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西山之中,一片肃穆。
刘裕的吼声,在阴沉的空中回荡,引得寒鸦争相啼叫。
刹那间,引起人的伤心处,尤其是待葬士兵的家属。并不是所有士兵的家属都来了,但来的也不少,他们这一啼哭,瞬间将气氛变得压抑。
将士们不说了,赵云、关羽、许褚更是自责的握紧拳头。那些啼哭声,每一声都是一拳头,狠狠捶在他们心上。
庞统和贾诩脸色变得奇怪,他们在想自家公子是不是适得其反了,不仅没让将士们振奋士气,反倒让他们更加垂头丧气。
这不,在场的将士,全都脑袋更低,眼神更空洞。
有些担心,但他二人也只能干着急,因为刘裕还在上面说话。
别人着急,刘裕却不着急。他早就计划好了,现在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破而后立,让士气恢复的更彻底。这倒是个奇招,就连庞统等人都没想到。
见气氛差不多,刘裕再次声音低沉的说道:“这里躺下的每一个士兵,都代表着一家的希望,然而现在希望破灭了。而且不是一家希望破灭,是五千家,五千家的父母妻儿。”
刘裕的话,让那些家属哭的更惨,也让将士们情绪更加低迷。当然,也让庞统、贾诩更加着急,只希望刘裕不要再说了。
可是刘裕还在说,他依旧声音低沉,“可是呢,这五千儿郎都是好样的,他们铁骨铮铮,他们英雄好汉,他们……守护着这片疆土。有人说,是我给这片疆土带来了安宁,但其实不是,是他们,也是你们给这片疆土带来了安宁。”
一顿,仿佛因情绪波动太大,不得不停一停再继续说。
“这片疆土的所有人,包括我,怎能不感激他们?他们是希望,是自己家里的希望,也是这片疆土的希望,试问我们怎么能对他们置之不理?现在,他们死了,但我们没有,我们会接着守护这片疆土。当有需要的时候,我们也会跟随他们的脚步,不为别的,只为守护。”
说到这里,刘裕忍不住振臂高呼,好似要喝散天边乌云。
将士们情绪明显被带动,虽然还有些灰头土脸的样子,但眼中已重新有了神采。
至于赵云等将领,则已经激动不已。而庞统等人,则暗暗称道,心想公子的手段就是高。
可就在此时,刘裕突然语气一变,又低沉起来,“可是,将士们也有家,难道为了守护大家而死,就能舍弃自己的小家吗?不,不能,就像你们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儿无米为炊一样。”
这一段话说出来,将士们仿佛中了一锤,又神色黯淡下来。
有些人急了,心想好不容易把士气提起来,怎么又给打击下去了。但庞统和贾诩却没这么想,他们陷入沉思,因为他们终于察觉到刘裕似乎别有目的。
果不其然,刘裕声音又变得激昂,“诸位应当知道我刘裕曾下过命令,凡因战而亡,其家得赡养。当时,很多人说我不知好歹,总有一天把自己搞穷,也有人说我虚情假意。但你们知道,我相信你们知道……”
有些哽咽,不过却是刘裕装的,“你们为我刘裕,为这片疆土而战,我怎么能不为你们解决后顾之忧?战,胜则加官进爵,妻子共荣;败则死得其所,家有所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将士们再次热血沸腾,比之前还有激动。他们眼中爆发出光芒,身体也因激动而颤抖。这一刻,他们再次复活,完全的复活,而不仅仅是有所好转。
庞统大为感叹,心道自家公子真是好手段,居然反其道而行,使将士们彻底恢复士气。
然而,这就完了吗?
不,刘裕决定再加一把火。
“儿郎们,生固然重要,可要是我们萎缩不战,敌人杀过来会怎样?别忘了昔年入徐州的事,那是血的教训,我们怎么能忘记?那是血的经历,我们怎么能忘记?告诉我,敌人再来,你们会如何选择?告诉我!”
“战!战!战!”
将士们胸中仿佛有团火,眼睛通红,再也无所顾忌,大声喊了出来。此时,他们才真的恢复士气,杀气凛然。
刘裕心里满意的偷笑,但表情不变,依旧冷着一张脸,道:“记住你们的话,记住你们的身份,也记住你们身后的家人。好了,让我们给兄弟们送行。”
祭歌唱起,声音悲凉又悲壮,热血又凄然。在这声音里,五千人被陆续埋进土中。每座坟都有墓碑,最前面更是有一块大碑,记录着这次战役。
刘裕用这种方式祭奠将士们,也用这种方式警惕着将士们,让他们不要忘了这次惨败。
祭奠之后,刘裕便率领兵马回城。途中,他突然回首一看,马鞭遥指西山,道:“从此以后,这座山就叫烈士山。”
说罢,他驱马而去。
这一次的西山之事,效果显著,将士们回来后都重又恢复神采,训练都可以正常进行,甚至还有的营主动加练。
对此,庞统不得不佩服刘裕。不过庞统还是提醒刘裕,赵云等三人还是要惩罚的,不然事情一捅破,到时候肯定有很大的影响,说不定士气因此又跌。
刘裕经庞统这么一提醒,也知道这事的严重。因此,他当即招来赵云、许褚、关羽。当然,其他将领也来了,他要公开处置这三人。
重罚肯定要重罚,但也不能随便处罚。这三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大将,胡乱处罚他刘裕可舍不得,可不处置又不行。
很快,众人齐聚一堂,其他依次坐好,而赵云、许褚、关羽三人则站在大堂之上。显然,他们也意识到这是要处置自己,但他们并没有慌乱,也没有求情,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确实该罚。
因而,他们甘愿受罚。
虽然已经和庞统商量好,但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众人一坐好,刘裕就说道:“诸位,赵云、许褚、关羽三人不遵将令,致有武原之败,你们觉得应当如何处置?”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