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那是沈六小姐。”
郭远陪同舒锦意走出那间屋子,吸着口凉气压下心底的震惊说。
舒锦意点点头,“确实是她。”
“那您要让她做这样的事,又知不知道此事事关沈尚书。”
人站出来了,看到沈尚书,恐怕会第一个反水吧。
郭远实在担心。
沈尚书毕竟是沈六小姐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帮着外人欺负家里人,而且这次的事情,还有可能会让沈府陷入万劫不覆之地。
“她是个没心的人。”
“?”郭远没接触过这个沈淳儿,不明白这话何意。
再没心的人也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家人啊。
“他们这样的人,对我们而言是超脱生死的无心人。不过,你说得也并没有错,沈淳儿不会那么做。”
所以,她的这个因果永远也不可能摆脱。
舒锦意勾勾唇。
或许自己也有可怕的一面,此时,可不就是发挥得淋漓尽致吗?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郭远又道:“少夫人其实也不必担忧,进宫的时候,相爷就和属下说过了,不论发生什么事,让您安心等待几天。”
“他入狱了却让我安心吃吃喝喝?”
舒锦意冷笑一声。
郭远不敢再说话了。
别说是少夫人了,就算是他被事先告知可能会有事发生,仍旧止不住担忧事中有变。
万一相爷失算了呢?
“府里的安排都周全了吗?”
没走几步,郭远又听舒锦意说。
郭远连忙点头:“已经安排好了,就算是大军进攻,也不会放一只苍蝇进去。”
“大军到不会来攻相府,只不过皇上那边恐怕会有人再次撺掇了,总得防备一些。我听说最近这几天誉王妃一直在梵音寺祈福,我们也走一趟替相爷祈个福吧。”
话音落,舒锦意就转了身朝马车跨上去。
郭远驾车奔向梵音寺,暗中行走的人不时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以免再有人突然蹿出来对少夫人不利。
誉王妃已经在梵音寺的后殿为誉王祈福吃斋好几天了,从来到这里后,誉王妃就觉得自己的心才真正的安静了下来。
自从妹妹半年前离开后,王爷就没有停止过纳妾的念头。
靠着这些女人的娘家支持,他背后的势力已日渐壮大。
沈府,恐怕已经无法再满足他的野心了。
说来也可笑。
入府的那些女人却突然怀孕了,只是刚把出喜脉,孩子不到一个月就流掉了。
她不知道这是报应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
因为现在的姬无舟已经无药可救了,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以理解一个人为达目的,适当的使手段,可是他已经不是使手段那么简单了,这个人,无情无义到可怕的地步。
半年以来,她深深的休味到了什么是心如死灰。
她所爱的那个男人,正一点点的在心中抹灭。
这时,禅室的门外传来脚步声,在她的背后站定。
誉王妃以为是自己的丫鬟,可是等了半晌,也没听见身后的人出声,不由回头。
看到门外的人,誉王妃惊诧道:“丞相夫人!”
“誉王妃。”
舒锦意笑盈盈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誉王妃往她的身后看了几眼,也没见自己的丫鬟进来,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
誉王妃想到了什么,脸色刷地一白,看舒锦意表情有一种见了鬼的样子。
“誉王妃是在替誉王爷求福?”舒锦意的视线像是不经意的落在她中的小串珠上。
“不知道丞相夫人……”
“哦,城内出事了,沈大人那边恐怕有点忙不过来,特地让我过来接誉王妃,好好的将誉王妃保护起来。”
誉王妃听她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脸色徒然变得铁青。
很快,她镇定了下来。
“丞相夫人觉得他会因为本妃心软?”
这话夹着浓浓的自嘲。
姬无舟是什么样的人,她现在很清楚,不用誉王妃提醒。
“誉王妃想差了,我不过是欠了沈大人一个人情,所以特地过来替誉王妃保驾护航罢了。”
誉王妃身子像是抽走了力气,一下子跌坐在蒲团上。
是想要拿她对付她爹。
誉王妃被请下了山,由郭远带着人一路送到了一处隐匿地。
情形,就如同半年以前她将刘氏扣押一样。
只是反了过来,换成了她。
誉王妃苦笑,难道这也是报应。
“给沈大人报平安信吧。”
舒锦意看了眼苦笑边连的誉王妃,转身对郭远说了一句。
郭远走到外院,吩咐人回城内报信。
“父亲恐怕不会相信丞相夫人的说辞。”
舒锦意闻言回头看着站在空荡荡屋中央的誉王妃,笑道:“沈夫人恐怕会很伤心,还有沈大少爷恐怕也会对自己的父亲失望。”
誉王妃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霍地抬头,眯着眼冷冷盯着嘴角含笑的舒锦意。
“卑鄙。”
“多谢夸奖,对比誉王妃当初所做,我这个可就是小意思了。”
“祸不及家人……”誉王妃终于露出了愤怒的嘴脸。
“那是江湖的规矩,誉王妃可不是江湖儿女。”舒锦意懒洋洋的道了一句。
誉王妃梗着脖子,不说话。
安静之际,一道黑影多墙面翻了进来。
“夫人。”
对方正是之前舒锦意派出去的死士头领,只是中途之后就被她的命令招了回来。
虽然只有几个人,也足够了。
“怎么样?”
“如您如料的那样,确实是在那个地方,没想到誉王府竟还有这样的地方,实在叫人意外。”
男子在黑面巾后面冷笑了一声。
舒锦意却是笑不出来,“郭远会和你们一起过去,这一次一定要万无一失。贤王那边,也要防着点。”
“明白了。”
男子深深看了舒锦意一眼,转身从侧门离开。
誉王妃倏地走了过来,惊声道:“你们做了什么?誉王府藏有什么东西?你们想要栽赃他是不是!”
两边守着的人将失控的誉王妃拦下,挥舞的手就在舒锦意半拳的距离。
舒锦意像一颗松树一样立在那里,放在两边的拳慢慢卷了起来,冷酷之极道:“那又如何?这样的事,他可没少做,在他对别人下手的那一刻就应该会想到,将来有一天也会有人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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