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蓉也不扫了刘曜的雅兴,吩咐宫人准备好酒菜,甚至还略有兴致的陪喝了几杯。w=w≠w≠.=
她要喝第三杯的时候,被刘曜拦下了,皱眉道:“你身子不好,太医也吩咐了,不能多喝酒。”
“今个皇上高兴,臣妾自然要陪着。”
“不行,不许喝了。”
他黑着脸,酒杯不给她,羊献蓉笑了起来,眼底荡漾着些许春色,嘴角微勾道:“人生难得几回醉,臣妾也是为皇上高兴,能得此良臣,这天下形势甚乱,石勒自立为王,不断扩充着势力,皇上与他迟早会对上,到时定会拼个你死我活,臣妾这心总悬着,却也心知,这乱世之中,不是你不想,便不用去做的,臣妾能做的,便是尽量多陪你久些。”
刘曜情动,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喃喃道:“你这辈子,都要陪着朕,听到没。”
“好。”
她说了一声好,心口却微疼,她想起了薛神医对她说的话。
“娘娘,实不相瞒,你这身子,就算老夫再怎么调养,最多活不过两年。”
她已经挥退了众人,就连胭脂也没让她留下,身边只有宋九立在那,听了这话,一向十分冷静的宋九脸色大变,阴沉着脸问:“难道真的没办法了?”
“娘娘底子伤的太重,年纪又大了,又多忧思,****不能入眠,元气耗损甚重,就算好生休养,也只能多个一年半载罢了。”
宋九还想再说什么,羊献蓉制止了他,她倒是十分平静,淡声道:“无妨,薛神医告诉我该如何休养便是了,我的身子,我知道,的确是虚了,其他倒还好,只是这夜夜不能入眠,实在扰人。”
“老夫会开个方子,只是有没有效果,老夫却不敢保证。”
“多谢了。”
薛神医见她一脸的平静,想着她与卫玠的关系,又是晋人,心底便多了几分怜悯。
“再如何,娘娘也要多保重身子,不能多思,命是自个的,若是连命都没了,还剩下什么呢?”
“多谢薛神医提醒,我记下了。”
薛神医没在宫内留多久,只是多留了几张方子,便出了宫。
这件事,只有她与宋九知道,宋九想将人留下,却被她制止了。
“神医该做的,都做的,该说的也说了,再留下他也没什么意思。”
宋九颤声道:“主子,可你的身子.....”
羊献蓉摆了摆手:“生老病死,乃人之常事,有什么好可惜的,我这辈子经历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我不怕死,只是,舍不下他跟三个孩子罢了,只剩下两年了,有些事该多做安排才好,宋九,就算我死了,你也会誓死效忠的,对不对?”
宋九在她面前跪了下来,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是,属下会誓死效忠,生死相随!”
他这意思是……她死了,他也随她而去?
她抬手,抚了抚他的头,这么多年来,这还是两人最亲近的时候了,他抬头看她,眼底的情绪似乎有些压抑不住,她很快收回了她的手,脸上有几分无奈的笑意:“傻瓜,你死了,谁保护我的孩子?你想让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