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婕妤还真大方,沫楹看着这满桌子的东西,想着白天没白听她絮叨了那么久,临走时,她问自己可缺什么,沫楹也看出来了,她是又想捡回自己这颗棋子了,虽然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云婕妤真正想让自己做什么,但她明白,做不做棋子可不是她能选择的,既然如此,她也没那么矫情,直接开口要了几本书和种子,她这院子里有一块翻好的地,空着浪费,不如种些东西,毕竟云婕妤这个靠山靠不住,而且云婕妤是个反复的,万一哪天她又后悔了,扔了她这颗棋,这块地也算是个后路,毕竟沫楹不认为云婕妤能斗得过皇上。
“小主晚上想吃什么?”之杏赶紧把东西都归纳好,笑盈盈的问道。
“随便吧!”天已经黑透了,差不多有八点了吧,早就饿过头了。
如今东西齐了,之杏也不用愁着该吃什么了,哼着小曲,做着饭,她甚至觉得,如果一直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沐萧一进灵秀宫,听到有琴声,而且弹的很好,想着一定是宫女吧,只是这沐靖对琴棋书画没一个感兴趣的,今天居然坐得住,也是奇怪。
刚走进花园,沐萧和苏墨轩顿时愣住了,只见沐靖一袭白衣,坐在树下抚琴,表情十分专注,这个样子的沐靖,两人还是第一次见。
沐萧走近,示意沐靖身边的侍女不要声张,自己坐在沐靖身后的石凳上欣赏。
一曲完毕,苏墨轩有些不敢相信,惊叹道:“公主居然会弹琴了?”
他这声音太大,沐靖吓了一跳,这才回过身看见他们,沐靖公主本就是个跋扈的,皇上又宠着她,她胆子也大,见皇上也不甚行礼,这倒称了白雪的意,本来她一现代人,也不习惯见谁都跪。
“皇兄,你吓着我了!”沐靖抱怨道。
“靖儿可真是真人不露相。”沐萧宠溺的揉揉她的头。
“皇兄怎么来了?”沐靖很自然的拿起石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递给沐萧。
沐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很快恢复正常,接过瓷杯一饮而尽,“见你这些日子心情不好,特意来看看。”
沐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自然发现了沐萧的疑惑,心里也有些后悔,这以前的沐靖公主,何时亲自倒过水?不过她也是个聪明的,顺着沐萧的话,接着说道:“怎么?你以前不是还希望我规矩一些?”
沐萧上下打量她一番,感觉不对,但又说不出为什么不对,最后只得说道:“我只希望你开心一点,凡事都有皇兄呢!”
“是啊,我只有皇兄,皇兄不也是只有我?我也不小了,虽然我是女孩子,帮不了什么,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让你安心啊!”
果然,沐萧动容了。
送走沐萧,沐靖也松了一口气,这皇上看着面瘫,其实也是个知冷知热的,对他这妹子倒是真好。
“公主,云婕妤派人来传话,说下午邀公主逛园子,公主可去?”乐诗问道。
沐靖想都没想便答道:“说我今日乏了,改日再去吧!”
乐诗去回话,一直守着沐靖的乐琴,颇有些得意,“公主就该杀杀她的锐气,明知道公主不喜欢那沫宝林,她还巴巴的去送东西,这不明摆着跟公主过不去吗?”
沫宝林前些天的饭菜,多半的她的手笔,还没来得及向公主邀功,云婕妤又多管闲事的送东西,听说还是求了皇上的,乐琴再不喜,也不敢再动什么手脚。
“沐宝林?”沐靖瞬间明白了,这乐琴肯定又背着她搞小动作了,心里有些恼了,这公主以前还真是没用,在外面耀武扬威的,却被这个小丫鬟哄的连连转。
说起这沫宝林,沐靖倒觉得抱歉的很,把人家推下去不说,还害的人家被关了十几天,虽然后来自己也解释了,貌似效果不大,淑妃封妃那天,远远的见了一眼,模样确实好看,人也恬静,不像是个有心眼的,沐靖心里对她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听说她丫鬟爬床,她也受了牵连,沐靖真有些替她冤,那丫鬟她记得,一看就是个轻浮的,沫宝林也真是倒霉。
对于这乐琴,沐靖是真不打算留了,这种心术不正的,留身边早晚是个祸害。
沐萧从灵秀宫出来,心情一直都不错,苏墨轩也算是和公主一起长大的,对于她的变化,倒不是十分信,毕竟人的秉性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过来的,不过又想,这公主虽然小麻烦不断,但也没惹过大事,心里也就踏实了。
“湘南军那边怎么样了?”沐萧心情好的时候,也不像往常那般严肃了。
一提这个,苏墨轩也乐了,“魏承林那小子虽然没什么能耐,不过这气人的本事倒不小,副将云鸿仗着是左相的长子,连张将军都不放眼里,到处拉帮结派的,可威风了,这魏承林是右相庶子,左右两相本来就不和,如今一个庶子当了监军,云鸿本就不高兴,可魏承林也不是个省油的,处处挑错,处处为难,偏还专挑小事,云鸿吃了亏也不好声张,气的不轻又没办法,呵,想想就觉得有趣。”
“随他们闹吧,让人多看着点,等他们两败俱伤了,我们再动手。”
“明白。”苏墨轩满不在乎的挥挥手。
“静斋那边怎么样了?”沐萧问。
“能怎么样?沫宝林在那老实待着呗,你说这沫宝林真有意思,也不哭也不闹,被禁足了,还每日开开心心的。”苏墨轩顺手把沐萧面前的糕点拿了过来。
“开开心心?”
没理会沐萧皱着的眉头,苏墨轩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道:“是啊,有时和她那丫头在院子里做些奇怪的动作,说武功不像武功,说舞蹈不像舞蹈的,也不知道在干嘛。”
苏墨轩吃完最后一块糕点,接着说:“云婕妤送过两次东西,无非是些新鲜吃食,还有书和笔墨。”
“可有通书信?”
“应该没有吧,云婕妤送来的东西,我们的人不敢翻得太仔细,怕引起猜疑,不过沫宝林肯定没有传过书信出来,我看沫宝林也没替云家做事的意愿,还在她那费什么功夫?”
“你难道不知道,冬眠的蛇最咬人?”沐萧也累了,闭上眼睛慢悠悠的说。
“好吧,我现在就替你去看着这条冬眠的蛇。你把心放肚子就行了。”苏墨轩拍拍衣服,很是不以为然,反正他是皇上,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