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麦哭,钟槿丞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他的结婚证,是怎么威逼利诱,哄到手的,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虽然,他坚信,青麦对婚姻的忠诚度。
但是,他不相信,自己在青麦心里,位置能重过党曜霆。
而且,他一点儿都不怀疑,现在,如果让青麦,在他跟党曜霆之间选则。
青麦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党曜霆。
于是,钟槿丞借着党曜霆,帮青麦擦眼泪的机会,将青麦从党曜霆怀里,接到自己怀里。
想到钟老爷子和钟槿冽还在,党曜霆让钟槿丞带着青麦,回卧室去平复一下情绪。
他便进厨房,张罗着端菜上桌,要开饭了。
借着党曜霆给的话茬,钟槿丞马上把青麦哄走。
回到部队的牧铮,就一直闷闷不乐。
看到他阴着脸,队员们都尽量,离远一点儿,尤其是秦岭。
但有些人,不是你躲着,就能躲开的。
就像现在,被牧铮堵在宿舍门口,秦岭只能陪着笑脸。
一只胳膊搭上秦岭的脖子,牧铮就将秦岭夹出了宿舍楼。
“你给我讲讲,老大跟青麦领证的经过。”牧铮皮笑肉不笑的问。
意思很明显,不说,就自己选一种死法。
“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老大一点儿也没让我参与。”秦岭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牧铮和自己。
意思是,我跟你一样,都是被抛弃的一类。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牧铮顿时就火了。
“你再敢说我跟你一样?”牧铮吼着。
“没有,没有,我就是说,这件事,老大没让我参与。所以,我提前也一点儿都不知道。”秦岭说。
“谁跟你一样,事情过后,我就知道了,你还不知道呢!”秦岭在心里对牧铮一顿鄙视。
张了张嘴,牧铮也实在没话可说。
可是,不说,憋在心里的气,他又没谁可说。
“你说,老大怎么会突然一下,就开窍了?竟然还领证了?”对此,牧铮一直想不通。
按照一般人的思维过程,不是都该先将一个问题想明白,然后接受,再将其变成现实吗。
这个过程,即便没个几年,也要个把月吧。
可钟槿丞,竟短短一天时间,就成了已婚人士。
所以,牧铮才这么气愤的。
结婚?不能提前知会他一声,让他有个准备吗?
家里每次逼婚,他都以钟槿丞为挡箭牌。
可现在,他连借口都没了不说,提前连个风声都没有。
这才是牧铮,这两天,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的原因。
早上,看到苏唯的电话号码,他都没敢接。
就怕她,已经听说,钟槿丞领了结婚证的消息,跟他确认后,跟家里通风报信。
“不会是要当爹了,赶时间吧?”秦岭说完,就后悔了。
牧铮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
果然,刚刚还生无可恋的牧铮,顿时,眼睛里就泛起了精光。
这样的牧铮,让秦岭从后背,泛起一片凉意。
一边嘴角微微挑起,斜睨着秦岭,牧铮摆出一副兵痞样。
“秦岭,终于肯透漏点儿消息给我了。哥们信你!”说着,牧铮还拍了秦岭肩头两下。
“副队长,牧哥,我那是瞎猜的,就那么顺嘴一胡说。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真的会被老大揍死的。”秦岭一副要痛哭流涕的模样。
看到秦岭的怂样,牧铮嫌弃的一把将他推开。
随后,掏出手机,拨通了程旭的手机。
“有话快说,正给我老婆熬汤,忙着呢。”程旭不耐烦地说。
“谁不忙?就你有老婆,炫耀起来没完了是吧?我就问问,青麦是在你家医院做的孕检吗?”牧铮问。
“谁?你说谁做孕检?”程旭早没了之前的不耐烦。
“行了,一听你就不知道,问了也白问。”说着,牧铮挂断了电话。
不到一分钟,厉书秾的手机响了。
正在办公室,一支接着一支吸烟的厉书秾,接通电话,连“喂”都没问出来呢。
“书秾,老大当爹了,你知道吗?我们是不是该组织个仪式啥的,帮他们庆祝庆祝啊?”程旭问。
“谁要当爹了?老大?钟槿丞?”厉书秾瞪大了眼睛。
“你那么吃惊干啥?老大身体正常,咋就不能当爹了?”程旭反问。
“滚蛋,你别曲解我的意思。你要是敢这么传话过去,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厉书秾警告。
这么多年的哥们,他太了解程旭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了。
“消息从哪儿来的?”厉书秾接着问。
“牧铮告诉我的。”程旭据实以告。
噗嗤一声,厉书秾笑了。
