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剧烈地颤抖了下,稳稳心神道:“即便我要逃,我也跑不过你的轻功,你放心,我不跑。
他这才放了她。
“世子爷稍等。”姜明月说完,端起烛台朝隔间去。
孟长随意看她房间内的摆设,一眼看中一个描金嵌猫眼石的匣子最为珍贵,想了想,他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正是他送的景福长绵簪,他微微一笑。
方合上匣子放回原位,只听隔间内传来女子一声低低的痛吟。
孟长如一阵风似的冲进内阁间,眼前的场景让他眼角泛起狂怒的猩袖,低喝问:“姜明月,你不要命了么?你在干什么!”
只见,姜明月一手握着一把剪刀,一手半挽起袖子,而大臂上潺潺流血,血水都滴在一个白瓷碗里,而她则惊痛交加地白着一张素脸,疼得泪汪汪的。
这场景简直堪比凶案现场了!
姜明月吸了一口气,忍痛道:“卫世子,你不是喜欢吃我的血么?你拿去!”
她轻轻放下剪刀,看也不看他,疾步朝净房走:她得赶紧包扎一下,再这么流下去,说不准她连最后几天都活不成了。
孟长静默一瞬,忽的身形微动,人已到姜明月身后,拽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齿地问:“就为了不让我亲你,你便这么伤害自己?你戳自己一刀就不疼么?嗯?”
他的手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一直到捏住她伤口的位置。
姜明月脸色惨白如纸,紧紧捂住嘴巴才没痛呼出声,缓过一阵痛劲儿,斜眼睨着她,眼角隐有泪光浮动:“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
孟长也茫然了,呆立在原地。
姜明月挣开他,先用冷水清洗伤口,接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金疮药,正要洒在伤口上,胳膊突然被人抬高拽住。
她恼火了:“我都这样了,活不了几天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方才想通了。”孟长邪魅地笑看着她。
“想通什么?”她心头一阵毛骨悚然。
“你问我还想怎么样,我想通了,”孟长恶劣地一笑,“我就是想欺负你,看你炸毛!”
姜明月深觉被耍,眸光逡巡,触手可及的只有个水盆,可她单手抬不起手盆,索性撩起一把水扑到他脸上。
“哗啦”
孟长没有防备她来了这么幼稚的一招,虽然不疼不痒,但面子上终究不好看,脸黑了一黑,一字一顿道:“姜明月,你死定了!”
“我知道,我三月半死嘛,没几天好活了。”姜明月力持淡定地说道,其实心里有些怕,不知道这人疯起来会怎样。
孟长眸中幽光一闪,轻蔑道:“哼,所以你破罐破摔了是么?你且等着,我让你死前一刻都不得安宁,其他书友正在看:!”
姜明月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忽然,胳膊上一暖,一个软软的东西在伤口上蠕动。
她疼得“嘶”了一声,抬头一瞧,只见孟长眸中闪着魅光瞅着她,舌尖在她伤口上缓缓舔过,深入到皮肉里,那丝丝缕缕的疼痛折磨得她唇上失去了血色。
见状,他才好心收回舌尖,但冰冷的唇依旧没离开伤口,而是吸啜着伤口流出的血。
他的表情有一丝沉迷。
姜明月却只觉得诡异,这比他咬她舌头吸血时更为直观,惊惧让她心脏缩成一团,抖着嘴,拧着眉,颤着音儿问:“卫世子,我明明给你放了血……你……你……”
她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知道么?我喜欢喝热血,放出来的血是死的,是腥臭的,只有活血才是甜的。”孟长略微满意,恩赐一般地给她解释,又用那把带着磁性而又魅惑的声音道,“唾液可以止血,你那金疮药留着给别人用罢。”
言毕,他津津有味地又接着吃,一张微白的脸竟渐渐泛起血色。
姜明月却觉得更诡异了,而且他说她的血是“腥臭”的,这让她难为情地想踹飞他,她都这么舍身放血了,他还敢挑剔!天底下再没有比他更难伺候的人了。
姜明月连轴转了好几天,方才又动了怒,这会子便昏昏欲睡,在她手臂麻木感觉不到疼的时候,倏然下巴被粗鲁地抬起。
男子的粗舌抵进她口中,肆意翻搅。
姜明月闻到一股血腥味,她知道那是她自己的血,白脸唰地变袖,她想吐出去,但那条大舌抵在她喉咙口,硬是逼她吞了下去。
男子松开她,她压抑地掩唇低咳,抚着胸口,眼泪都咳出来了:“你真恶心!”
“大姑娘,你的血是不是甜的?我没骗你罢?”孟长得意洋洋地问,这“恶心”的话,上次他是很生气,可回去后琢磨一段时间便知是因着姜明月从未与男子亲密,因此认为这种行为恶心,他便释然了,一并连元宵那晚救她后的耿耿于怀也释然了。
大概她那晚的反应是听过婆子们碎嘴罢,反正他与她接触,发现她在男女之事上模糊得可爱。
明明是腥的。姜明月嘴角动了动,到底不敢再刺激这个混世魔王。
最终,姜明月还是在胳膊上洒了金疮药,原因无他,实在是太疼了,她那会子怕孟长等得着急,一狠心就划出了半指长的口子,幸亏伤口不深。
两人出了净房,姜明月从多宝阁上取下那只描金嵌猫眼的沉香木匣子:“这簪子还给你,我受之有愧。”
“知道是我送的了?”孟长勾唇一笑,“怎么说,你的血我很喜欢,就算是吃些羊奶,还要喂羊吃草呢,这算是爷赏给你的报酬。”
姜明月咬唇,原来她在他眼里就是只产奶的母羊!她没有见过嘴巴比他更坏的人了,不仅说话毒,还喜欢咬人!
“我不要……”反正你不给报酬,咬我的时候还不是照样咬?何必假惺惺的!
姜明月情愿不要这么珍贵的簪子,也不要孟长对她做那种恶心的事。
“你不是在及笄礼上戴了么?这簪子莫名其妙不见了,你们老太君必会问罢?”孟长低垂了眉眼,口吻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