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挺住(1 / 1)

她还来不及反应,排排大浪便你追我赶,唏哈冲来。幸亏这回她学精了,非常淡定,仿佛是一员徒手冲浪老将,眼盯,心往,想从中取得更大的满足。可是双肩仍然紧紧地抱着他,嘴巴却指挥他说,平稳,浪尖来了,我们升高。紧接着,在他们挺身的一刹那间,排浪过来,他们腾上浪尖,承着浪头的起落,得到了超世脱俗的感觉。当排浪发出嘘声时,她心里忍不住叫,再来呀。这回连续几排大浪均匀地过来,她都乐得魂癫魄抖。

排浪过来到消散,总是一瞬之间。在这一刹那间,她感到她的身心,她的灵魂,都与大海溶化,她和他成为一体。真是一刻值千金。她陶醉,希望一瞬成永恒。可是大海却非常吝啬,几排冲浪来过,就不再发起。好像说,你不累,我也累了。

这时他们才发现,游人不知何时上岸,整个泳场冷清起来。他们才感到肚子饿。便拉着手,想去更衣。忽然看见简易餐饮店就在泳场旁边,有游人连泳装也不换,就进去饮食。她要学,他依顺。吃饱了,他想休息。可她看到比他们早吃的游人,又到水中追逐了。

她从旁人那里知道,这是餐饮和泳场的默契合作,一要拉泳客,一要留泳人。连吃带玩,游人自然就贪,就多。她不是贪心,真是留恋这从来没见过的海滩风光。她这时才第一眼看见海景似的,贪婪地观赏。

泳场有八百多米长,其中沙滩十来米,水域八十来米宽,最外边是用钢管作柱、巴掌大网眼尼龙绳网为墙的边界。柱上的彩旗,有规劝标语。泳场每两百米有一个救生员守着救生小机动艇观看安全。水上边界外是望不到岸的大海,偶有轮船经过,近有小渔般漂移。还有几只白色的海鸥掠过,没有发出声音。

在泳场沙滩的靠边,是一条塑料的木纹人行道,三米宽,让游人舒适行走。再靠边,是五米相隔一棵的大叶榕,还有树间的十二生肖花岗石雕像,好像说,时间快过,快乐永存。

她忍不住拉着平稳下去,大海不再为她们而狂。她倒想静静地躺在水面,让他欣赏。可是她躺不稳,只要他的手一松,一放,她不是头先沉,就是脚先沉。她想顽强自我,往往只能喝口海水。她只得说,平稳,我们不要到深的地方,就在岸边,你站得稳,托着我,我想浮着给你看。

她浮着,不断地问着,想不到时光比冲浪过得更快。泳场又悄悄空荡起来,而且小艇的救生员亮起小旗,岸边的喇叭也催促最后的游人,今天收场时间已到,请泳人马上上岸。她才依依不舍,任他拉紧,甚至抱着。各自走进男女更衣室,换洗好,临行前还凝视泳场,大海,想象着刚才的快乐。

上了地铁,她一点也不困,倒是平稳不知是太累,还是达到预想,眼乏难抑,很快睡着。她不想睡,一直想着今天的情景。海景,泳场,游人,喧哗,想得最多的是冲浪,她几乎叫着,溶入他的身体。而最激动的,是她要浮给他看,她现在仍强烈地感到,他抚摸着她,可是更像一个贪婪却很能自制的小孩,守着鲜美的食品,明明很饿,可是不敢吃,连口水也不敢咽。她不知为什么想,今晚要不要跟他回家睡。

只是太奇怪了,越看站牌,心里就越慌起来。要转站了,她马上摇醒他,转了站,他不再睡了,因为很快就到公司旁边的地铁口,要马上上去。上去后,要么跟他回家,要么分手各自回去。不知为什么,她选择分手。他一点也没流露,就像平时,挥手而别。

回到家里,她才突然发现,她少了什么,可是又怕什么。她的这种心诫或叫表现,父母看惯了,不再问她,她也很快恢复到平时的心态。只是到了晚上,不知为什么,很多时候会做梦,比爬山时做得更多,更繁。一个夜晚,不知是梦过,还是睡着。

第二天早上,他又打电话来,她以为是继续去泳场。可是他说,今天是双休日的第二天,要找她游浅水水域。她明白,下一个星期——就是后天,就要按青秀建议的计划全周游水了。她问,要不要带简单泳衣?他说,带,为了随游随护,找个塑料袋防湿。她马上准备妥当,并想象得如在其境——他们找到合心的水域,就由此下水。换上泳坛装,把换下的衣物包好,就用一条绳子牵着游水,直到上岸。她赞他想得周到,同时想到青秀的苦心。

