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殿外的内侍进来通报说:“王后娘娘,淑华夫人和李夫人来了。”淑华夫人就是子芫的孟氏娘,子芫当上王后后,子受给嘉封的淑华夫人,以表达他对她生养子芫的感谢。
子芫连忙起身亲自去迎接她的娘亲,小包子乖巧地跟在她身边一起出去。
将人迎入殿内坐好,子芫就看见自家孟氏娘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娘娘,大王选秀这件事……”
子芫自然不能拿打发两个大宫女的语气跟自家娘亲说话,她笑了笑,安抚娘亲说:“娘,这事女儿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孟氏是一个传统的以夫为天的女子,她自然是能够接受以及忍受丈夫有别的女人,可是丈夫娶了她之后,以前的侍妾都没有近身,可以说他们是恩爱无比,伉俪情深了,如今看着女儿,她就觉得心里不好受,尤其是女儿成婚以来,女婿更是宠着爱着女儿一人,多次驳斥朝臣上奏的选秀本子,如今他自己要求选秀,女儿指不定怎么伤心了。
殷十娘看见子芫这样,她倒是知道子芫的性子,所以她心里也没那么担心,她其实是将子芫当成女儿的,她说:“娘娘心里有数就好,娘娘若需要帮助,臣妇定然鼎力相助。”
子芫微笑着朝殷十娘点点头,又安慰孟氏,殷十娘就跟着一起安慰了,孟氏最终见女儿不像是悲痛欲绝,又确实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总算放下了心,这就想起来一件事,她笑着说:“娘娘,子元子峥两兄弟过不了两天就要回到朝歌了。”
“真的?”子芫这是很高兴的,这两个弟弟跟她留有相同的血液,如果说小包子是与血脉相连最紧密最亲密的话,那么这两兄弟就是排第二的了,所以,子芫非常重视宠爱这两兄弟。
殷十娘也笑着说:“不止呢,娘娘,听说了西岐那边的事情,金吒木吒,当然还有小哪吒都纷纷传信回来,说快马赶回来呢,一定会好好守护大商的。”
子芫脸上的笑容更显开怀,她怎么能不开心,这些人回来就是战力啊!况且,子元子峥和哪吒都是天兵天将图谱的人,她如今要兑换行军打仗物品,需要跟他们培养感情,提高好感度好伐!
小包子一直好奇地伏在母后的腿上听母后和外婆她们说话,听到几个不认识的名字,又见到母后这么开心,小包子就问了:“母后,元元和峥峥是谁?咤吒们又是谁?”
子芫一听小包子后面那个“渣渣”就笑了,她点着小包子的小鼻子,“那都是润儿的舅舅,知道吗?要叫舅舅。”
“啾啾?小鸟的叫声吗?”小包子一脸单纯天真,萌萌软软的声音让人心里都化成一滩水来。
子芫和孟氏她们都笑起来,小包子见她们笑得那么开心,自己也露出笑容,小酒窝也变深了,他睁着圆滚黑亮的眼睛,红润润的嘴嘟起来,直接往他家母后脸上涂口水。
“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忽然就响起了子受的声音,他一踏入殿内,刚才的欢乐顿时烟消云散,孟氏和殷十娘都有些怪异地看着他,倒是子芫还是一脸平常,只有小包子是最不受影响的。
“父王。”小包子转头对他家父王一笑,摇摆着莲藕手,招呼他家父王过来。
子受瞧见了孟氏和殷十娘在,又见到她们脸上的表情,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他眼眸一敛,只是瞬间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径直走到子芫身边坐下,将小包子抱到自己怀里。
子芫看了他一眼,就说:“刚才娘亲说了,子元和子峥,还有李家三兄弟都要回来了,说要效忠大王呢。”
子受点头,“他们回来,大商就要增多几名猛将,好事!”
