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水心想还不都是你老人家,想归想,她可不敢说出来,便如实说道:“主子说你流了太多血,需要输入血液,所以就把从自己身上抽出血输入到你的身体里。”怕颜无尘听不懂,她尽量把“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解释得让颜无尘能听得懂。
“什么?!”颜无尘脸色大变。
蓝水以为颜无尘不信,不服气地撸起璃诺飒的袖子,指了指她手臂上还能看得见的针孔,“庄主不信大可看看你的手臂上是否也有这么一个小孔。”
颜无尘别过头一看,果真看到一个跟璃诺飒一模一样的小孔,一时间,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暖暖的,也有些心疼,他知道她医术高明,很多医招还是别人见都没见过的,只是,“你和风清怎么不拦着她点?”
“什么风清不风清的?当时风清还没找来,颜庄主,你认为就我一人我拦得住吗?”蓝水顿时觉得哭笑不得,末了,还嘀咕了一句,“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们主子……”
“风清没来,那我这衣服……”
蓝水一听,脸一红,“主子换的,她今天上街去给你买衣裳,谁成想这么快就用上了……”
颜无尘一听,也不淡定了,白皙的脸也有些可疑的微红,“什、什么?阿、阿诺她、她……”
蓝水连忙替主子解释,“你,你别误会,主子,主子是大夫,主子说了,对,对于医者来说,病人,病人是不分男女的,而且她验过男,男尸,没什么的……”
颜无尘的脸立马黑了,敢情拿他当男尸呢?
“我,我,”蓝水看颜无尘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越解释越乱了,“我还是下去煎药吧,庄主你好好养伤,还有,将主子的穴道解了吧,被她发现你暗算她你就惨了。”说完,赶紧出了房间。
房间里静了下来,颜无尘别过头静静地看着璃诺飒的侧脸,心里暖暖的,从未有过的踏实,小心翼翼地抚着她如玉的脸,感受着她就在自己身边,好好的,如今她的血也融在自己的身体里,这一切,真好!真的很幸福!
感觉到有人在动自己的脸,璃诺飒渐渐醒来,看到颜无尘睁着眼睛,平静无波的眼眸顿时流光溢彩的惊喜,半撑起身子,“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颜无尘不顾伤口的疼痛,把她抱在怀里,“心疼,心疼我家阿诺为了救我居然把自己的血抽出来给我。”说着,手指轻轻拂过璃诺飒手臂上的针孔,蔓延的疼惜,一定疼吧!
璃诺飒生怕弄到颜无尘的伤口,没敢动,听到他的话,心里一暖,笑了笑,“我有私心的。”
“什么私心?”颜无尘好奇地问道。
“我的血在你的身体里,所以你的血都是我的,所以你要好好珍惜,不要再受伤,浪费我的血。”璃诺飒说着,笑得得意,她庆幸自己是学医的。
颜无尘被她霸道的可爱模样逗笑了,“好,我知道了。”
“对了,”璃诺飒掰开颜无尘的手,起身,“我让蓝水煎了药的,你得喝药。”
颜无尘费力地将她拉下来,“我方才便喝了。”
“真的?”璃诺飒直视颜无尘的眼睛,像是在看一个不喝药的孩子。
颜无尘捂住璃诺飒的眼睛,“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不喝药孩子,我真的喝了,”说着,嘴角扬起一抹痞笑,“不信你的话你吻一下就知道了。”
璃诺飒脸微红,两只手分别掐住颜无尘的两边脸,“好好养伤吧你!等你伤养好了我再跟你算账!”