讲好见面地点,吃过早餐就到达。幸好有共享单车,只要有公共场所,都可以看到,用手机扫码打开,到目的地关上,放好,不用保管,非常方便。他说,本来我想一个人先找好才叫你,但我越来越离不开你,更想由你决定那个水域,是我们今后游水锻炼的仙境,我还是叫你一齐来。

她被他一说,心里酸酸的,很想说,都是我不争气,快半年了还没恢复感觉——甚至说,我没有,你需要我也只是说不出口,默默地跟着。南边的水网真大,听说改革开放前更大,而且水更清。不过经过又十几年的整治,水又变清,路却更好了。

他们选了个果园区的一段,有两百米长,一百米宽,还可以骑单车来往哩。他换了泳装,要先下去探水域。她有了昨天冲浪的锻炼,更忆起小学时跟老师学过游泳的情景,说,我们一齐吧。边说边看四周,无人,便找棵树叶低垂,能遮近眼的树荫,赶紧换装,然后按说好的方法,把换下来的放到塑料袋包好。放下水去试验,能防水,马上下河,把包的游线绑在头发上牵着,昨天下午游水的感觉又来了。

她说,平稳,你快来浮我。他把她的包线解下,绑到自己身上,来到一个齐胸的水域,叫她浮起来。可是她感到头重脚轻,举脚头却先沉。边喝水边叫,平稳快来抱我。他就伸出双臂,托着她的腹胸,她才能直腿挺头。他说,妙芳,你用腿打水,用手前划。她才有了昨天下午在海边的感觉。她浮起来,由于腿打水,手拨水,产生向前的动力,他就托着她,不断向前。十米,五十米,百米,她得意忘形。

他们没发现,虽然不是水果成熟季节,果农还是天天来做各种果事,看到两个大龄男女,那么认真,那么刻苦地练习游水,都感到新鲜,佩服。因为在果区,涌多水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会游水。他们这样刻苦,不知从那里来。不过都想,一定很远,怕人看见,才这样偷偷学。但那里知道,他们是锻炼,是医治,是以练促医。而医治的,是曾经听说过,却是从没亲眼见过的不恋人。

有的人以为他们是偶尔来练练,有的说,太难了,就罢手。可是第二天傍晚仍然准时来练,不过不是上午,而是傍晚,五点半多些,昨天一样打扮的两个男女,还骑着单车来。锁好车便找地方快捷换装,换了仍然用塑袋包好,泡在身边。女的仍练浮游,男的仍然伸手托着,没有说话,默默在时间像流水一样的流行里过去。有人就悄悄说,第三天有人打断说,你不要多嘴了,现在什么人都有。第三天果真又见,那人咬牙打赌说,我保证他们明天不来。可是显然又输了,不服气,又赌周六。

他们没有来,按例又到南沙海边泳场。因为她非常怀念海浪的冲击,她抱紧他,随着浪尖的升腾,全身激奋,惊叹,**。就是游水,浮力也大,她也有钻到他身心的感受。游完了,看那望不到边的海,追那排排巨浪,心旷神怡。回到家里,不是一觉到天亮,就是频频做梦,梦得抓紧被单。他们连续两天到海边去,简直成了弄潮人。后来他们看到电视上讲的冲浪才明白,他们玩的不是体育上的冲浪,即脚踏小踏板的冲浪,只是徒身的玩浪。不过已经够刺激了。最主要的,他们现在追求的,就是亲蜜的刺激呵。

眨眼又是周一,他们上山下水半个月了,今晚又轮回上山。傍晚游人少,有的路段没人。她不怕,因为紧紧地贴着他。在时隐时现的阳光里,她忽然感到他们是双蝴蝶,在羊肠小道飘扬来飘去。她说,平稳,你说像么?她以为她问得一尖雾水,他会答不出。想不到他说,像——你说,在水里,我们像一对游虾么?她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即通。笑说,像,特别是你浮着我,我伸直双腿打水,张开双臂拨浪,我被你一点,真的像一只透亮的肉虾。边说全身酥软,全落在他的肩膀上。原来是落陡坡,他双手抱紧她。一缕金色的晚霞把他们染得透亮,要是在游水,肯定有人吱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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