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婢看啊,这王府里现在数您最得王爷宠爱了呢,您和王爷,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香罗越想越觉得激动的说道,王爷可是储君的最大赢家,倘若王爷即位,那凭主子现在受宠的程度还不得成为……
看着掩嘴窃笑的香罗,璟婳眉心一动,不觉有些凝重,受宠不假,可是香罗的这些话可说的不能无视,“又在胡乱说嘴了,我告诉过你多少次,有什么情绪都不要直接说出来,这里毕竟不是钮钴禄府,难免有些人传些口舌,再不长记性就真的是祸从口出了!”
“主子教训的是,奴婢知错了。”香罗像是被人劈头盖脸的浇了盆水,脸色微红道。
“多多注意一下还是好的。这府里的人和事有时候还真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因着前段日子事情,璟婳也不免有些感触。
香罗颔首低眉,进听心里。
“出去吧。”今天心情好,璟婳也不想多说什么,随即让香罗出去了。
只剩了疏桐在屋里伺候,璟婳再也没了心思看书,胡乱翻了几页,就合着了。
“主子,看书累了吧,奴婢给您端点儿可口点心尝尝。”知道主子最近口味清淡,疏桐求了厨房贵姐,学了几个可口的小菜。
也不知怎么了,最近真的不想吃油腻的大鱼大肉,或许是王府里事情太多,让她有些疲累的缘故吧。时不时的这情绪都不受控制了。
看到疏桐端来的小菜,青青翠翠舒爽的颜色,璟婳稍稍有些胃口。
“都是酸口的小菜,偶尔吃点儿能调调胃口。”疏桐静静立在一旁,看见主子多夹了几筷子,一副满足的模样。
“唉,要是香罗能有你一半沉稳,我也不必斥责她了,皇家岂是能随便说话的地方。就如今天,王爷赏赐是福,可万一口不择言,被小人大做文章,可就成了祸。祸福相依,祸福相依,古话说的可是有一定道理的……”璟婳也知道这王府没人比香罗更忠心,可是,她更怕香罗出事,到时候,她若是保护不了她,对香罗来说,更是灾祸。
疏桐自然是理解主子,“主子,香罗姐姐性情直爽,不似深宫大宅里的人早就被磨没了性子。主子不要心急,慢慢来就好。”
“但愿吧……”
“对了,等会儿我要去为王爷祈福,到时候你陪我去吧!”璟婳说道。
疏桐自然是再愿意不过的,只是,她的顾虑也有,“那香罗姐姐——”疏桐欲语还休。
“让她反思一下,无碍。”璟婳随口提说。
疏桐便不再言语。
门外的香罗可巧听了个结结实实,心里又气又恼。气的是自己不长记性,偏偏让主子劳心,恼的是主子怎么能让没跟她几天的疏桐陪同出去?
王府里的人,上至福晋,下至粗使丫鬟,都是活一个面子荣光。有了倚重,她们的日子还能盼头,可是,这疏桐不过是来到府里随便赏赐的丫鬟,与她陪嫁丫鬟的身份相比,简直是毫无可比性,主子这般厚此薄彼,重视疏桐,那不是摆明了让其他丫鬟取笑她吗?
越想越憋屈,香罗气鼓鼓的摔打着手里的抹布。
此时,离远而看的彩云嘴角饶有意味的跃上了一抹浅笑。
约莫是一柱香的功夫,疏桐就打帘扶着璟婳依依走去了。
香罗看着疏桐的背影,干什么的心思都没了。
“哎呀,香罗姐姐,你怎么没和婳福晋一起去啊?天寒露重的,婳福晋没你伺候不习惯吧?”彩云故作疑惑不解的问道。
香罗正在气头上,火气冲天说了句:“要你管!”
