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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大胃王七皇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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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姜锦的事,孙老大夫和他师叔又开始走动来往的紧密了些,也不好拒绝。那病人好像还是个权贵,光诊金就送了十两金子,就更不好拒绝了。

原本说是要会诊几日的,孙老大夫连包袱都带走了,可没想到这才多久,人就回来了,还受了伤。

开门的孙老太太自然是担心又着急,惹得姜锦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不过等她真见了孙老大夫,倒松了口气。

孙老大夫只是胳膊上被刀子划拉了一道,流了些血,离浑身是伤差距还是挺大的。也是,若真浑身是伤,她那个师娘怕也坐不住了,哪还有心思跟她埋怨。

姜锦又问孙老大夫如何伤的,毕竟出门看个病,这莫名其妙的带伤回来也太奇怪了。

只是老爷子咬定牙根不说,只道,“你们莫要问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宜宣扬。”

见老爷子拧着头皮就是不说的样子,孙老太太气的不行。如果不是丈夫受了伤,只怕那手早就拧上去了,饶是如此,也是磨了磨牙。他们夫妻一体,多少大风浪都经过了,如今这临老了,竟然搞起来隐瞒了。

姜锦却乖觉,那伤口既然是刀伤,就说明这事不小,寻常百姓家,大约是不会动刀动枪的,便是起了纠纷,也就是拳脚相加。倒是那等权贵人家,权力财势才会惹来杀意呢。

想了想,她只道,“好,您不说,我就不问了。只是,这事看着也多少有些凶险,师叔祖没事吧?”

听见姜锦问起那讨厌鬼,孙老爷子撇了撇嘴,“他?他死了,他还活蹦乱跳呢。”

“净胡说!”孙老太太终于抑制不了体内洪荒之力,对着丈夫伸出手,狠狠的掐了上去。

“哎呦,哎呦,老婆子你轻点儿!”

姜锦看着龇牙咧嘴的孙老爷子,忍不住抿唇笑起来。而面对孙老爷子求救的眼神,她更是笑眯眯的开了口。

“我做饭去了,师父可要好好地安抚下师母啊。”

孙老爷子看着姜锦飘然而去的背影,深刻怀疑自己可能看错了人。这丫头一点都不纯善!竟然对老头子见死不救!

姜锦不知道孙老爷子正在背后腹诽她。

孙家的厨房,她也算是熟悉了。因时候不早了,姜锦便寻思着煮个面,如今天冷了,热腾腾正好下腹。于是她先把昨晚上留出来的骨汤热过了,用骨汤煮了一锅手擀面,又看厨下还有咸蛋,用豆腐炒了个咸蛋,一起端上来。

青瓷大碗里盛着香气四溢的骨汤手擀面,配着鲜嫩的青菜,看着就让人垂涎,白粗瓷盘子里咸蛋炒豆腐金黄雪白,带着油香,上面还撒了点翠绿的小葱,同样十分诱人。

孙老大夫还是第一次吃姜锦的手艺,很是吃了一惊,也不觉自己看错人了,反而颇觉自己有先见之明。

“乖徒儿,这么好手艺,日后这午饭,可就归你了。”姜锦跟着孙老大夫学徒,中午管饭,姜锦的手艺这么好,这饭可不就落在姜锦身上了。

“有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孙老太太白了丈夫一眼,“就你会压榨孩子!”

孙老太太吃着美味,心情也好了不少,虽然还有几分生气,但是脸上也带了笑。

姜锦又端了一碗给里屋的柳叶,自己才坐下吃饭。吃过了饭,她还准备收拾碗筷,被孙老太太赶走。

“去去去,看你的书去,这饭你做就做了,毕竟你做的好吃,碗就不用你刷了,小姑娘家还是少洗碗,洗粗了手可不好。”

姜锦无奈,便洗了手,趁着晚霞还没散尽,坐在窗边看书,等天黑了,点了油灯,就看不得书了。她前世是个近视眼,这辈子难得不近视了,还视力倍棒,可不得好好保护眼睛。

古人无事睡得早,姜锦也早已经习惯,等天彻底黑下来,便打水洗漱,而后躺下

不过她心中事多,躺下也睡不着。姜锦与柳叶睡得是通铺,姜锦翻来覆去,柳叶也睡不着,柳叶跟着姜锦一年了,两人相依为命,她也了解姜锦,便轻声问。

“姑娘,你有什么心事?”

