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如水,三天的时间不过弹指之间,很快便到了静好与儒王大婚的那日,一个是邻国的公主,一个是本国的君主,原本他们的婚礼便极为受人瞩目,再加上在经历几年政权更替的动乱后,这是儒国第一场盛大的喜事,儒国的百姓们渴望着通过这场盛大的婚礼,可以冲却之前的战乱和不安定,因而这样一来,等到静好与云熠大婚的那日,整个南城都陷入了一片欢欣的气氛当中。
静好坐在精致的喜轿当中,有着仪仗开道,一路上敲锣打鼓,而沿途的百姓看见她的仪仗,都相继跪拜,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愿,都带着喜悦之色。
不知何时从何地传来一声声轻扬的民歌,“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这首民谣饱含着儒国百姓对静好的赞美,而那熟悉的姜国的唱腔却是令得静好微微一愣,异国他乡难闻乡音,如此一来又怎能不使人潸然泪下?
红色的队伍如同一条火龙一直从南城的城门绵延到了那金碧辉煌的宫城当中,那朱红色的宫门一扇扇地被打开,又被关闭,其中不知关了多少人的青春与爱情,又埋葬了多少红颜枯骨。
听着那一声声掩映在杂乱的脚步声当中的沉闷的城门关闭的声音,静好不由得握紧了双手,眸中一片死寂。
经过了一路的颠颠碰碰,那大红色喜轿终于停在了历代儒国王后所居住的宁安宫前,静好顶着大红色绣着龙凤呈祥的盖头被侍女小心翼翼地扶着下了轿子,又进了张灯结彩,满眼大红的洞房。
静好坐在铺满了“早生贵子”的床上,顶着大红色的盖头,满眼也皆是一片绯红,过了没多久,只听见“噶咋”一声门响,紧接着便是众人跪拜的声音。
“起来罢。”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众人皆站起了身来。
那内务府的女官站出了列,张了张嘴,本想让走一番君王成婚必走的流程,却不料云熠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
女官虽然觉得不和礼仪,但是却因为之前宫变,云熠展露出来的手段而不敢违背,只得带着一众的侍女鱼贯地退了出去。
大红色的屋子因为侍女的退出而冷清了起来,除了那龙凤红烛“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屋中一片寂静,静好透过那红盖头下的缝隙,看着那个缓缓向着她的方向移动着的男人的脚,手指不由得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而云熠看着那身穿红色喜服静静地坐在那儿的女子,眸中不由得绽开一抹柔色,那是他的妻子,不同于后宫的那些妾室,这是可以和他一同接受百官朝拜,是可以和他一起同穴而眠的妻,这般想着,却见云熠伸出手来,一挥,便揭开了那红色的盖头。
龙凤呈祥的盖头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那新娘的面容也因此暴露在了云熠的眼帘里,不同于之前里河边上,月光之下,那般不染纤尘,清冷如仙,也不同于那日落水之后,浑身尽湿,楚楚可怜,此时的静好画着精致的妆容,在那烛火的映衬下,仿佛一朵娇艳地牡丹蓦然窜进人的眼中,给人的是无比震撼的美丽。
云熠蓦然见此,眸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痴迷。
“王后,我们饮酒吧。”云熠在一旁的桌上倒了两杯酒,递到静好的面前,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静好闻言,点了点头,到底接过了云熠手中的酒。
合卺合卺,合二为一,同饮此酒,白首共期,两个杯子中的酒到底被静好和云熠一饮而尽。
红烛罗帐,美人在侧,云熠乃是男人,如此景色,心中未免升起了几分躁动,却见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抚上了静好的脸庞。
静好感受那温热的手掌,不由得微微一愣,却见她撇过了脸去。
“怎么,本王的王后,本王竟然还动不得了?”儒王见此,眸中不由得染上了几分怒气,却见他一把捏住静好的下巴,沉声道。
静好闻言,嘴角勾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容道:“儒王,你曾说过,从不喜欢勉强人,特别还是我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你更是不屑触碰。”
云熠身子一顿,深深地看了静好一眼,然后松开了握着她下巴的手。
“既然如此,本王便如你所愿。”云熠这般说道,脸上带着几分诡笑,“但愿王后能够承受住后果。”
静好闻言,低垂着头并不言语,云熠见此,心中更是恼怒,他云熠乃是一国之君,向来只有他拒绝女人的道理,还没有人敢拒绝他的,而如今他却被自己的妻子拒绝,这该是多么大的耻辱啊?
这般想着,云熠哼了哼气,拂了拂袖子,转身离去。
洞房花烛,却只有一人独守,寂静的屋子中,唯有红烛的燃烧声作伴,看着那被微风吹得轻轻拂动的纱幔,静好的嘴角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苦笑。
出身皇家,对于云熠所说的后果,她又如何不知晓,新婚之夜,丈夫却去了他处,对于一个寻常的女子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而对于一国之后来说,便是一种侮辱,表示了王上对自己的不待见,失去了丈夫地尊敬,也失去了王后的威信,在后宫的那些妾室甚至不会将你放在眼中。
且见那当初芳菲初到姜国的待遇便是如此了。
但是她却不得不这么做,她既然不能与心爱的男子厮守终身,便只得努力的保全自己的清白。
却说还未到第二日,云熠大婚之日未宿王后宫中,而去了李夫人宫中的消息便在有心人的指示下不胫而走,一时间,新鲜出炉的儒国王后成为了这王宫中最大的笑话,有人暗中讥笑不已,而有的人嫉恨李夫人的狐媚,一场尔虞我诈即将开始,而这一切,静好都全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