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洲:“……”
他深吸了一口水组织词汇,然后对白子衿牵强一笑:“王妃真是个幽默的人,会说笑,我只是觉得既然答应了洛大人,就该将这件事做好,而且事情也调查得差不多了,只需要将犯人抓走就好,不必劳烦鬼王府的人马了。”
白子衿挑眉看着他表演,不出所料的话,下面就该是一些含沙射影的话了。
果然,葛洲看了将军府一眼,继续开口:“况且,鬼王府已经许久没处理事情了,现在处理起将军府的事未免会手生和敏感。”
许久没出现的鬼王府,一出来就是要将军府的案子,而白子衿和沉姣的关系好是整个帝都都知道的。
葛洲就差赤裸裸的说白子衿根本不是来处理案子的,是来包庇沉姣的!
可惜,葛洲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白玉很得百姓心。
“我觉得没什么啊。”有百姓在人群中嘀咕。
有一个人开口了,就有另外的人的附和:“就是,鬼王之前可是处理过大理寺的。”
凤惊冥可不是那些只有虚衔的王爷,他之前管理的事情可不少,曾经还有一段时间大理寺都归他管。
那段时间简直就是朝臣的噩梦。
要知道一般案子可送不到大理寺,若是其他人,送送礼说说人情也就过去了,可凤惊冥不一样……
他不仅要礼,人也不放过,还没人敢找他麻烦……
你就说怎么找!连宣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你去找麻烦简直就是送死!
所以那段时间的天合百官,简直是各种两袖清风!啥,送礼?不好意思,我们是正直的好官,请别来侮辱我们!
好在没多久凤惊冥就玩腻了……大理寺才恢复正常。
“而且洛大人好像没资格处理这件事,这得送到大理寺。”有了解的人小声开口。
沉姣是将军府遗孤,又是郡主,这种级别的是归大理寺管的。
葛洲的脸色一僵,他原本以为大家会指责白子衿,这样他就可以介意要回案子,谁知道大家居然帮白子衿?
准确来说,是帮白玉。
“葛大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白子衿兴趣盎然的看着葛洲,咂咂嘴。
这届百姓很给力啊,都不用她出手了。
葛洲僵硬的笑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王妃,我没什么想说的,只是曾经白玉盗过先皇的东西,先皇暴怒下过圣旨……”
白子衿惊讶了,白玉居然还盗过宣帝的东西?胆子不小啊。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葛洲正将手伸进袖子里,似乎想掏出什么来。
他会拿出什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白子衿能让他掏出来吗?铁定不能啊!
“苍耳,将葛大人的双手废了。”白子衿慢悠悠的开口,慵懒的声调像是在说喝水一般,丝毫不避着任何人。
葛洲的话僵硬的停了,动作都因惊讶停了下来,他不敢置信的抬头。
这女人说什么?!
来不及震惊,苍耳就已掠到他身边,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惨叫声:“啊!!”
同时响起的,还有骨头碎裂的咔擦声,可惜被葛大人的惨叫声掩盖。
葛洲的双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垂着,他痛得双眼猩红,不停惨叫:“我的手,我的手!”
众人纷纷惊骇在原地,靠得近的听得十分清楚,这可不是普通的断手骨折,而是骨头稀碎了!
也就是说,葛洲的双手是真正的废了,再无治好的可能。
他们惊恐的看向那个发号施令的女子,苍耳已经回到白子衿身旁:“回王妃,已经全废。”
“很好。”白子衿满意颔首,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痛到打滚的葛洲旁边,两旁的官兵下意识的惊恐退后,完全忘记了眼前只是一个柔弱孕妇。
白子衿居高临下的看着葛洲,睫毛轻颤,星眸噙着慵懒恶劣的光芒,粉唇勾起:“葛大人莫不是忘了,我是谁?”
葛洲痛得迷茫,甚至无法思考,她不是白子衿吗?
“夫唱妇随,我白子衿可从来不是什么遵守礼法的人。”白子衿笑得像个恶魔,一字一句的开口,“这个案子,葛大人还要管吗?”
百姓们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鬼王……
所到之处,必定流血!
“你,你……”葛洲本想怒骂白子衿,说要去告皇上,可仅存的理智让他清楚不能这么做。
白子衿敢当众废了他的手,就敢当众要了他的命!
