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锦哥!”凯瑟琳忿忿的跺脚,“她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你为什么要降我的职,还把我调去仓库当仓管员?我不要干啦!”
提到这事,晏夙锦倏得沉了脸,“很早我就跟你说过,萧念是你不能动的女人,可你,偏偏不听,既然仓管员不想干,那就递辞职信走人。”
走了,还眼不见为净!
他这般赶她,凯瑟琳红了眼眶,小嘴,撅得高高的,“我不过是打了她一巴掌,你就让我走人,夙锦哥,你太偏心了!”
不过是打了她一巴掌?
呵,说的多轻松。
他的老婆,是她能打得的?
深眸,暗沉。
晏夙锦阴冷勾唇,周身,透着骨子里的寒气,“凯瑟琳,我看你是真的不知道轻重,你打了她,也就是打了我的脸,而我这个人,向来以牙还牙,还是以着双倍还,不过,我向来不打女人,所以……alin!”
尾音,加重,吓得alin一颤。
老板的意思,alin心领神会,紧了紧拳,摊开,上前一步,对着凯瑟琳那张娇艳的脸庞,扬手,就是一巴掌下去!
反手,又是一下!
啪!啪!
两道耳光,清脆响起。
当众给了她极大的难堪!
凯瑟琳震惊捂脸,alin冷静的退下,而晏夙锦,只是凉凉的睨了她一眼,“我留你在这,是看在你妈的面上,但是,萧念是我的女人,连我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你却不知死活的去挑衅她,要是再被我发现第二次,就不仅仅是打耳光这么简单了。”
他的话,给了所有想要惹是非生争端的人一个严重警告。
谁敢动萧念,他就敢动谁,而且还是双倍奉还!
撂下这话,晏夙锦单手抄兜往总裁电梯走去,身后,凯瑟琳捂着脸哭着跑开,而目睹了一切的前台小姐,在公司小群里实时播报着方才的总裁小八卦,一时间,议论声沸沸扬扬。
而萧念,这个被总裁捧在心尖儿上的女人,几乎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
肃然的会议室里,洽谈很成功,晏夙锦信守了那个承诺,一顿饭,换来让利一个点。
“合作愉快。”
......
总裁办公室门前,萧念站在晏夙锦身侧,清冽的水眸,饶有兴味的看着蹲在地上抹泪的凯瑟琳。
正撒娇耍泼着呢。
萧念后退一步,顺手将晏夙锦往前推了推,“去哄哄。”
“……”
晏夙锦皱眉,将她拽了回来,修长有力的指,穿插过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十指,紧紧扣住。
她挣扎不得,他哼了声,长腿迈开,缓步踱至凯瑟琳身前,“我老婆在这,你还想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闻言,凯瑟琳抬头,脸上,印着清晰的指痕,那双眼睛,更是朦胧的楚楚动人。
她抽噎了声,挡在门前,愣是不让他们进去,“我等了你那么多年,看着你跟何云汐好,又看着你娶了萧念这个坏女人,好不容易等到她们两个都走了,我以为我可以跟你在一起的,谁想到这个坏女人又冒出来了!我不要你跟她在一起!”
“……”
“我爸都没打过我,因为这个坏女人,我被秦九洲打了,现在连你也打我,你们都不喜欢我,我不要活了!”
“……”
凯瑟琳今年才二十二岁,是晏夙锦在美国黑帮老大的女儿,晏夙锦去美国的时候她才那么点大,却便开始懵懵懂懂的喜欢晏夙锦这个小哥哥。
到现在为止也就是个没长大的千金小姐,像个小孩子一样有什么说什么,晏夙锦时常被她闹得头疼,说不上讨厌,只是懒得搭理她,抬腿,踢了踢她的小腿,“要死去外面死,这里还要上班,别打扰我赚钱。”
“……呜呜......”
听到他这么绝情的话,凯瑟琳哭的更大声了,晏夙锦揉了揉耳根子,加重了声调训她,“你爸知道你这么丢人吗!”