姜锦犹豫了一下,方轻声道,“倒也没别的,就是师父受伤的事。”

“这事,有什么问题吗?”在柳叶看来,这事和她们并不相干。

姜锦却有些怀疑是不是定南侯府找孙老大夫的麻烦了。毕竟惠宁师父也说了,定南侯府和□□的亲事黄了,以王氏的性格,丈八烛台照不到自己,也只会怪到别人头上。

这个别人多半就是姜锦了,姜锦担心孙老大夫好心收留自己,反而带来了麻烦,难免有些辗转反侧。

她自知自己算不上聪明人,遇事少有冲动的时候,多半是要思虑周到了。

不过,定南侯府与孙老大夫仇怨不大,想来也不会轻易动刀子,多半还是那病人自己带来的麻烦。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贵人,去看个病还能殃及大夫。

这等种种,不好与柳叶说,姜锦只好拿话应付过去,又说起来租房的事。

“今儿去泉水村看的那宅子,确实也不错,只是路远些。明儿你跟我一道去瞧瞧,没什么大问题就租下来吧。”

柳叶对孙老大夫受伤之事不感兴趣,对泉水村的那房子却颇感兴趣。又听姜锦说起有鸡圈猪圈,高兴的道,“现在抓几只小鸡养着,过年的时候就有鸡蛋吃了,小猪却要等开春了,今年杀不了年猪了。”

姜锦自己是不会养鸡喂猪的,便笑着问柳叶,“你可会养,横竖我是不会的。”

柳叶却很有信心,“包在我身上,我小时候喂了七八年呢,咱们虽然没有地,但勤快点打猪草,开春养上四五头猪,转年一卖,也能在村里起个宅子了。”

姜锦笑道,“买几亩地也是好的,佃出去,收的租子也够我们吃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早点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明早还是姑娘你做饭吗?”柳叶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你今儿早上做的那个包子真好吃啊。”

这说的是姜锦做的灌汤包,不过这灌汤包明儿早上可做不得了,没有猪肉了。两人都是在孙老大夫处借住,难道还问孙老太太要钱买猪肉不成?

因此姜锦便笑道,“今儿早上的是汤包,明儿不吃那个,我晚上和了面,厨房还有韭菜豆腐,明天早上吃水煎包,那个也好吃呢。”

第二天一早,姜锦起来先洗漱过了,便进了厨房,先切好了豆腐韭菜,这秋后的韭菜最为鲜嫩好吃,即使调味料不足,调的韭菜豆腐包子馅也很是鲜美。

这会儿柳叶也起来了,她虽然不会调馅,揉面包包子比姜锦还利落些呢。

有了柳叶帮忙,姜锦的动作更利落了,孙老太太起来后,看着一个个饱满的包子,心情顿时好起来了。她一开始对孙老爷子收姜锦为记名徒弟还是有些反对的,这会儿早被姜锦的厨艺给征服了,忙不迭的道。

“辛苦阿锦你了,这么早就起来做饭,我把包子拿去蒸。”

姜锦笑,“今儿咱们不蒸包子。”

“不蒸包子怎么吃啊?”孙老太太诧异道,“总不能上火上烤吧?”

“您就等着吃吧。”姜锦信心满满,把孙老太太推出了厨房。

水煎包的秘诀是先煎后放水,定好是有平底的锅,姜锦找了个烙饼的锅,先倒了一点油润锅,把包子摆好,烧火把包子煎了几分钟,方才加水盖盖,继续焖煎,等到水快蒸发没了,包子也变成软绵绵的,白嫩嫩的熟包子。

见此,姜锦又倒了一勺油下去,盖上盖,小火焖煎,水干了再煎几分钟,包子底金黄焦脆,还有雪花酥面底儿,别提多诱人了。

孙家老两口早就闻到香味了,孙老爷子更是围着厨房团团转,不断地吸溜口水。

孙老太太见他这样,反而气笑了,“瞧你这德性,可真是为老不尊了。”

孙老爷子根本不理他,“说的跟你不想吃似得,有本事,那什么水煎包出来,你不吃啊。”

孙老太太不说话了,当她不知道老头子那点打算么?要不吃的话,自己那份可不就归了他了?想得美!