两人正吵闹着,外头便有了动静,颜无尘将璃诺飒抱在怀里护着,外头的守卫纷纷刀剑出鞘,严阵以待。
璃诺飒抚了抚颜无尘的后背,“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颜无尘有些好奇这丫头怎么安排的。
“碎玉和蓝水带我的人守外围,风清带你的人守内围,屋子外头是暗卫,屋子里头嘛……”璃诺飒说到这里,得意地笑了笑,“是我新研制的毒药,踏进一步,立马中招,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脚皮肉慢慢融成血水,露出白骨。”
颜无尘抖了抖,还真是不能得罪这丫头啊……
璃诺飒见状,赶紧解释道:“你放心,我们自己人都没事,我都给解药了,你有我在,更不会有事。”
颜无尘笑了笑,将璃诺飒抱得更紧了,“是啊,有你在,真好!”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制毒的时候小心些。”
两人温馨甜蜜,耳朵却片刻没停歇,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无尘,先松开,我想起来吹奏一曲。”璃诺飒取出玲珑箫,说道。
颜无尘只是松开一点点,霸道地说:“就这么躺着吹就好了。”
璃诺飒汗颜,人家现在是伤患,只能由着他。
碎玉蓝水正苦战着,这批刺客实力很强,显然是为了阻止璃诺飒回京,那人下了血本了。突然一阵激昂的箫声传来,碎玉蓝水等人瞬间觉得充满战斗力,奋起反击。
这时,凌着月色飞出一个蒙面黑衣人,趁着蓝水他们双方杀的起劲的时候,挥剑直指璃诺飒所在的房间,速度之快,令内围的风清也拦不住。颜无尘正欲动,璃诺飒坐起,正对着门,睁眼,双眸泛着的凌冽的杀气连带着箫声也带了煞人的杀气,即使隔着层层纱帘,那黑衣人也切肤地感受到了。颜无尘拉了拉璃诺飒的衣角,皱着眉摇头。璃诺飒嘴角自信上扬,杀气不减。
果然,来者不动了,开始痛苦地呻吟。璃诺飒恰好一曲吹完,收了玲珑箫,挖了挖耳朵,一脸享受,红唇轻启,慢条斯理道:“看到本宫这药,能让人叫的如此销魂动听,还真是一种享受。”
颜无尘闻言嘴角抽搐,这叫声,还销魂动听?还享受?杀猪都比这好听好吧!当然,不止颜无尘这么想,房外的碎玉等众人也有此想法。离门口近些的风清看着那人的脚开始流出血水,不禁一身鸡皮疙瘩,招惹谁也不能招惹未来主母啊!
门外的刺客均发现了房间这边的异常,纷纷有了要撤退的举动。璃诺飒满意地看着门口那黑衣人从脚开始慢慢化出血水,再次开口:“杀,一个不留!”
“是!”璃诺飒的杀气,就连外面潜藏在暗处相助的罂粟堡的人都感受到了,纷纷不敢懈怠,看见外逃的狠辣地全部杀尽。
“不留一个活口审问吗?”颜无尘握着璃诺飒的手问道。
“留了只会节外生枝,况且不必审问我也能知道我想知道的。”璃诺飒反手给颜无尘号脉。
碎玉进屋,在纱帘外站住,“主子,一个没留,可还有什么吩咐?”
“恩,”璃诺飒微微点头,“将药箱拿去,谁受伤了,都处理一下,”末了,又补一句,“然后都早点歇息。”
“是。”
……
翌日清晨,璃诺飒睁眼便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脸,颜无尘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睛里是满满的深情,嘴角也挂着笑意,“睡得好吗?”
璃诺飒定了定神,坐起身,伸手就要扒开颜无尘的衣领。
颜无尘眸光闪烁,语气带了丝戏谑,故作惊恐道:“你你你要干嘛?”
璃诺飒一头黑线,白了他一眼,径自拉开颜无尘的衣裳查看他的伤口,又号了一下脉,这才懒洋洋出声:“碎玉,药箱。”
“是。”话音刚落,碎玉便提着药箱掀开纱帘走来,她一早就在外头候着了。
“碎玉,你来得正好,你家主子非礼我!”颜无尘不甘心就此无趣,便可怜兮兮地向碎玉告状。
碎玉愣了一下,复而淡定地将跪坐在床边,打开药箱,缓缓道:“哦。”这下是颜无尘呆愣了,就这反应?
璃诺飒终于憋不住指着颜无尘哈哈大笑,“你瞧你那样,本宫要临幸你是你的荣幸。”
颜无尘白了她一眼,“临幸……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璃诺飒一边给他换药一边嘚瑟道:“差不多,太女嘛!将来可不就是要继承大统的。等将来本宫继承了大统,就封你个皇夫当当,你要乖哦!”
颜无尘听了璃诺飒的话,眼底飞速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只是她正低头给他换药,没注意到。
换好了药,碎玉便侍奉璃诺飒起床梳妆,颜无尘也要起来,被她按住。“给我老老实实卧床休养,我去给你做早饭。”
“好。”颜无尘笑了笑,目送璃诺飒离开后,他唤进门外的风清,“风清。”
“主子。”风清进屋抱剑行礼。
“安葬好云淡了吗?”颜无尘问道,提起云淡,他的神情跟风清一样皆是悲伤。他们三人相伴多年,看似主仆,其实亲如手足,云淡的死,太突然。
“安葬妥了,主子节哀,身体要紧。”风清看到颜无尘的神情,忙劝慰道。他和云淡自颜无尘开始创建倾烟山庄的时候就跟着颜无尘了,云淡性子沉稳,跟在颜无尘身边伺候,而他则在暗处奔走做事,这么多年来三人相伴,如今缺了一人,怎能是说节哀就节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