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肆,你不管管你的女人吗。”
褚冶大声吼叫。
褚肆凉凉扫去一眼,黑眸里,无一丝情感波动。
“把人请出去,”褚肆绝对是站在媳妇这边,就算舒锦意没说,这样的兄弟,褚肆早已不认。
那点可怜的血缘关系,也在这里断得干干净净。
彻底的没有了。
“我是你大哥!”褚冶理直气壮的道。
“要杀我孩儿的大哥?”褚肆讽刺一笑。
褚肆从来不喜欢笑,这一声笑,可把人寒到了骨子里。
“没当场杀了你,本相已经很努力在隐忍了,再多呆一刻,你这一身血肉会分成几段,丢到哪儿去,本相可不敢保证。”
血淋淋的话冲击着褚冶的大脑,整个身躯。
血色尽褪。
“你,你疯了……”褚冶没发现,他的声音在颤抖,身体也下意识的往后退。
因为恐惧,连高氏也顾不得,转身就走。
三房脸色难看的起身,挤着笑告辞。
“将祖母送到西院去,请大夫过来好好看看,”舒锦意转身吩咐一句。
有两人将通不过气来的高氏扶走。
整个大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主子。
“砰”的一声,刘氏直拍桌:“简直丧尽天良!”
“褚肆,”舒锦意自作主张将他们隔绝在外,断了最后的关系。
“今天就算你不做,母亲和我都不会沉默。”
“锦意,你做得对,这老太婆,本来还想养着就是,现在看来还是我太仁慈了,差点害了我的孙子。一个不慎,还有可能……”害得你丢性命。
后面的,刘氏不敢再往下设想。
现在还是一阵后怕。
“少夫人,外面的人如何处置?”
白婉提醒一句。
“处理掉。”
舒锦意没犹豫的下令。
白婉转身出去。
刘氏看到这两桌子的菜,心中就觉得郁愤。
就知道老太婆没安好心,可没想到会是这样阴暗的计量。
越想越气的刘氏袖子一甩,“把这两桌的菜撤了。”
看到就膈应。
下人们利落的进屋收拾。
徐青从后门进来,冲褚肆点了点头,表示人已经送出去了。
如果再多呆一刻,褚肆真会忍不住杀人。
“母亲,这边孩儿来收拾,您也累了,先回屋去歇着。”
“这事锦意做得没错,你也别为难了她,她要做的也是母亲要做的。”走前,刘氏怕舒锦意受褚肆的为难,替舒锦意说了句话。
褚肆好笑,心里却是欢喜,因为母亲对阿缄的关心!
“母亲放心吧,孩儿知道。”
向秋禾她们使眼色,立即扶着刘氏离开。
舒锦意站在门边,目送刘氏离开后转身过来,“真没事?”
“你觉得我会在意?”褚肆挑眉问。
“如不是在意,为何一忍再忍?”舒锦意盯着他。
褚肆犹豫了一下,说:“母亲受了很多苦,外公那边不理解她,后来因为那件事受了连累,举家离开皇都。孤立无援的母亲,这二十多年来,一直不曾有个人知心人说说话,谈心,若是有家人陪伴,会受到些安慰。”
虽然这家人未必是有几分真心实意,到底是一家人,表面上的和气还是会维持。
不曾想,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即使这个家对你们苛刻?”舒锦意并不是不了解一个人的孤独。
只是,那不同的。
“现在,有你在,我们一家人这样也很好,”褚肆将人揽到怀里,“阿缄,我绝不会让你走,即使是你的姐姐们,我也不会让她们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舒锦意慢慢伏到他怀里,“嗯”了一声。
拥着舒锦意,让他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这种感觉,像上了瘾。
不敢松手。
乔迁宴后,相府平静的过了两日。
高氏身边的心腹丫鬟和嬷嬷都被处置了,还留下来的,也被通通打发出府去,不留一人。
高氏从此也一病不起。
真正的将人拘在了西院。
天色擦黑,一条影子掠过褚府新置的宅子。
宅子虽有些寒酸,却也还是比平常人家要好太多了。
“大哥。”
褚玥提着步,从蒋氏那屋出来,身子瑟瑟发抖,“母亲恐怕是不行了,大哥,怎么办。”
褚冶自那天在相府受气后,整个人如阴暗里的鬼,阴沉沉的躲在屋里不见人。
褚玥闯进来,冷不防对上褚冶凹陷的眼里,吓得一声尖叫。
急退出房门。
后面因为受了苦,两兄妹早就不复往日的模样。
以往那些往来的好友,看见两人的样子,都不敢相认。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褚冶气得吼了一声,那声音如鬼一般。
落到褚玥的耳朵里,被定住了身形,抖着声音道:“大哥,你,你身后是不是有人……”
褚冶被褚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看到褚玥满是惊恐的眼,顿时觉得后背发凉,身形被定住,不敢回头看。
屋里没点灯,只有外面明明灭灭的火光闪进来,能够瞧得一些人的轮廓。
褚玥被褚冶身后的那条黑影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惊惧的瞪大眼。
“砰!”