这边老两口较劲儿,不过片刻,姜锦便端了那水煎包出来了。

老爷子还没等姜锦把包子端进屋,就伸手先拿了一个,也顾不得烫,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一旦咬破柔软面皮,韭菜和豆腐混合的鲜美汁水就溢了出来,烫嘴归烫嘴,但是真好吃啊。

姜锦见老爷子忍着烫还是忍不住吃的表情,顿时笑了,“您也是,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别烫着嘴。”

其实韭菜豆腐包子真不是什么稀罕的,也算是家常常吃的,可是不得不说,同样的东西,不同的人做的就是不一样。孙老爷子也很奇怪,不过寻常的韭菜豆腐,怎么就能做出这么美妙的味道呢?

孙老爷子小心翼翼的吃完了包子,很是烦恼,“我只怕日后再吃其他的包子都索然无味了。”

孙老太太没吃这个包子,却不信孙老爷子的话,只道,“再好吃也是素的,我不信能比昨儿的灌汤包好吃。”

感情她和柳叶一样还惦念着灌汤包呢。

坐在桌边,夹了个包子,孙老太太还没开始咬,先叮嘱姜锦道,“锦丫头,今儿逢集,你不是说上街的吗?我给你钱,你去买点肉去,让老头子见识一下……哎呦,还这不比肉包子差啊。”

咬了一口后,孙老太太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这素包子,还真未必比肉包子差啊。

“那,肉还买吗?”

“怎么不买?”孙老太太回答的斩钉截铁,“你看着有什么好吃的,都去买,别心疼钱!”

十分的大方。

不过姜锦还没吃完饭,孙家医馆又来了客人。

不是找孙老大夫的,而是来找她的。

一则今儿逢集人多,走散不好找,柳叶又是第一次出门,姜锦也怕她真走丢了,二就是隐忧了。孙老大夫昨天受了伤,却死活不说为何,姜锦虽然觉得应该不会是定南侯府做的,多少还是有些顾虑。

而柳叶更是直接搅黄了定南侯府和□□的婚事,以王氏的性格,只怕恨不得吃了柳叶的肉。

因此她出门问了数个人,方有人说见个绿衣的姑娘往西边走了。姜锦道了谢,先跟店家说了下,如果柳叶来了,让她等下自己,说完了,便往西边找去。

现在柳叶在哪呢?其实柳叶正在找五谷轮回之所呢。

说来也是凑巧,姜锦在店内与卖布卖棉花的布庄砍价,柳叶站着无聊,便到门口看街景。

哪知道正好让她瞅见了七皇子的侍卫蒋二,柳叶还记得当时蒋二施以援手的恩情,便想走过去道谢。

哪里想到她往那走,蒋二也往远处走,似乎有什么急事,步履极快,几乎是一闪而过了。

柳叶这一走,就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偏也不知道是不是灌了点冷风,肚子疼起来,急着找厕所,也顾不得先回布店跟姜锦说一声了。

不过姜锦找柳叶找的倒是很顺利,大抵是柳叶长相还是比较有特点的,不仅有麻子,脸上还有几道疤痕未愈,很快就有人告诉姜锦这个姑娘在找茅厕。

这年代已经有公厕了,而且这还是大梁都城,公共设施自然更齐备些,男女分开,都有颇高的墙,偷窥是偷不着的。

当然再怎么也,也比不上现代设施,毕竟没有抽水马桶,那味道还是很**的。姜锦便寻了个不太远的胡同门口等着,那是上风处,闻不到臭味。

因为后面没有店铺,胡同还是比较僻静的,柳叶一时从那“公厕”出来,都没看到姜锦,还是姜锦朝她招手,柳叶才朝她走过来。

想到之前虚惊一场,姜锦便忍不住埋怨柳叶道,“你便是要如厕,也该先跟我说一声才是。”

“其实是因为看到蒋二公子,我本来想追上去道个谢的,没想到人走的快,还没等我追上,就走没了。”柳叶最敬畏姜锦,解释完了,还是小心机的转换了一下话题,“姑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姜锦被她一提醒,果然似乎隐约听到有什么动静,就在巷子里面,似乎有些悉悉索索□□声音。

姜锦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巷子里面走,柳叶却有些踟蹰了,“别有什么麻烦。”

“还是去看看吧。”

姜锦摸了摸袖口,里面她藏了个小切药刀,是上次租房遇见地痞后她才开始带的。

她如何不知道可能是个麻烦,但是这人有的时候,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至少姜锦怕自己日后想起来后悔。