就算要告状,也必须安全离开后再说。
葛洲压下所有的怒恨,耻辱的开口:“下官,下官不……”
话还没说完,竟生生痛晕了过去。
官兵们下意识想上前,可却忌惮那个带着浅笑的女子。
白子衿睨了一眼,风轻云淡的开口:“这样就晕了,真没意思,葛大人也是国之栋梁,本王妃心善会请御医给他看的。”
众人嘴角抽搐,你?心善?
你怕是对心善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而且你终于想起来葛大人也是国之栋梁了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九品芝麻官呢。
“不过太医院的御医也有限,唔,这样吧……来人啊,将葛大人送去洛大人那里共同医治。”白子衿沉吟一声,大手一挥让人将葛大人抬去洛大人的府邸,然后慢悠悠的走进将军府。
鬼王府“接手”了,那些官兵自然也就散了。
至于葛大人醒来会不会疯狂,和洛大人掐架起来,这就无人得知了。
沉姣在官兵撤走后立刻唤下人将白玉送回房间:“快,将他带回来,然后找个大夫!”
“是小姐,我现在就去。”
沉姣吩咐好后,抬头便看到了白子衿走进来,她心里刚放下去的石头又提起来了:“子衿,你为什么要过来!其实你不过来葛洲也不敢拿我怎样的,现在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回来了。”
“我不得不过来。”白子衿无奈摇头,然后将已经皱成一团的布条递给沉姣。
一看上面的内容,沉姣脸色一变,旁边的暮言则是脸色发沉。
“我本来不想将你扯进来的。”白子衿看着他们的反应,叹息了一口气,“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对你出手。”
“他是谁?”沉姣急问,她是隐约知道一些事情的,只是知道得没那么多,那么清楚。
白子衿看着沉姣,缓缓开口:“害了我娘,和君玄歌联手杀了凤惊冥的幕后黑手。”
“这……”沉姣呆住了,怎么还牵连到绮罗夫人了。
暮言则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甚至我怀疑阎王也是他的人。”白子衿缓缓开口,“我细想了一番,我在帝都的事情公开,只能起到一个作用――推动天合苍玄的战争!”
“阎王?”沉姣控制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气,阎王怎么会是他的人?
白子衿脸色发沉:“对!我收到的所有密信都显示,阎王可能是他的人。等我抓到他们,一定将他们碎尸万段,以祭凤惊冥的在天之灵!”
说到后面,白子衿咬牙切齿,发红的星眸尽是恨意和疯狂的怒意。
沉姣看着眼眶发红的白子衿,一时有些不知怎么劝她。
“那个人武功很高。”一直沉默的暮言突然开口。
沉姣诧异的看向暮言:“难道你知道他是谁?”
“我在替君玄歌效力的时候,远远见过他一次,虽然看不到脸,但他却给我一种很强烈的危险感。”暮言摇头,“那个人很危险。”
似乎是怕白子衿不够重视,暮言又补充了一句:“比君玄歌都危险。”
沉姣愣住了,一个比君玄歌都危险的人,还暗中做了那么多事,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的野心大到可怕!
“那又怎样!”白子衿突然嘶吼一声,声音尖锐,“我会杀了他!杀了他!不,不,我要他身中万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子衿,你别激动。”见白子衿情绪如此激动,沉姣吓了一跳,连忙抓住白子衿的手劝慰她。
她是真的害怕白子衿被仇恨蒙蔽双眼,冲出去报仇。
白子衿的身子不停颤栗,双眼发红,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我一定会帮他报仇的,一定!”
“可你不能冲……”
“冬凌,回府!”白子衿转身就走,不想听沉姣的劝告。
沉姣急了,现在白子衿的情绪很不稳定,说不定会变成之前那样,绝对不可以。
暮言却一把拉住她,低声道:“你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吧,这个时候你去了反而刺激她,有些人事,是一辈子无法忘怀的。”
她是怕白子衿变成之前那样啊,可她又没法和暮言解释,沉姣只能暗急。
“先处理白玉的事情吧,这件事说不定会被人用来攻击你和白子衿。”暮言道。
沉姣冷静下来,她冷笑一声:“攻击子衿,她们大可试一试,看还要不要命了,至于我,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
“我在郊外有一处别,没多少人知道,先将白玉安排在那边吧,方便他养伤,也不会再被人发现。”暮言颔首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