褚冶被结实的踹一腿,横砸到墙面上。
“啊!”
褚玥从嘴里发出尖叫,撑着颤抖的身子爬起来,一路尖叫的往自己屋跑去。
三房那边被这尖叫声吓得魂都飞了。
“砰砰!”
“咣当!”
屋里不断发出惊悚的声响。
褚冶被打得不敢动弹,身体瑟瑟发颤。
“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褚冶嘴里不断的发出求饶声。
黑暗中那条身影仍旧没有停止对他的虐待,没将他弄死,却将他打得疼到了骨头里,让他飚出了眼泪。
待他晕死过去,一切才得已结束。
黑影掠出墙院,无声无息的站在高墙之上,俯视着这一片住宅地。
“爷。”
左右掠出两条黑影。
黑影转身,纵身一跃,自黑暗中消失不见。
……
墨雅又登门了。
不过,这次是直接道出要见褚肆。
褚肆听到说是来找自己,看了舒锦意一眼,让人将墨雅请到了书房。
可等他反应过来,自己那书房是依着舒锦意的意思摆设,墨雅已经进门了。
看到书房,墨雅微微一怔,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不知袁夫人来找本相何事?”
“褚相,我姓墨。”墨雅优雅一笑,“如不嫌弃,褚相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吧。”
褚肆点头,“墨大小姐。”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墨雅微愣片刻笑道:“因为妹夫的事给褚相爷添了不少麻烦,这是我一点的心意,褚相爷若是不嫌弃,还请收下。”
“那是……”褚肆看着这长盒子,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这是我家阿缄常年戴在身上的一件东西,出关前,她曾放到了我这里保管,说等她回来后再教我使用。现在看来,是没法使了。正巧知晓褚相爷喜爱这些,就借花献佛了。”
说着,墨雅就将长盒子打开。
看到里面躺着的事物,褚肆:“……”
“这把短剑是我家阿缄带过出关,最后一次才放到我这儿保管,所以,也算得上是阿缄最宝贵的东西了。她这一生也没有什么爱好,也就独爱耍这些兵器。”
墨雅压着打颤的声音,面上笑着向褚肆解释。
褚肆心里一紧,即使知道墨缄就活在舒锦意的壳子里,从墨雅这里听到这些话,仍旧堵心得很。
“他……”
“当初也是阿缄不懂事,处处与褚相爷针对,我这个做姐姐的代她向你道歉,还希望褚相爷大人有大量,看在她已经离开的份上,原谅她对你的所做所为。”
这些话,也不知道墨雅在如何的忍耐下说出来的。
褚肆捏紧了盒内的短剑,没有说话。
而墨雅却没错过褚肆的一举一动。
可怜的褚相爷,压根就不知道墨缄根本就没有什么短剑,这把不过是墨大将军给女儿留下来的东西。
墨雅盯着褚肆的反应,慢慢眯起了眼,添油加醋道:“阿缄这一生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直到死也没有为自己想过一回。”
褚肆心揪紧,想到现在墨缄变成他的女人,还替自己怀着孕,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大恶之人。
怎么能让墨缄再受到这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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