“没事,挂了。”说着,厉书秾挂断了电话。
当晚,熄灯之前,几乎整个特战队都知道了,钟槿丞要当爹的消息了。
而所有得知这一喜讯的人,都说,是听秦岭说的。
从见过牧铮后,到现在,没吃饭,没喝水的秦岭,一直在猜,钟槿丞会以哪种酷刑,弄死他。
第二天一早,党曜霆和青麦,带着钟家一家人,到墓地祭拜外公外婆。
钟槿丞正式,向两位老人介绍了自己。
这是唯一一次,青麦没在两位老人面前,哭得肝肠寸断。
又在B市陪了党曜霆一天,两家人商定,青麦和钟槿丞的婚礼,初步定在一个月后。
因为青麦坚持简单、低调些,所以,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时间也不算赶。
回到A市,青麦得知,清平村小学已恢复了上课。
因为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放假了,所以,全校的课程,都在赶进度。
跟钟槿丞商量后,青麦答应,回去再教一周,待新老师到位,她就回来准备当新娘。
亲自将青麦送回清平村,为了让学校里的男老师们死心,钟槿丞特意带了喜帖和喜糖。
还再三警告,如果青麦敢把婚戒摘下来,就罚她三天下不了床。
虽然没明说惩罚的方式,但青麦马上就听懂了。
她在心里不断骂钟槿丞,色胚、混蛋、大灰狼。
“再敢在心里骂我,就罚你两天下不了床。”钟槿丞贴着青麦的耳朵,警告。
“我哪有?”青麦反驳的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从清平村,直接回了部队。
一进部队大门,不断有人向钟槿丞道喜。
开始,钟槿丞还以为,大家是因为他要结婚道喜。
但后来,他发觉不对了。
喊来孙继航一问,才知道,大家嘴里的“喜”,是他要当爹了。
对于军人,尤其是他这个位置的军人来说,恋爱、结婚都需要打报告、写申请的。
未婚先孕,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但是,以现在大家口中的喜讯,青麦未婚先孕一旦坐实,他就是犯错误了。
虽然这事儿,于他,也不算什么大事。但关键问题是,他不能坏了青麦的名声。
“把秦岭给我喊来!”钟槿丞的一声怒吼,吓得站岗的哨兵,小心脏都跟着颤了几颤。
听了钟槿丞怒吼的战士,都在心里默默的为秦岭默哀。
正在训练场上,卖力训练的秦岭,自从听说钟槿丞回来了,腿肚子就不停的发颤。
他真希望,自己运动过量,能现在就晕过去。
可累得他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脑子还很清醒。
悲催的是,士兵过来喊他,钟槿丞让他过去时,他还是清醒的。
知道自己这一劫是躲不过了,秦岭只好缩着脖子,往钟槿丞办公室走去。
刚一进屋,还没看清钟槿丞是坐是站,腿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
秦岭差一点儿,疼得张嘴大哭了。
“谁跟你说我要当爹了?”钟槿丞也不拐弯抹角。
秦岭咧着嘴,嘶哈了半天,才熬过那要命的一阵疼。
秦岭怕钟槿丞,不是没原因的。
一样是特种兵,即便再用力,体力对抗上也差不了太多。
关键是,钟槿丞每次出手,都能挑准人最疼的部分下手。
而且,被他揍得丢了半条命,身上还验不出伤,这才是秦岭怕的原因。
眼里喊着泪,秦岭将跟牧铮的对话,一个字都没敢隐瞒,复述了一遍。
看着秦岭委屈的表情,钟槿丞剜了他一眼,说了声“活该”。
就让他滚回去,接着训练了。
看着秦岭一瘸一拐的回到训练场,牧铮幸灾乐祸的吹起了口哨。
前两天,秦岭和林昊笑话他,智商低的话,他可没忘。
靠着林昊的肩膀,秦岭小媳妇一般坐在地上,跟林昊诉苦。
“你跟老大都说了?”林昊问。
“哪敢不说啊,老大那眼睛一瞪,我还智商去哪儿了都不知道。”秦岭哀怨地说。
“谁让你平时说话,没把门的?挨揍,能让你长记性。”林昊回击。
在林昊这里,也没得到安慰,秦岭彻底伤心了。
坐在办公桌前,钟槿丞眼睛,盯着对面的某一点,放在办公室上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熟悉他的人,看着这样的钟槿丞,就要夹起尾巴了。
这就预示着,有人要倒霉了。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
一看是青麦的号码,刚刚眼睛里的算计,都一闪而过,剩下的,就是宠溺的笑。
每天下班,都要给他打个电话,是送青麦回学校之前,钟槿丞立下的规矩。
聊了一会儿,从语气听出,青麦心情不错,钟槿丞就挂断了。
学校内信号不好,很多时候,青麦都要跑到,学校后面的小山上,去打电话。
钟槿丞也舍不得,青麦跑那么远。聊时间长了,青麦一个人回去,他也不放心。
两天后,牧铮接到家里的电话。
这两天,他正在琢磨,钟槿丞把秦岭叫去之后,就没了下文。
按照钟槿丞的性格,不可能揍了秦岭一顿,就不再追究了。
而且,以秦岭的贱样,肯定还没等钟槿丞动手,就全招了。
但是,钟槿丞为何没找他?