“你欺负人!”
凯瑟琳抹了把泪,狠狠的瞪着他,晏夙锦无奈的捏了捏掌心里的那只小手,觑了眼萧念的神色,尽量装出冷酷又无情的淡漠之态,“你到底想怎么样?要让我叫保安把你丢出去?”
“我不要当仓管员!我要恢复原职!”
“不行。”
“那我就不起来!”
“……”
晏夙锦偏头看向alin,“叫保安。”
“等等。”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萧念开口了,她凝着凯瑟琳脸上的伤,问向晏夙锦,“你打了她?”
“不是因为你,别想太多。”
晏夙锦欲盖弥彰,萧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若有所思的道,“既然打过了,她也受到了教训,就息事宁人吧,她想做回秘书,就让她做吧。”
一席话,尽是当家主母的风范。
晏夙锦挑眉,斟酌着字词道,“你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话?秦氏负责人?还是晏氏总裁夫人?”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话,模棱两可,似是而非,却是……恰到好处。
学聪明了。
指腹,细摩着她的手背,晏夙锦看向凯瑟琳,撩唇,冷冷道,“去倒杯温牛奶,送进来。”
言下之意,便是同意了她的要求。
凯瑟琳高兴的跳起来,蹦到晏夙锦身前就亲了他一口,“谢谢晏总!”
“……”
这一亲,看的萧念心里怪怪的,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嘲讽,“原来你们平时是这么相处的?敢情刚才只是调情的小插曲,抱歉,是我这个没眼力见的自作主张了。”
话落,晏夙锦好看的皱了皱眉,垂眸,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轻笑出声,“啧啧,好浓的酸味儿。”
捏鼻的动作,宠溺到了极致。
仿似,先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和她,正处在热恋期。
但事实上,他们,已经是貌合神离了。
眸光,茫然,萧念愣怔片刻后,不自在的别开眼,“我又没吃醋,哪来的酸味儿!”
不知所措的,她挣开他的手,步履慌乱的进了办公室,身后,晏夙锦意味深长的凝着她的背影,这女人,明明心里有他,还愣是死鸭子嘴硬的要跟他离婚,女人的心,海底针啊。
暗叹摇头,迈步,走了进去。
……
关了房门,晏夙锦径自走到书桌前坐下,翻看着一些合作资料。
半晌,才一本正经的抬头问道:“中午想吃什么?我陪你一起。”
萧念语噎,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却觉得他有些黏人得让她烦躁,她中午是想约秦九洲一起出来吃个饭的,带上他,恐怕会打起来吧……
迟疑了会,她开口,“在这吃吧,等会我去外面买点吃的回来。”
“跑腿的事,让秘书去就行。”
凯瑟琳端了杯牛奶进来,极不情愿的递给萧念,“呐,给你的。”
“谢谢。”
萧念伸手去接牛奶,指尖,夹了张小纸条,置入凯瑟琳的掌心。
凯瑟琳狐疑,疑惑的看着她,萧念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晚上秦氏和晏氏有个聚会,有兴趣一起来吗?”
“晏总会去吗?”
“会。”
“好,我去!”
凯瑟琳展笑,欢快的离开,晏夙锦懒懒抬眸,“你让她去是什么意思?”
“多个人热闹。”
“……”
晏夙锦哼了哼,他看着她,眸光带着探究。
萧念别开眼,见某人专注的工作了,才偷偷拨了秦九洲的电话。
但,被毫不留情的挂断了。
她蹙眉,又拨了过去,还是被挂断。
萧念心中紧了紧,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这气,还不小。
编辑了条短信,发出去。
“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吃饭?秦九洲,我想见你,出来一下好吗?”
等了许久,没有回音。
萧念耷拉着脑袋,表情恹恹的,“你会不会真的不要我了……”
……
她心系的另一端,秦九洲靠着池壁慵懒得享受着温泉水的滋润,指尖轻滑,定格在萧念发来的那条短信上——
她想见他,他就得出来?
