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暑假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蝉鸣未息,日光不减,九月,迎来了大学第三年的第一学期。
啧,这话怎么把这日子衬得这么重要。
好久不见的舍友们陆陆续续地回来,千年不变的宿舍大扫除让我们顿时让我们的亲密到了暑假前,打扫完了后她们表示很累,接着十分巧妙地话题扯到了奖学金上,并怂恿我晚上就把客请了。
赵洁:“反正都要请的,晚请不如早请。”
黄烨:“请客的精髓在于大家的心情,今天我们兴致都很高涨,不如来一发可可。”
迎清:“附议。”
于是我被带动得也十分兴奋,钱还没到手,便被这三只小猪坑了一顿。
吃完饭回来后看着账户余额,表示很心疼,这个心疼还不能告诉舍友,只能向谁说呢。
当然是景翊啦。
景翊因为外头工作的关系,这学期的课少了许多,只有我们系和化学系的一个班。
在她课表出来之前,我还隐隐担心她会辞去学校的工作,这样我的生活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于是暑假的某天下午,我问她下学期还来学校上课吗?
她说:“为什么不?”
我回答:“你工作这么忙,还要挤出时间去上课啊。”
她笑了笑:“我工作这么忙,还不是挤出时间来和你看电影。”
我说:“看电影是谈恋爱啊,上课。”我顿了顿,转头试探地看着她:“是来看我?”
我总觉得我越来越自恋了。其实我们也不是每天都在彼此身边转悠,也知道那种生活里都是对方的想法很不实际也很幼稚,但我内心还是很玛丽苏地希望有她的地方就有我。
天啊,我从前怎么有脸嘲笑张曼华。
所以,即使明白现实情况,我还是经常不要脸地在她面前用言语突显我的重要性。
景翊对我的这种试探,每次都应得很干脆。
她摸我的脑袋,眉眼弯弯地看我:“你说是就是吧。”
但是这种话过后,又一本正经地对我解释,她叔叔希望她留下来,还说某贴吧因为她上课的照片,吸引了挺多学生的。
我听后紧紧搂着她的手臂:“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她一脸你腻不腻的样子看我,嘴里敷衍:“你的你的你的。”
话题回到现实,我给景翊打电话,然后她接了。
还没等她发声,她背后熟悉的教室音响声传了进来,于是我问:“你在学校啊?”
她用气声回答我:“我在开会。”
不难想象,她拿着手机低着脑袋,还用手捂着嘴。
她问:“怎么了?”
我说:“没事啊,就想你了。”
她那头笑了声:“好了,结束了给你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从阳台回到宿舍,发现舍友们正准备打麻将,并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想着,老师的会一般都要开很久,索性答应了下来。
我对麻将没有贺媛那么痴迷,也是我唯一不能理解她的地方。我无法从这种东西里找到长久的快感,虽然输赢对自己的心情是有些影响的,但也只是当下,时间一过,我便什么都忘了。
所以贺媛说,她因为打麻将冷落了女朋友,从而被女朋友拉黑,让我觉得,她挺活该的。
我要是因为打麻将冷落了景翊……
不敢想象。
明明知道景翊对我不会怎么样,但一旦她在我面前有一点点不开心的样子,我就很害怕。
不是怕她,是怕她生我的气。
好吧,就是怕她。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和景翊还没有冷战过,她对我也很大度,一般的小毛病她也都包容我,剩下的,就是对我温柔攻陷。
但我一旦想象,她有天不理我了,就让我觉得十分惶恐。
已经打了一个多小时的麻将,也输得一塌糊涂,奄奄一息地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分辨不出摸进来的牌到底有没有可持续发展的用途,开始随便丢。
输牌让人低迷。
低迷的我想着,景翊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
于是我拿起手机看了眼,这一看差点让我从椅子上跳起来,景翊竟然给我打了十二个电话,外加几条问号的微信。
时间已经是半小时前,我赶忙打开手机回拨,心里只觉得完了完了。
很快,她把电话接起,我嘿嘿一声问:“开完会啦。”
她嗯了声,问:“在宿舍吗?”