彩云也不生气,笑道:“姐姐别生气啊,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不通,这疏桐不过才跟了婳福晋几个月,就能让婳福晋处处带着她,可见是用了多少心机啊……姐姐你善良,王府里的人都是历经过多少争斗的,妹妹就想劝劝姐姐别被抢了风头。”
“我愿意,你管的着吗?”香罗怎么就那么不喜欢听她说话,几乎每一天都能怼她几句。
彩云明面儿上也不生气,心里早就暗暗骂起了无数遍,心里恶狠狠默道:嘚瑟什么,不过也是伺候别人的奴才罢了,王府里的勾心斗角那么多,我看你能撑到到什么时候,早晚会让你粉身碎骨!”
香罗虽然转身就走了,可是彩云的话就像魔咒一样,总是萦绕在她的耳边心头。
……
只要是有女人的地方,必定会有明争暗斗。只要是有明争暗斗,必定会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话放在皇家深宅大院里更是如此。
昀致苑,灯昏意暗,处处流动着摸不见看不穿的哀愁,起初戈雅还怒气冲冲的摔打东西,可是,王爷绝情,不留一点余地,连丫鬟都撤走了大半,只留两个粗使丫鬟和铃歌在这儿。慢慢的,戈雅不再针锋相对,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白昼黑日已经不那么分明了,这里哪儿还有白昼?
戈雅小憩了一会儿,眉心蹙的厉害,双手握的骨节发白,身体紧绷的厉害,一直想喊可怎么都喊不出来。
“阿玛!”猛地一惊,一身冷汗,戈雅从梦里醒来,看着昏黄的灯火,悲急万分。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戈雅不停的告诉自己,试图掩去梦里阿玛惨状的景象。
“铃歌儿!”戈雅急急一声,空旷的屋子里荡起的回声显得那么凄厉。
铃歌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几乎每一夜都是和衣而眠,因为戈雅心情不好,白天撒气就算了,晚上也会折磨的大家睡不成,就算如此,铃歌也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主子平日对她不薄,这个时候她不能落井下石。她比谁都清楚自家主子心里的苦和委屈。
忙不迭的进来之后,看着披散头发,脸色苍白,立体的五官更显的疲惫无血色,毫无往日精致可言的主子,心中一阵发酸,“主子,怎么了?”
“你去,你去打听打听阿玛怎么样了?”终究是不放心,阿玛出事,她也就再没了指望。
“可——”铃歌面露难色,眼下昀致苑的光景,哪儿还有人敢与之亲近,她就是想办事情,也不知道找谁啊。
戈雅自然知道失势失宠的人情淡薄,什么都顾不得了,光着脚下地就直奔梳妆台去。
铃歌不知道主子要干什么,可天这么冷,她担心主子的身子,跟在后面,试图劝解:“主子,您告诉奴婢要找什么,奴婢去,您别这么伤害自己,主子~~”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戈雅把所有值钱的首饰一股脑儿的都装到一个锦袋里,塞到铃歌手中,红着充血的眼睛,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凉道:“必须要打听到阿玛的情况,能送出一点就送出去,阿玛肯定缺钱又着急,快去,快去!”戈雅说着就推着铃歌出去。
铃歌无奈,只得点头。
身上裹得棉衣怎么都抵挡不住贴身的寒意,身冷心也凉,铃歌举目所望,只有空荡荡的长街和廖廖的侍卫。
“侍卫?”忽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滋生。
远远的,铃歌看到有两个侍卫百无聊赖的凑在一起闲聊,其中一个,铃歌认识,是高平。
这厮就是个无赖地痞,当年送了多少礼才进了王府做侍卫,凭借护了王爷一次安危,便在王府里立足了。
放在平日里,铃歌就是提鞋都看不上他,可也正因为高平的无赖贪财,说不定会帮她。
好不容易等到高平独自呆着的时候,铃歌壮了壮胆子,瞅了一眼前后,过去了。
高平嘴里叼了根草,斜眼眯着看铃歌婀娜的身子盈盈走来,以前他可没少撩拨铃歌,可是话没说两句就会被啐一口唾沫,嫌弃被骂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今天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