如果也来揍他一顿,他倒不怕。
但就是这样,一直被吊着,心里才难受。
又不能主动去找钟槿丞,让他揍自己一顿,然后事情就算过去了。
不过,有一点牧铮是清楚的,钟槿丞是谁?睚眦必报的人。
所以,家里的这个电话接完,牧铮的右眼皮,就跳起来没完。
牧铮往外走时,正碰上秦岭。
“哎,秦岭,你说我这右眼皮一直跳,怎么回事儿?”牧铮靠过去问。
“不知道,没跳过。”说完,秦岭立即避开100米之外。
“我能吃了你?”牧铮不高兴了。
“你是吃人不吐骨头。”说完,秦岭一溜烟似的跑了。
来到训练场,钟槿丞已到了。
“老大,请个假。”牧铮说。
“家里打电话了?”钟槿丞连头都没抬,直接问。
牧铮差点张嘴就要问:“你怎么知道?”
但话还没出口,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他说这右眼皮,怎么一直跳呢?
原来,祸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就说吗,钟槿丞可不是,有仇不报的人。
“老大,你这招太狠了点儿吧?”牧铮哭丧着脸问。
这次,钟槿丞抬起头了,看了看牧铮,一下就笑了。
“还没回家,怎么知道什么是更狠的?”说话间,阳光照的钟槿丞雪白的牙齿,泛着光。
牧铮看来,此时的钟槿丞,就如一头等着活吞了他的狼。
“今天有新的训练科目吧?我先不回去了,也不能耽误训练的进度啊?等训练完,再回去。”牧铮说。
随即,转身往身后的训练器材区走去。
“今天修整,没有训练科目。而且,牧老爷子等不到你,可能会直接来部队。”钟槿丞冲着牧铮的背影,不冷不热地说。
顿时,牧铮恨不得,直接一头撞在训练器材上。
这两天,听说青麦要离开了。
每到下课时,孩子们就将青麦围住。
不断的问她,还回不回来,会不会想他们,以后会来看他们吗?
每次,都把青麦问得,眼泪汪汪的。
时间飞逝,转眼,一周的时间到了。
新老师前一天中午就到了,青麦跟了一下午,将该交接的都交接好了。
上完最后一节课,孩子们都不肯出教室,就坐在教室里哭。
青麦一个一个的劝,孩子也不肯离开。
最后,还是青麦答应,她不走,会等到今天早上,大家来了,跟他们告别,再离开。
孩子们才肯离开学校,回家。
一大早,比往常提前了很多,孩子们就都来了。
他们以为青麦还没起床,怕吵到青麦,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青麦的门口,等着。
通过窗帘的一角,青麦看到门外的孩子们,她又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昨天哭的太多,今早起来,眼睛已经肿了。
钟槿丞到的时候,就看到门外的孩子们。
不用问,也知道,孩子们是舍不得,让青麦离开。
于是,他哄孩子们先去上课,并答应大家,绝不会悄悄的把青麦老师带走。
好不容易把孩子们哄走了,一进屋,就看到眼睛肿得如核桃一样的青麦。
真是心疼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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