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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破烂西施(1 / 1)

好想通过坚持和力所能及的亲历亲为养活自己,而且证明一下,她也可以通过双手挣点钱孝敬给自己的父母,不想把这些琐碎寄托负载在任何人身上,而且零杂还被嚷嚷成天那么大的事。

毕竟靠山山倒,靠海海干。

求人不如求己,连上帝,都不拯救不善于自救的人。或许富人是通过金钱来征服,那么穷人又能靠什么?自己是没文化的穷人,或许只有通过变异,拿人当本,不畏艰难,苦苦经营才能得到所需。在没嫁人时,或许家人做梦都希望,她能够通过美貌来改变命运。但那么多年后才知,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

嫁了人,反而更坑害了自己。

和她年龄差不多的润叶,还在大学里自由游荡。她这样生活琐碎,谋生的苟且,完全都不是润叶所该考虑的范围。可自己早结婚,却提前跳进自己为自己挖的大坑。一失足,便跌入万丈深渊,再也回不去,再也找不到过去那个简单漂亮,快乐无忧的自己。

想到这,她只能暂时麻木着不去思索。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都不可怕,哪怕不婚不嫁不生养,但似乎只有没钱才是最可怕。没钱没尊严没地位没有话语权,生不如死,没钱就是万恶之原罪。

所以,挣钱永远比脱单更重要。

这几年的婚姻生活,令她也明白了不少道理,只是这些道理明白得太晚,付出的代价太大,太过于残酷与狰狞。没有从书本得到真理,而是身体力行亲历亲为铤而走险,最后用赔掉自己的所有这样如此愚蠢冒险的方式来获得。

殊不知自己兜兜转转冒了多少傻气。

试问,人这一辈子,还能禁得住几次冒险?既然禁不住,那也就豁出去,尽力所能去挣钱,买一张通往张家口的火车票,再也不回来。

喝破烂?

如果早知会沦落如此,还不如找个遥家寨的嫁了算了,哪里没有男的?找个同龄同岁的岂不更好?何苦还非来天津喝破烂?背井离乡喝破烂?有瘾吗?可目前在天津这个偏村僻壤地,举目无亲,没有文化的自己又能做什么?

既然不能,是彻底的弱者,那娘家人就会更担心自己。娘家人以为自己找个包工头的弟弟,可以一辈子高枕无忧,吃香的喝辣的;他们以为自己的女儿,成了大天津的户口,就是人上人。

母亲或许以为女儿每日里锦衣玉食,好几年都未回过娘家,只顾自己奢侈享受,浑然忘记他们的水深火热。过去不是说好了婚后,要让二喜带着弟弟学手艺挣钱吗?怎么婚后就不吱声了?真是嫁出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养闺女赔钱货白眼儿狼都是。

可母亲做梦也没有想过,过去痴傻迷恋她女儿都要融化掉自己老命的老光棍刘二喜、如今大变样。而她女儿目前的境遇,简直如鱼煎烹。

“喝破烂,喝破烂……”一阵不高不低的声音喊叫,打破家家户户的平静。

连着喝破烂数日,她都很卖力。

新的一天,骄阳从远处地平线,露出一张灿烂的脸,将光线铺满了简单而又灰色的街道。她又出发了,依然很早,没等太阳完全出来。但今天特别,因为她根本不知身后,竟然有人跟踪。

不一会儿,她的大筐里满是塑料瓶子,还有几个破铁锅和一个铝制烧水壶。

中午。

肚子饿咕咕叫,又热又渴又饿的始终还在坚持。喘口气儿的空,她用黑黑脏脏的一只手,划拉一下挡在额头的短发,面颊立刻一抹黑印记。

她继续喊着,“喝破烂,有破烂滴卖。”

下午又坚持2个小时,鸡皮袋子大包也已满满当当,在大铁笼的上面又飘着大袋子。最后终于停止喊叫,她很想把这堆收获拉到破烂厂兑换成钱,然后计划母亲生日时,邮寄几十元钱当作一个惊喜。

她卖力往前蹬车,两米多高的鸡皮袋子大包,晃晃悠悠跟着挪移,加上两只大铁笼,后面的人只是能知道这团货物无头厘在做飘移,根本看不到人,或许只能看到两只鞋子。对于货物庞大来讲,自行车上的人简直显得太微不足道。

她逐渐用大力,双臂往下猛压车把。

因后面物重,而欲抬起来的车把需要往下足力按压,才能缓解车子不上扬不翻车。所以别看大包随她飘移,但车把却左摇右晃,上下起伏不定,导致手臂也跟着乱颤无法控。

但梦遥不管。

只要活着,只要死不了就要往前奔,坚持几里地之外,就都能变成钱了。想到变成钱,她更卖力往前面奔,任凭汗水流淌也不去擦,久了面颊上又多了不少的泥沟。

此刻在村落的一堆木头后,隐藏一个龌龊的身影,对,这就是刘二喜,他又来偷偷监视。

他只能凭借那些大破烂包,来判断远处绝对就是那个害人精。因为在后面根本瞧不到人,只有大包在莫名其妙挪动,别说佝偻的身子,就连两只脚也看不到。

二喜担心她又把钱偷偷寄给穷娘家,不光有个药罐子爹,还有俩儿弟弟穷坑,那简直是吃人的无底洞,所以必须要加大监视力度。

此刻他正鬼头鬼脑俯身,在一堆木头垛后面扒头探脑,再过两个拐弯,就是交破烂的地方,于是他先在那里隐密,见大包刚过一个路口,他立刻蹿出来,抓起破旧自行车的车把,急急慌慌跟踪而去。很快又找了个风水好的地方,方便瞭望的,他藏起自行车,俯身扒头探脑。

