为了救自己的同伴,他就是被头脑中的邪教思维驱使而冲动从事了呢?”
刘飞知道钱宇平虽然是主管公安的政府领导,但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所以在具体案件分析上会显得外行。
他耐心地向钱宇平解释:“钱市长,一个邪教成员如果想成功地潜伏进公安队伍,并且长时间不被同事发现,这需要邪教头目制定一个很缜密的行动计划和长时间的安排。这个人会是邪教组织的一个宝贵资源,不会如此轻率地就作为弃子。”
钱宇平见吕强也在一旁点头附和,自嘲地笑笑:“好吧,你们继续讨论,我旁听。。。”
吕强也对刘飞说:“不好意思刘处,我刚才只是觉得这个什么X事件过于不可思议,才提出自己的质疑。请您继续,等您讲完咱们再讨论。”
刘飞点头道:“谢谢吕局,那我继续说。。。。。”
。。。。。。。。。。。。
新人新作,敬请捧场,存稿足够,放心收藏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