孟氏和殷十娘陪着说了几句,很久就离开了,殿内就剩下子芫子受还有小包子。
小包子骨碌碌地转着黑溜溜的眼珠,有些奇怪自家父王母后之间的气氛,他在父王的怀中,却朝前伸出莲藕胖手,软萌的声音,奶声奶气地叫子芫:“母后。”
子芫就笑着伸手抱过小包子。
子受定定地看着这俩母子,他的小妻子非常正常,似乎对他要选秀的事情没有一点儿的意见,笑容还是以前的笑容,眼里也没有出现冷漠厌恶,总之就是很正常,但是这才是不正常好吗?
“曦儿。”
“嗯?”
“东伯侯和南伯侯答应帮助大商的条件之一是要我迎他们的女儿进宫。”子受这样说着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盯着子芫的神色,但是他只发现她有点儿惊讶,其余的表情就再也没有了。
“哦。”所以说,其实他是在卖了自己救了大商?
“我没有想着要别的女人,选秀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他不打算跟她遮遮掩掩,直接实话实说,不愿意误会让他们的感情破裂。
这会儿,子芫才转头看着她,看见他眼中的严肃认真,她露出一个笑容,怎么说呢,一个很真实很让他动心的笑容,刚才的怪异气氛一扫而过,他知道自己做对了。
接着子受又凑近她的耳朵,告诉她一些事情,让子芫越听眼睛越是弯弯的,显然很感兴趣,轻轻地笑出声来。
她认真地看着子受,这几年一直都是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日子显得平平淡淡,但是很真实,让她觉得很幸福,她以前说过,她无论爱不爱上他都会跟他过一辈子,后来他向她表白,她发现了自己的心动,后来她发现他对她动心动情,她又知道了自己对他不单单是好感,而是喜欢这个人,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喜欢,后来有了小包子,他们之间更是多了亲情,至于爱情,她不知道,可是这一刻,她可以很定地说,她爱上了他。
帝辛六年八月九日,大批的秀女齐聚王城朝歌,宫门打开,一个又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走进了深宫当中。
同年九月九日,改名为周的西岐利用武力镇压,联姻等等各种手段将西边牢牢控制在手中,与大商分庭抗礼,划水而治。
东伯侯和南伯侯先后发表声明,称西岐乱臣贼子,他等忠臣良将必定忠于大商,因此出兵三十万与西岐抗衡。
同时,天子帝辛同告天下书,声称,西岐圣人虚伪无比,丝毫不顾廉耻,当年西岐世子伯邑考身为人臣,罔顾法纪伦理道德,居然与天子后妃私奔,西伯侯身为父侯包庇其子等等,反正也是一堆有的没的,就是回应西岐的告天下书,但求一个出师有名。
不过,虽然是双方都有种大战在即的感觉,但是打仗也不是说打就打的,粮草兵马等等都需要好好准备,否则打到一半,没了粮草没了兵的,不是纯粹找死嘛!所以说,双方之间至少还有好几个月的风雨欲来,暂时和平,暂且不细说,我们还是回到选秀这事来。
东伯侯姜桓楚的女儿名唤姜文希,据说,此女出生之时朝霞漫天,霞光满地,春雨润万物,充满了希望的生机,姜桓楚极其喜爱这个女儿,因此舍弃了早已起好的名字,就唤作“希”。而且这姜文希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加上性子温柔,熟读经书典籍,精通琴棋,而且女红等等无一不精,是一等一的才女,名满东鲁,无数名门公子求娶,但是东伯侯始终没有应允,只说女儿尚小,要多留几年。
如今一朝入了朝歌王宫,众人才知道,哪里是要多留几年?怕是当初就是培养来当王后的,若不是出了个比干大人的闺女儿,以这姜文希的美名加上东伯侯一族的势力,帝乙恐怕当真会为太子聘娶姜氏一族的贵女哦,而实际上,历史上的纣王王后不就是这姜文希嘛!
