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东升的警觉,坚定了钟槿丞的怀疑。
如果不是心虚,他不会留意路边几个检修电路的人,只有心里有鬼,担心被发现,才会如此谨慎。
害青麦的,究竟是丁宇宁还是丁东升?或者另有其人?如果是丁东升,他为什么要穷追不舍地害青麦?
就在钟槿丞一筹莫展时,他一下想到了沈全。拿起丁东升的照片,钟槿丞赶往医院。
才几天不见,沈全身上的气质不一样了,多了一种柔和感。
“丁管家?”没等钟槿丞介绍,沈全看到照片,就喊了出来。
“你确定?”钟槿丞问。
“确定。决不会错,就是丁管家。”沈全重申,钟槿丞相信沈全的判断。
“但脸不是这张脸。”看过丁东升的正面照后,沈全确定地说。
根据沈全的说法,一直追害青麦的人,已经可以确定是丁东升了。
如果是丁宇宁,钟槿丞能想通,相对来说,理由也单纯一些。但如果这个人是丁东升,钟槿丞琢磨不出,他为何要害青麦。
以钟槿丞对丁东升的了解,他不相信,丁东升做这一系列的安排,仅是因为要替女儿教训情敌,理由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丁东升不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
回到家,钟槿丞直奔钟纆的房间。
几天没见小魔头,钟槿丞真是有些想他了。此时,半躺在床上的钟纆,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抱着学习机听故事。
一见钟槿丞回来了,纵身一扑,钟槿丞顺着他的力,将自己摔倒在床上,钟纆一下就骑坐在钟槿丞肚子上,耍了一会儿赖,才起身继续听故事。
“财主的管家说……”故事中的“管家”一词,令钟槿丞的心一跳。
突然,一个想法,在他脑子里呼之欲出。
“调查一下,当初推荐丁东升入伍及介绍他入党的人都是谁?要快。”钟槿丞立即给钟卫总部打电话。
进入书房,钟槿丞打算将几天来发生的事儿,好好捋顺一下,他觉得,一定有什么细节,被自己忽视了。钟槿丞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团长,医院里,焰帮有两个人失踪了。”还没等钟槿丞开始捋顺,就接到了钟卫的汇报。
“现在是什么情况?”钟槿丞不觉皱起了眉头。
“正在追踪。追踪时,我们发现有不明身份的人,下午出现在您家附近过。”对方提醒。
“已经迫不及待了。”自言自语着,钟槿丞站到窗边。这个位置,一直能看到小区对面的路。
自从知道幕后的那个人是丁东升了,钟槿丞心情有些沉重,事情比他预想的要复杂。如果是丁东升跟青麦之间有恩怨,为何伤害青麦的事儿,都发生在丁宇宁见过青麦跟他在一起之后?如果这些都是丁宇宁的报复,为何大费周折精心安排人,还要丁东升出面?
钟槿丞在书房里挖空心思,为自己的问题寻找答案。远在B市的丁宅,书房里也不安生。
“货车司机是不是你找的?”语气不是质问,明明就是肯定。
“是。我说过了,让我等得失去耐心,我就直接杀了她。”对方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
“我也说过了,你再敢轻举妄动,我就让你与世隔绝。”丁东升咆哮着。
“等把这件事办完,我自己回去。”对方满不在乎。
“回去?你又去了哪里?”这次,书房的声音简直能掀翻屋顶。
然而,电话里剩下的只有“嘟嘟”声。
同一时间,钟槿丞接到秦岭电话,丁宇宁来了A市,带了4个人,都是受过专业体能训练的。想到在医院失踪的焰帮的人,钟槿丞让秦岭提醒跟踪丁宇宁的人,一定要小心,查到丁预定的落脚地,就马上联系他。
随后,钟槿丞将这一情况告知沈全,让他在医院里格外小心,不要露面。钟槿丞不担心沈全一家的安全,即便焰帮的人不行,还有暗处的钟卫。
他担心的是,假如丁东升知道,沈全是被他保护起来的。以丁东升的性格,必定要使出更阴险的招数,直到抓住沈全为止。
既然丁宇宁来了A市,下午在家附近又有可疑的人出没,那么,丁宇宁很可能是冲着他来的。也好,只要不是暗里向青麦下手,钟槿丞都不担心。
钟槿丞决定,将钟纆送回钟家大宅,这样,他能更安心。接着,他给孙纪航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母亲,去检查一下身体。最近,陈姨总是咳嗽,钟槿丞也有些担心。正好,趁此时,让她也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安顿好一切,夜深了。
钟槿丞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肚子传来一阵阵的咕噜声,可他却不想动。透过对面玻璃上映出的影子,钟槿丞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孤单,和整个房间弥漫着的冷清。
别人都羡慕他有显赫的家族身份,挥霍不完的金钱,可以为所欲为的权力,随便打个电话就能解决别人跑断腿也解决不了的麻烦。
可谁知道,这些对于钟槿丞来说,都可以不要。他只希望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温馨地吃着饭,彼此间愉快地聊聊,工作上、生活中的快乐和烦恼。就是这样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的生活,却在钟槿丞心里,一直渴望着。
回想起这些,闭起眼睛,小时候的家里,有妈妈,就没有爸爸。爸爸回家了,妈妈不是躲进房间,就是出门一直不回来。有时,爷爷来家里,爸爸妈妈总算能同时出现了,却谁跟谁也不说一句话。每次,爷爷都是骂着离开,或者带着他跟哥哥,回钟家大宅。
在钟槿丞的记忆里,没有爸爸妈妈坐在一起,温和地聊天的画面。更没有他们一脸慈爱,陪着他跟哥哥玩耍的甜蜜。父母在他的印象里,不是不断争吵,就是行如路人。再有,就是母亲伤心欲绝的哭泣。
想到母亲的眼泪和父亲一脸的悲伤,钟槿丞不知该如何界定他们之间的对错,他更不明白,那么水火不容的两个人,为何要结婚,要生下他和哥哥,要留给他们这么深的伤痛?
一阵阵的胃痛,慢慢地传遍了钟槿丞的全身。为了缓解一些,他尽量蜷缩起身体,整个人窝进沙发里,一只手使劲儿地按住胃部,一只手扯个沙发背上的大衣,给自己盖上。
“如果有一个人陪在身边,最起码能递一杯热水给我。”这是睡着之前,钟槿丞脑里闪过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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