梦遥已将破烂车停靠在门口。

那个大爷出来抽着旱烟,“小梦来了啊哈哈。”大爷熟络打着招呼。

“嗯?她怎么和他熟络的?不是刚破烂几日吗?”二喜皱了皱眉头。

见梦遥擦一下挂满灰尘和汗水的脸、应着声。解开绳子,鸡皮袋大包轰然倒地,大铁笼支撑着地面。一边整理旧书,一边抽出来锈迹斑斑的大铁锅,又拎出两只掉漆的编花暖水瓶皮,还有铝质烧水壶。

再有就是点数那些塑料瓶玻璃罐,掏出几枚团成球蛋的铁丝。最后还有几根手臂长的铁棍子,当撂下铁棍时,上面的锈刺不小心划破了中指。她满不在乎,将不干净的手指放进嘴里吮吸。

似在吮吸一根火红的糖葫芦。

说起糖葫芦,她忆起当初和二喜在北京时,夜里回工地,半路上买的那一根糖葫芦,举着糖葫芦望着夜空里最亮的星,无忧无虑,笑意盈盈。糖葫芦确实很甜,甜里带酸。

还记起初孕时。

骑车在白雪皑皑里,自己举着糖葫芦坐在自行车上吃了一路,居然有2个年轻小伙子,因为看她而滚落到沟渠里的闹剧。

想到此,她忍不住想笑。

可?

酸味的记忆却刺激着此时的味蕾,提醒她不要过度享受那虚假,疼痛也将她拉回到现实。继续吮吸,汗腥味灰尘味与铁锈味十足的血迹,令她即使回忆过去,但最终再也找不到了过去。不知不觉,那指头竟然已吸不出来了血迹。

抽出惨白的指头凝望大爷,分类过秤。最后大爷拿出夹在耳边的铅笔头,在旱烟纸上划拉着,最后是33元。

梦遥开心笑了。

去掉今天花的几元破烂的本钱,她赚到23元。哇,家墙柜红高跟鞋坑儿的破袜子里,她已经积攒26元,等用不到几次,就可以攒够超过100元,那就可以成功为母亲汇款啦!

至少让娘家人目前不要担心,也算报个平安。

更可以骗他们认为自己嫁得好过上幸福好日子,婚后这么久在这不受气,更不会因为生了几胎女娃而被嫌弃。在家里依然可以支配金钱,证明自己有权利受待见,受宠能主事,让娘家人都放宽心好了。

所以面对今日的收获颇丰,怎能不喜?

她哆嗦颤抖,接过那厚厚的一沓钱,还有几枚钢板。将几枚钢板和10元本钱放在一处,又将2元钱放在另一处,最后才将那重要的大钱,郑重码放折叠卷起,稳稳掖进大襟袄的袄袖深处,那个她悄悄缝制的暗兜里。

二喜依然鬼鬼祟祟、在一片废墟里窝着。时不时扒个头,然而梦遥背着身,特别细节的动作没有看完整,最后只能靠补脑来完成狐疑猜测,看着大爷疑似要起身。

二喜赶忙向旁边移动几米。

他要确保梦遥从废品回收站出来、不会被迎面发现,更不会稍微一扭头看个正着,因为他这仅仅是第5次跟踪。这么远盯着,难免会错漏些什么。为了以后继续,他要格外小心,万不可让骚娘们这么早就给发现,否则以后不好监督。

而且前些天,还听说村里陕西过来的一个野娘们,都过来当媳妇三年了,生了一个男娃,还都跑了呢。幸亏后来跟着她逃跑的同伴,被村里放哨的老奶奶发现不对劲儿,及时报告给本家,才把那女的给活捉回来。

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哼,这群外地死娘们,就像喂不熟的臭狗,永远不会忠于这个家,对自己生的孩子没有半分感情和责任。这些外地女,纯粹就奔大天津能够享受,能瞬间过上不劳而获的慵懒生活而来。

不光自己过上。

还要把穷娘家所有虾兵蟹将们与之一样比肩,踩着本地人的肩膀,作威作福锦衣玉食、鸡犬升天。就像一个穷汉费劲儿娶一个媳妇,如同一起迎娶所有娘家人一样,都要有所亏欠应该应分,对所有娘家人都要伏低做小恭恭敬敬,当驴做马敬佛祖一样。

我呸,凭啥?

再说都活的结实着呢,啥时算个头,啥时算个够,这有完吗?该媳妇的欠娘家的,血给喝干都不算完。可僧多粥少,纵使穷汉浑身是铁,又能捻几个钉?关键是,当事实严重偏颇不是外地女预期期待,家庭里没油水时,馋懒无情、毫无责任感和良知的他们就说跑就跑,说颠就颠,立马翻脸丝毫不留情面。

哪怕丢下自己亲生的娃儿。

所以外地媳妇就要盯紧点,时刻跟踪,否则就有可能永远消失,孩子也半截没了娘。

哼,宁可被我打死骂死,也不让你无故消失。说起来丢人。我就不信,我这本地的,竟然还斗不过你这个臭外地、毫无根基的骚娘们?

想起这些,二喜的黑手立刻青筋暴露攥成拳头,干老的面容更加难受,扭曲他半哭不笑的招牌脸。坐在废墟背影处,他一拍大腿叹一口气,似乎这一长长的叹气,就能呼出所有内心的阴霾毒烟。

此刻。

坐在破烂木头上的他,无限后悔愤慨着与梦遥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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