南伯侯送来的却不是他的亲闺女,而是名唤婉娘的旁支侄女,也是一个一等一的美人儿,虽然比不得妲己,但是一双秋水美目柔滴滴地看着你,你想不心软都不行,而且据说这女子自小就被教导闺房秘术,只要沾过身,可就再也忘怀不了那等舒爽滋味了。
这两人是帝辛时期第一届秀女当中最出色的两位了,加上其背后的势力,不用说都是要被选中进宫当后妃的,若是真能得了大王宠幸,再得了王子,那可真就是贵不可言啊,谁不知如今大王只有太子殿下一个孩子,这小孩子的谁知道能不能养大呢。
此刻,朝歌王宫,因为子受登基后多年都没有选秀,独宠王后,曾经有一个妃子苏美人也被西岐世子拐带了走,后宫的许多宫殿都闲置了下来,如今将近二百位秀女进宫,可也没有将后宫宫殿给住满呢!
子受亲自圈了西边的三座宫殿,包括妲己曾经住过的永含宫在内,命人赶工在周围砌了围墙,造了一个大宫门,生生将后宫和那三座宫殿分割开来,命名为储秀园,大宫门自秀女进入后就不再打开,平日里秀女就在里头学习宫规,无事不得外出。
子受此举让子芫觉得无聊得很,原本她还以为会有秀女来找事,现在秀女都被关在笼子里,这日子可不要太舒心哦。反正子芫打算后发制人,秀女们有本事就来找她,她只管着接招,不来,她就好好养包子,顺便跟子受巩固巩固自己刚刚萌芽的爱情。
可是子芫是这样想着,但是储秀园里的秀女们可就不高兴了,她们原本是怀着希望怀着一步登天成为天子宠妃的目标来的好吗?现在被关在园子里,虽然锦衣玉食,但是见不到大王,难道就让她们这样耗着,耗着,耗尽青春吗?
这天晚上,姜文希居然的宫殿迎来了一位客人,那就是与她同是炽热人选的鄂婉娘,鄂婉娘这个人都是娇娇柔柔的,像是缺了骨头一样,朝着姜文希妖妖娆娆的来了个见面礼,这就亲亲热热地拉了姜文希的手说:“姜姐姐,妹妹我心里难受着呀!咱们都进了王宫快一个月了,可是天天除了学规矩,什么都不能做,连大王都没有见过呀!”
姜文希拧着眉,想要将手抽回来,但是这鄂婉娘看着娇弱,可是手劲可不小,她紧紧扣着她的手,让她挣不开来。姜文希并不喜欢鄂婉娘,在她看来像鄂婉娘这种较弱得有事没事来个“哎呀太阳好猛我要晕了”的人,都是神经病,所以对这种娇娆的以色事他人的女子,她当真一点儿都不喜欢。
“鄂姑娘,文希不懂你的意思,大王让我们学好规矩也是为了我们好,至于大王要不要见我们,大王自有用意,请慎言。”姜文希只想快点将人送走,她学了一天规矩可是累了,想要休息了。
鄂婉娘瞬间眼里含了泪珠,娇呼一声:“姐姐难道就这般不待见妹妹?妹妹也知道姐姐进宫里来定然也是想要获得大王的欢心的,但是姐姐请放心,妹妹不会与你争与你抢,你不用这么讨厌妹妹,妹妹愿意跟姐姐一起好好伺候大王的。”
姜文希再是温和的性子都是在受不了这等疯魔的人,她僵着礼貌的笑容说:“我并没有不喜欢鄂姑娘,不过夜深了,鄂姑娘不如早点回去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学规矩呢!”
鄂婉娘只当没有听见她的话,反而握着姜文希的手说:“姐姐既然不讨厌我,怎么还那么生疏地叫妹妹做鄂姑娘,以后称妹妹就是了,或是叫做婉儿也是可以的。”
姜文希嘴角抽搐两下,“婉儿,我今日有些累了,不如迟些时候再聊?”
可是鄂婉娘可不是识相的人,或许说她就是故意的,她就说了:“姐姐,我也有些累了,不如我们一起睡吧,让我们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不好吗?”说着就拉住姜文希的手往床榻走去,丝毫不顾及姜文希的挣扎……
最终姜文希还是屈服了,跟鄂婉娘躺到了一张床上,僵直着身体睡觉,鄂婉娘在她耳边不断说着话,久了没听到她的回应,也就睡了。
然而也越来越深,周围越来越安静,淡淡的月光穿过窗口落入了殿内,只见一个纤细的人影到处走动,轻手轻脚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