语气挺好,没有生气的迹象。
于是我回答:“在。”
她说:“开门。”
我先是一愣,接着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金属椅子腿因此同瓷砖地面碰撞,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摩擦声。
我把手机挂了放进口袋,小跑到门口,果然看到了她,于是我小腿一迈,并准确地反手把门关上。
我笑着看她:“你怎么来了。”
我把手机伸了过来,隔着衣服布料戳了戳我口袋里手机,说:“电话不接,只好上门来领人了。”
我嘘了一口气,看着她说:“还以为我不接电话,你生气了呢。”
“为什么生气?”她笑了笑,“你忘开声音了吧。”
我重重点头:“对的。”
女朋友这么通情达理,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在门口墨迹了几句后,我把景翊带进了宿舍。
打开门的瞬间,门后的舍友们蜂拥而散,赵洁被门把手敲到眼睛也当做没事人,咬着牙转身拍了拍自己上铺的蚊帐,便找借口离开。
难得能在生活中看到,电影里中的场景,让我觉得十分好笑。
景翊不愧为人师表,一坐下来大家便十分孝敬地把自己的零食拿了出来,于是这位老师十分不客气地挑了一小包山楂片,边撕开边说:“我就坐一会儿。”
她撕开后,并没有放进嘴里,而是递到我面前,而我十分自然地低头咬住,并将整块山楂片放进嘴里。
赵洁看我的表情十分嫌弃,她哇了一声说:“不给景老师留一点吗?”
景老师说:“不用了。”
她抬头问:“可可的床在哪?”
于是舍友们十分整齐地指向我的床,并十分友好地一把掀开我的窗帘。
于是我没叠的被子,就这么□□裸地展现在景翊面前。
景翊看了我一眼:“又不叠被子。”
这明明是句谴责的话,谴责我没有起床就叠被子的习惯,可在舍友们的耳朵里,似乎就不是这样了。
迎清面色忽然凝重,说了句:“又。”
她转头看黄烨:“信息量,有点大。”
黄烨收到信号,仗着自己站在景翊身后,景翊看不见她,为所欲为地猥.琐了起来,挑眉看着我说:“不是有点大,是很大。”
当然,老师还是有她的威慑力在的,她们不敢大作调侃,只能眼睁睁地目送我们出门。
景翊以为我是来找她吃宵夜的,当然,也可以这么以为,宵夜这种东西,不吃白不吃。
但其实是我想见她了,我们已经一个礼拜没见面了。
说到底,她学校的这个工作,倒真的给我们行了许多方便,至少我不会愧疚于她经常这样专门过来找我。
在她带我去吃宵夜的路上,我向她吐槽,并抱怨了几句舍友今天的行为,然后表示自己穷得叮当响。
她听后问:“没钱了?”
我笑笑摇头:“那倒不是。”
其实哭穷的都没那么穷,真正穷的都努力挣钱去了,哪有时间哭穷。而像我这种哭穷的,只是想被人安慰。
但可能是我身边的这个人太大佬了,她不仅不安慰我,而且十分坦荡地对我说:“没钱了告诉我,我有钱,我包养你。”
我咯咯咯地笑了出来,拿脸蹭了蹭她的手臂,配合道:“傍大款的感觉真好。”
她低头笑着捏捏我的脸:“终于笑了啊。”
我看她:“什么?”
她把手放下,放在了我的腰上:“从宿舍出来就觉得你心情不好,平常你说话都很兴奋,还手脚并用,今天太安静了。”
我回顾了一下,似乎,确实有些低沉。
“可能是输牌了吧。”我嘿嘿一声,粘着她的胳膊:“我这个人心理素质不好,遇到一丁点挫折就喜欢伤春悲秋,小时候和表哥下五子棋,输了几盘,一整天都不开心。”
她问:“后来呢?”
我笑:“自己消化呗,屁大点事,还指望有人来哄我啊。”
她听后笑,勾起我的下巴看着我:“怎么这么可爱啊。”
我点头:“是啊是啊。”
她笑:“你这样,以后毕业了走上社会怎么办。”
我一惊一愣:“你不是说要包养我吗?”
她听后笑了出来。
我于是步步逼近,垫着脚勾住她的脖子,问:“都是假象?”
她说:“你唱出来。”
我于是唱:“都是假象~”
她笑了一声,十分温柔地说:“好,包养你。”
我低头笑,放开她的脖子,回到搂她胳膊的状态,说:“放心,我自我消化能力很好的,要真的有过不去的坎。”我转头看她:“你鼓励一下我,就过去了。”
“啧。”她捏我的鼻子:“嘴这么甜。”
我对着她笑。
接着她忽然搂紧我的腰,说:“怎么办,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哎呀一声,四周望了望,趁着没人,在她嘴上偷亲一口,说:“你的嘴才甜呢!”
她完全没有因我的行为而惊讶,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指着另一头的草地说:“你再挤我,我就掉下去了。”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眼,果然她已经被我挤到了马路边缘。
我抱歉地笑了笑。
掉啊,正好呢,掉下去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