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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君萧回唐府后,便身神色匆匆的直奔向书房内,这会火急火燎的拨通大哥的电话,过了好阵子,那边才接了起来,男子急忙开口道:“大哥,佟雨烟跑了,你人脉广,赶紧的派人给我四处找找看。”
那端一听,顷刻男子火冒三丈起来,“你个臭小子就不能长点事,多大的人还以为跟小时候一样玩过家家啊,要不是你把人家欺负狠了,以烟儿柔软的性子,她会跑?都怪你平时作孽自个给造的。”
唐君萧扶了扶额头,顿觉得冤枉,“大哥,我真没有,现在我都恨不得把她当活菩萨供着,我哪敢欺负她啊,行了,这里面的事一时半会,也跟你解释不清楚。”
“总之,你赶紧的帮我把人找到了,现在这世道这么乱,四处征战,她一个姑娘家的流落在外,我真担心她有个好歹。”
唐君峰冷哼一声,无奈叹息道:“行了,算我欠你的来世帐,小时候人家烟儿见到你就如避蛇蝎,现在长大了,想反悔了,迟了,我早就提醒过你,都是你自个给造的,行了,我也不跟你叨唠了,我这还有正事要忙,烟儿的事,你放心,我派人帮你打听看看。”
旋即,他也不待那边回话,便直接撂了电话,这会他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那桌案上摆放的便是一沓公文,他看的有些头晕。
这二弟都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害得这鸡毛蒜皮的家务事还得让他派兵去查,这会他给下属打了一通电话,命人去找佟雨烟的下落。
他这个作风正派,行事公私分明,向来不会假公济私,可为了弟弟,也只好破例一回了,首次派兵为了家事。
唐君峰是打心眼里疼爱他这个亲弟弟的,以前小时候,每次这唐君萧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都是他这个亲大哥给他摆平。
加之这家里人都极其宠溺他,这才造就了他小时候有恃无恐的猖狂不羁的个性,只是出国留学回来后,整个人便收敛了许多,也逐渐懂事了起来。
这世间也只有佟雨烟能降服得了他。
唐君峰刚撂下电话,秘书长便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说是冀北区的下属过来报到的,男子微微颔首,过了片刻后,屋子内突然出现一俊逸风雅的男子,一身墨绿色的戎装,显得风姿卓悦。
唐君峰不可思议的睨了男子半响,忙喜上眉梢的迎了上去,亲昵的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朗声一笑,“致远,你个臭小子,原来没死啊,居然还当上兵了?”
那男子恭恭敬敬的对着他行了一个军礼,禀告道:“冀北区第三团团长张远向唐军长报到!”
唐君峰笑容绵绵,忙命人沏茶,这会两人纷纷坐了下来。
唐君峰看向男子,问道:“你这个臭小子,怎么突然改了名字了,当初上头发电报给我,说是要从冀北区派人过来,我怎没想到原来是你。”
张远将顶上的军帽子取了下来,这才隐晦不明回道:“致远命大,没有死成,便参了军,想着改个名字改个气象。”
唐君峰眉梢微暗,过了半响才道:“致远,你可别怨恨我二弟?他啊就是个狼崽子,毕竟当年年轻气盛了些,你别往心里去,我都骂了他好多回了,如今你命大总算死里逃生,这当年的恩怨就算彻底了断了,再说这冤家宜解不宜结不是?”
“再说,这事二弟也跟我交过底,那一枪另有其人,你们从小亲如兄弟,他也不会朝你打黑枪,这其中必然有误会。”
张远只是略显恭顺的听着,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这大哥就是护犊子,打小特别袒护他这个弟弟,如今他死里逃生复活了,便想着随意打发个理由想糊弄他,这么多年来,他之所以参军唯一的目的便是报仇雪恨。
只是他面子上还是笑意盈盈,客套道:“大哥,你说哪里的话,以前的事,致远早就忘记了。”
唐君峰不由宽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改天咱们几兄弟好好聚聚,有什么心结还打不开的。”
张远眸光微闪,顿了顿,方才轻启薄唇道:“大哥,这次向您报到后,我还想请几天假,我想去趟南郡,毕竟好些年没回去了,我想去我父亲坟前上一柱香。”
唐君峰点了点头,“应该得,当初许伯在咱们唐家干了一辈子,呕心沥血的,回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多谢大哥了。”
***
书房内。
那案前摆放着一摞文件,唐君萧无心查看,心不在焉的摆弄着那复古台灯上挂着的一串细珠儿,他这几天派人把整个南郡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佟雨烟的影子,心里琢磨着这佟雨烟肯定离开了南郡,看来他得亲自跑一趟北洋了。
此刻,夏盼瑶盈盈而入,恭顺的给那男子端了一蛊人参汤,轻言细语道:“二爷,这几日你派人挨家挨户的搜查?这外头都在传,咱们王府莫不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怎么现在二爷连我也瞒着?”
