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名正言顺的衡氏皇族子弟,这也是母亲生前,一直念叨不忘的事。
天底下,没有一个神智正常的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出人头地,能够拥有尊贵的地位、强大的灵力修为、受人尊重的名声、足够使用的财富或者是丰富渊博的知识等。
衡瞬的母亲,只是海边一名普通的采珠女,渔家的百姓,可也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有出息。
有出息的意思,并不是要他去做一名出色的渔民,而是希望他能够在人世间,做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这事业的意思,是只要条件足够,他或者成为一名官员,或者能够成为灵士,或者是成为学识渊博的学者,或者成为一方富豪
小人物的梦想,往往很大。
尤其是,衡瞬母亲阿七,清楚地知道,衡天珏的身份之后,这份梦想,已经变得不止是大,而且是狂热。
明明是一个渔家女,在衡天珏无暇顾及他们之时,却不惜一切,节衣缩食,费尽各种周章为自己的孩子买来很多书籍,让他阅读,学习。
明明是一个渔家女,却想方设法打听王朝贵族的各类礼仪,受尽同村人的嘲笑,也要教导自己的孩子知晓,甚至学习。
明明是一个渔家女,蛮族的渔家女,应该讲自己的乡音俚语,她却苦心积虑地学习王朝通行的官方语言华语,并在衡瞬出生没多久,就一直在他耳边不断教导。
她并不甘于自己只是那位王爷的一夕之欢,落难之欢,或者说,自己如何并不重要,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有与同村的渔民孩子们不一样的人生。
她时常告诉衡瞬,终有一天,他那位高权重的父亲,会来接他,接到南华城这样繁华的大城市去生活。他的父亲,曾经答应过她,应承过她的。
尽管,到走的时候,她还没有看到这一天。
可是她,一直充满了希望。
“瞬儿!”衡天珏的话,把他的思绪从沉缅中惊醒了。
“父王,孩儿在听着。”衡瞬说道。
衡天珏从手上的纳戒上一拂,灵力运处,手上多了一卷黄金色的宣纸:“这是宗正式的执事,为我抄录的你那一页的族谱,添上了你的名字后,加盖了宗正寺寺正的灵力印章,以及陛下的御玺之印。虽然只是抄录,但与族谱原本同等效用。”
“你被皇家宗正寺纳入衡氏宗族族谱,这是个大事。”衡天珏仍沉浸在兴奋当中,“你跟我来,我们去家庙祭拜祖宗,告之这一消息。”
时隔不久之后,靖南王府再度办了一次大规模的宴席。
宴席的主要原因,就是庆贺衡瞬被皇家宗正寺纳入衡氏族宗族族谱,并且将那抄录的一页供奉先祖。
本来衡天珏并不想请太多人来。因为每办一次大规模的筵席,总是花费不菲的。毕竟,王府要有王府的体面。
可是这次,或许是因为捕杀那条孤山岩蟒造成轰动的原因吧,不但南华衡氏各支都踊跃参加,甚至一些地方乡绅、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自发带着贺礼上门,说是要给衡瞬庆贺。
即使是判官府,竟然也递上了拜贴,带来了贺礼。
来人众多,均有不菲的贺礼献上,衡天珏也就默认了,命令后厨加派人手整治宴席。
开席时,偌大的宴厅里面,竟然摆得满满当当。各色人等,恭敬就坐,总的人来看,不下三百余人。
衡瞬和王府的人坐在一桌,不时地感受着众人各异的目光。那些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过,比起上次入府时的宴席,这些目光,已经让他觉得好受得多了。
席上,衡天珏向众人展示了宗正寺抄录的皇族宗谱的副本,展示上面衡瞬的名字,以及皇帝陛下的御玺玺印。众人自是庆贺不已,纷纷上前敬酒。
与此前一样,衡瞬只是喝茶。但这一次,却没有人敢笑他了,至少不敢当众笑他了。
“贤侄。”身材高大的判官衡天玢,端着酒杯过来了。
好家伙,连贤侄都称呼上了。衡瞬尽管心中还对之前的事存在芥蒂,在这种场合上,大家的眼睛都看着,也只好应承下来。
“刚来到王府,我就去冷库看了那只灵兽,想到你小小年纪,能杀了这么大一只家伙,真是不易!”衡天玢说道,“现在看来,皇家天恩,还是有缘由的。来,大伯敬你一杯!”
以茶代酒,在衡天珏的作陪下,陪着衡天玢喝了一杯。
“不知道,王爷以后,对贤侄,会有什么打算?”衡天玢问道。
“他已经加入了矿山守卫队。按军规来说,至少要服役两年,才能离开军伍。”衡天珏说道。
“矿山苦寒,所谓军伍之说,不过是贵族子弟,历练的说辞,未来在自己的前途上,也有个好的说法。”衡天玢不以为然,“他年纪还这么小,不如叫他从矿山回来,到南华城,或是明州的灵苑、宗派修炼,就像是小眩、小珍他们一样,到郡内的秋云剑宗学剑,那可是极好的。”
“这事,我回头会好好考虑的。”衡天珏说道。其实,本来他就没打算把衡瞬长期放在矿山。
酒宴之后,衡瞬回到了他在南华城的住处,南华客栈的宁园。
洛飞弛、黎杞等人,已经住在园内的偏房,作护卫之用。
回到宁园之后,黎杞就来找他:“小王爷,那株得自孤山的蛇香果,以及灵晶何在?”
“在这里。”衡瞬从架子上取过两个木盒打开,都在里面。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索着一件事。”黎杞苍老的脸庞上竟然有种兴奋的光芒,充斥着跃跃欲试的冲劲,就像是一个少不经事的少年人般充满希望。
“小王爷,你相信我吗?”他直视着衡瞬。
“黎先生,我感放你对我的帮助。只是,我不太明白,这种相信,是什么意思,又要相信到什么程度,才算相信?”衡瞬平静地问道。
“我是一个失去了象力的海魂师,此生已经没有希望。”黎杞说道,“但是,我最近老是在想,我能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完成我此生的梦想,与希望。现在,我觉得,如此能够把你引导到一条大道之上,或许,我也不负此生了。”
“因为,我觉得,以你的天赋,加上此时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倾整个王府之力,助你成长为灵象双修的海魂师,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