柳叶见姜锦这么说了,便也不再迟疑,她本来就是个善良的人,不然也不会帮助当初的姜锦。

两人悄声走过去,不想却看着个中年妇女蹲在地上,拽着一件男子外衣,被她有些肥硕的身体半遮住的好像是个人。

饶是姜锦一向正派,也不免想起了男女私情之事,譬如胡同“野战”之类的。

“走吧。”

姜锦稍微有些尴尬,轻轻拽了一下柳叶的衣袖就准备往外走,不想那中年妇人却突地站了起来。

“可不干俺的事,这人已经没气了,俺只是看人死了,可惜那衣服,上好的丝绸衣服,能当好几两呢。”

那妇人说的含糊,姜锦还不解呢,柳叶眼尖,看着地上躺着个半大孩子,那妇人已经把孩子身上的衣服都给剥了去,只留了一条白色中裤。

“那人是死了吗?”

“原来如此。”

便是死了,也太过分了,姜锦横了那妇人一眼,忍不住仗义执言了一回。

“人都死了,你还剥死人衣服,也不怕人缠上你?”

那妇人见姜锦瘦弱,柳叶也不太高大,之前的心虚也散去大半,把那丝绸衣服一卷,蛮横的道,“怎么得,你还想管这闲事不成?死的又不是你姘头!”

姜锦被中年妇人这撒泼的样子给气着了,还没说话,柳叶先气炸了,“怎么的,我就管这个闲事了,你还能怎么着?”

妇人挑了挑眉,开始捋袖子,“老娘吃过的饭比你个黄毛丫头吃过的米都多,我家就在这附近,光带把的就生了五个,你还想怎么着?”

姜锦见状不好,忙道,“那衣服,你拿着就拿着了,只是这人光溜溜的躺着多不好,还是个半大孩子呢。大姐若有穿不着的旧衣拿出来一套,与他穿上,也省的他晚上来敲你的门不是?”

姜锦这话说的让那妇人有些犹豫了,当下的人都还是比较讲究迷信的。

那妇人心想,自己剥下来的这衣服可不是寻常的丝绸,摸着是又顺又滑又垂,还是冬衣,在当铺怎么也能当个五六两,更难得的是衣服上还有块美玉。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连她帮佣的主事随身带着,爱如珍宝的你玉佩也远不如这个好看啊,怎么也得值个百八十两的。

凭空得了这么一注大财,便是拿出一套半套的破衣服又如何?也免得半夜鬼敲门呢。

“我也不是那等狠心的人,你等下,我拿去,我三儿子与他身量倒是差不多。”

那中年妇人果然走了两步,进了附近个黑漆门内,只是等她找衣服的时候,却又舍不得那些看着还好的,倒把他家老大曾经穿过的,一件已经旧的不行,补丁摞补丁的夏衫给翻了出来。

出来了也不给那孩子穿,只扔到地上,就缩回门内,啪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柳叶气的喝骂,“这样丧尽天良,好生不要脸!等着天打五雷轰吧!”

姜锦却默默的拿过来了那破衣服,准备给那半大少年穿上。

她心里有些兔死狐悲的难过,胸口堵得难受,却又哭不出来。

前世里,她也是被人遗弃的,差点被冻死,将死未死之际,被人救了,送到了福利院才长大……

这孩子,看着还不到十岁呢,长得俊秀非常,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穿着也好,家长岂不是心疼坏了?

等给他换了衣服,姜锦便准备去报官,好歹想法给这孩子找回身份,即使他已经死了。

“不对,死了?”

姜锦本来一面默默地难过,一面给那少年穿衣服,然而就是想到死这个字的时候,她正好给少年扣扣子。

指尖在少年细滑修长的脖颈侧擦过,脉搏轻微的跳动触动了姜锦的末梢神经……

等等,脉搏?

死人,怎么会有脉搏?

“姜家妹子,我今儿过来,是给你赔不是的。”

没错,来的就是那个中人赵二。

赵二媳妇为人不算厚道,那日里不仅把姜锦拖下水,还自顾自的先跑了,扔下姜锦面对一群地痞。

赵二却是个精明人,深知做中人,吃的就是信誉。昨儿下午他才听说姜锦租房的事,还是在邻居耳朵里听说的,当即回家先和老婆大吵了一架。

这一大早,他便提了两包点心摸上孙老大夫的家,过来赔不是了。

孙老大夫两口对赵二也有些不满,但毕竟是街坊邻居,面上情分总是有点,而且人一大早就来了,总要给个笑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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