男子看了她一眼,轻声道:“瞧你又多心了,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夏盼瑶也不敢多问,只是二爷最近闹得动静太多,整个唐府人心惶惶的,现在居然还四处传言二少奶奶之所以性情大变,是借尸还魂给弄的。
众口铄金,议论纷纭,甚至荒谬的说原本的二少奶奶早就死了,现在的二少奶奶是鬼魂附身之说,越说越邪乎,惹得下人们见到二少奶奶都惊慌的躲得老远。
今日这夫人苏氏还特意把她叫过去,细问了一番,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苏氏说要不要请法师过府,做一场法事,好好驱散一下鬼神,可二爷向来不信这些牛鬼蛇神的,她便不好拿捏主意。
这会她只好问道:“娘说想给烟妹妹请个法师,看她是不是中邪了。”
果真唐君萧不由怒斥一句,“无稽之谈!”
如今佟雨烟下落不明,若是跟娘亲和盘托出,又怕平添事端,只好现行缓一缓,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找到佟雨烟,之后的事情再议。
“二爷最近都没好好吃过东西,这是我亲自下厨给二爷熬煮的参汤,二爷多少喝点?”
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吃东西,一门心思的担心那死丫头的安危,这会徐福惊慌失措的疾步走了进来,颤颤巍巍道:“二爷,不---好了,那个---他回来了,他---他---。”
唐君萧见他半天都支吾不出所以然来,不由温怒低吼道:“瞧你那惊慌样,到底谁来了?值得你谎成这般?”
徐福稳了一会心神,“那个许管家带了一大队兵将咱们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唐君萧暗自思酌了一番,惊愕开口:“许致远?”
徐福惊慌未定的颔首。
“他不是早死了不?”男子又狐疑的挑眉。
徐福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头雾水,他也搞不清楚状况。
唐君萧看了他一眼,如旋风般走了出去。
徐福本要跟出去,一把被夏盼瑶给拽住了,她冷声问道:“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些天二爷到底在找什么?”
徐福一脸为难之色,“二姨太,小地真的不能说,二爷下了死命令了,若是谁敢胡说,就直接杖毙,求二姨太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
在女子愣神功夫,他赶紧逃之夭夭。
夏盼瑶心里担忧着二爷,也只急忙走了出去。
院子内,密密麻麻拥进了井然有序的一队军人,那肩膀之上挎着枪杆子,威严肃穆,令人不由噤若寒蝉。
男子微微眯起眼眸,瞥向那为首的肃穆凛然的男人一眼,慢悠悠的漫步走了过去,嬉笑一声,“哟!原来是致远兄回来了,瞧这阵势弄得这般大,怎么几年不见飞黄腾达了?打算重回故土,照拂乡邻呢?”
当初他和许致远的恩怨,这下人们都是知晓的,如今看到这许致远重返故里,还混上了军官,想必是来报仇雪恨的。
可眼前的男子却一副闲散玩笑的疲态,好似跟好久未重逢的故友交谈,如此神态自若,倒令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不由瞠目结舌。
许致远那森冷如霜的目光狠狠地剐着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谁能料想到当年一儒雅的读书先生,年幼之时曾是二爷的陪读,以前手拿笔杆子的文雅书生,如今居然动起枪杆子当上了军人。
真是风云变幻,世事莫测啊。
唐君萧那闲闲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这整齐有序的一排排军人,完全忽略男子那冰冷入骨的眼神,又散漫慵懒的开口道:“致远兄,你光耀门楣是好事,当初许伯在世就盼望着望子成龙,如今你风光而归,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可安歇了。”
“你说你想显摆耍威风在外头就行,你瞧瞧,还弄这么多兵把咱们唐府围了,你这是何意?这唐府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这样做可不厚道。”
男子突然凄厉的从腰间掏出一把黑枪直勾勾的抵挡在男子的脑门上,阴森森开口:“tn的少给我废话,我问你烟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