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宓再次从学校机房出来,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邮箱里空空如也,还是没有哥哥的消息。
或许就像爸妈说的,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吧。苏宓宽慰着自己,强打起精神积极融入高中生活。
军训是辛苦的,再多的花样也掩盖不了其枯燥的本质。
可效果也是明显的。苏宓有心加强锻炼,每天除了完成林教官规定的训练内容之外,空余时间几乎全部用来加练。
跑圈,匀速跑变速跑蹲跳跑折返跑接力跑,有同学陪伴,她一次次突破着自身的极限,感受着日益增强的体能,抑郁的心情也渐渐开朗,就连身边嗡嗡不停的某只苍蝇也不觉得难以忍受了。
眨眼间二十几天过去,军训进入尾声。
苏宓跟同学们已经混得熟悉,彼此间说笑无忌,不可免俗的,班上很多同学明里暗里地收获一批外号。
苏宓的外号乏善可陈,由肖瑾天天宓宓地喊,推而广之,于是人人不离口,班长的威武形象荡然无存。
苏宓对此倒没什么不满,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她顺嘴喊了肖瑾一声小金子,有试探,更多的则是取笑。毕竟小金子小李子之类的称呼,多与大内男性公务员相关。
小金子一称朗朗上口寓意吉利,于是以着更快的速度席卷全班。
据说某天校长曾经和蔼地冲肖瑾招呼:小金子,喊你们王老师来我这里一下。
这就是经过官方认证了,有全校最高行政领导带头,效仿者众!
肖瑾性子外向,玩得起,谁喊他都笑嘻嘻答应,大家喊得越发起劲。
可只有他跟苏宓俩人知晓,当时苏宓张嘴喊他小金子时,他瞳孔细微不可控的收缩。
心里有鬼的俩人谁都没有说破,心照不宣地把这页翻篇,继续过他们平常却绝不平静的高中生活。
重生金手指对上超高智商天才,俩人之间势必明争暗斗,波澜不断,正应了那句一山不容二虎的话。
你说什么?那俗语还有后半句?除非一公和一母?
拜托,原话里的一公一母能简单以字面解释吗?那不是一般的一公一母,异性除非相吸凑成一对,将竞争转化成内部矛盾,否则也是争得头破血流的下场!
当然,苏宓自认为是个优雅大度的成年人,不会跟肖瑾撕得难看。事实上,她也自认没有跟妖孽正面硬磕的本钱。
可惜某只熊孩子时刻挑战她的底线,实在叫她忍无可忍!
比如现在。
“宓宓,你帮我补补课呗。你也知道,如果我考试拿不到第一名,你就再见不到我了!你舍得我从你的生命里消失么?哦,宓宓,你为什么是宓宓!”
苏宓充耳不闻,视眼前耍宝的某金于无物。她都准备专心学习了,第一名还要花落旁家?别逗了!
“宓宓,别用功了。你天天除了看书就是看书,把眼睛看近视了怎么办?一想到这么美丽的眼睛将要被丑陋的眼镜覆盖不见天日,我的心好痛!”
苏宓淡定地翻过一页,继续无视。浮夸,以为演舞台剧呢?
“宓宓,起来跟我一起玩嘛,就那个警察抓小偷,很有意思的!这回我出题,一定把你赢回我这儿!”
苏宓眉梢抖了抖,横了他一眼。幼稚!
“边儿玩去!”
其实她更想说,自己玩儿尿泥去,可惜大庭广众的,她还要脸。
脸皮厚过城墙的肖瑾听到她搭腔,兴奋得像是获得了诺贝尔奖,围着她嘚瑟得更欢!
“宓宓,你教我演戏吧?那肯定特别有意思!你下部片子什么时候拍?给我个角色呗?我要求不高,少年版男主就行!”
苏宓被他吵得头疼,啪地合上书随手敲他脑袋一记。
“你当我是导演还是制片,还给你安排个小男主,想得美!想过瘾的话,自己掏钱拍呗,别说小男主了,整部片子所有角色都由你一人包圆,也没人说什么。”
肖瑾眼神一亮,顺杆就爬!
“好呀!你想演什么?干脆本子你自己写吧,你想怎么演就怎么演,我听你的!”
“有我什么事啊?”苏宓没好气地一书本呼上他那张漂亮的混血脸,眼不见为净。
苏宓懒得跟他歪缠,起身跑上跑道。
风声从耳边拂过,苏宓绕过训练得热火朝天的其他班,渐渐加速,想象着腾云驾雾的快感,脚下越来越轻松。
二班教官又凑到林教官身边小声嘀咕。
“哎,这小丫头挺能跑,是块运动员的料子,就是搁咱们那块也不差什么。你说她成绩挺好的,以后也能上青华帝大吧,有这工夫怎么就不知道多看看书学习学习呢?”
林路随意转着手里一根草茎,瞟了操场上呼啦啦跑得上瘾的那伙孩子,早见怪不怪。
“你管人家呢,人家德智体全面发展,碍着你了?瞎操心。”
“哎,你这两天不对劲啊,动不动就呲我干啥?我招你惹你了?”二班教官不乐意地顶下他肩头,拿出一副知心大哥的派头。
“有什么烦恼说出来听听。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这边这么好带,成天跟个甩手掌柜似的,还摆出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讨债脸,我该咋办?过了啊。”
二班长是苏地人,参军时间不长,可这口音被部队里天南海北的战友带得乱七八糟,他自己还乐此不疲,成天自夸有语言天分。
林路瞥他一眼,趁机把寻思了几天的念头说了出来。
“我还真有点事情拿不准主意。就我班这些孩子吧,学东西快,军训那点内容老早都掌握了,比你们强上不止一星半点,那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二班教官听他显摆就不乐意,才要插话,被林路摆手打断。
“你帮我分析分析。你也说我这个教官当得跟甩手掌柜似的,我这心里头发虚,总不能鸡蛋里挑骨头吧?不能就放着他们闲着成天跑圈吧?叫校领导看了像什么话,会给我下什么评语?”
“你别撇嘴,我说真的。就我们班上那俩顺拐的,都被苏宓几个给掰正回来了,完全没有我的用武之地!”
林路苦笑摇头,看着呼啦啦跑过去的一伙儿孩子,也有些唏嘘。
“我就没带过这么省心的班!清闲得我心里头直发虚,真的!孩子们刻苦又好学,每天缠着我问东问西,要我多教他们两手。你也看见了,军体操他们也打得有模有样,就差火候了。”
林路压低声音,一脸苦恼。
“可他们还不满足,想摸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