当他是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
他,堂堂秦氏集团总裁,什么时候这么贱了?
秦九洲丢开手机,傲娇的哼了哼,“我暂时不打算原谅你,想见我,等爷心情好了再说。”
但,一想到那晚的事,他的心就有点怵。
当时是在气头上,现在想起来,真的有点不敢见萧念……
想了想,秦九洲苦着脸重新拿回手机,盯着屏幕等了老半天,“萧念,你倒是再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啊,说不定我就心软出来了!”
……
然,往往,事与愿违。
萧念被秦九洲挂了那么多次电话,自尊心严重受挫,想着还是等他消了气过个几天再和他联系吧。
想着,便锁了手机屏幕。
起身,对着那个正埋头工作的男人说了句:“我出去买午饭了。”
晏夙锦也没多想,抬起墨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英俊的面上缓缓的笑开,折射出柔和的光,答了句,“哦。”
……
市区,金融中心,人来人往。
萧念站在天桥上,眺望着这个偌大的城市,眉目清冷。
她出着神,直到,身后响起一道女声,“你约我来这里做什么?”
萧念敛眸,转身,是凯瑟琳。
她展笑,张开双臂,抱了抱她,“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见她这般肉麻,凯瑟琳警觉的瞅着她,“你想干什么?”
“你喜欢晏夙锦吗?”
“当然喜欢,不然我干嘛死皮赖脸的待在他身边?!”
凯瑟琳哼气,萧念心中思忖着,指尖,缓缓转着手机,“有多喜欢?为了他,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喜欢到什么程度?
自然是为了他什么都肯做啊……
不过,这个坏女人,问她这些做什么?
凯瑟琳狐疑,挑眉睨着她,“你是来警告我的?”
“不是。”
“那你好端端的问我这些做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你回来了,我也要霸着夙锦哥,不会再让你伤害他!”
她伤害他?
这点,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萧念抿唇苦笑,眸底,凝着复杂的情愫,她吸了口气,正色道,“我向法院起诉了离婚,现在,需要证据,如果我能拿到晏夙锦出轨的证据,我跟他这婚,就离得成了。”
“离婚?诶,如果你们离婚了,我是不是又有机会了?”
凯瑟琳忽的来了兴致,似乎,她又守得花开见月明了?
真棒!
凯瑟琳笑逐颜开,萧念稳了稳神,那拿着手机的指节,紧紧凸起,“所以,凯瑟琳,我需要你的帮忙。”
“呃?怎么帮?”
“跟他上床,录下他出轨的证据。”
“……”
闻言,凯瑟琳惊得差点掉下巴,“你要我跟他上床?还要录视频?”
“嗯!”萧念点头,神情肃然。
凯瑟琳慌忙摆手,“虽然我是很想跟他那个……但是他肯定不会答应的啦!”
“我帮你。”
“怎么帮?”
“药。”萧念沉气,“今晚的聚会,我会在他的酒里下药,至于后面的事,我想你应该可以搞得定。”
她说过,她会不择手段的离婚,这一次,就换她肮脏吧。
萧念紧了紧手,看向已然怔住的凯瑟琳,“怎么样?做不做?”
“……”
凯瑟琳吞了吞口水,“如果做了,夙锦哥不得恨死我?”
“但这也是唯一一个最快捷有效跟他在一起的方法,你等了那么多年,等出什么结果没有?既然没有,何必不放手搏一搏?万一成功的当上晏太太了呢?”
萧念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番话的,她只知道,这个时候,她的心,是麻木的。
她在布局,拉上了无辜的人,只为达到她的目的。
这一刻,连她,都看不起自己。
而凯瑟琳,显然动心了。
如果成功了,她那就是晏太太,如果不成功,至少,她也成为了晏夙锦的女人。
怎么说,都是划算的。
眸光,闪了闪,似下定了决心,凯瑟琳扬声道,“好,我做!”
“想清楚了?如果……事后他发了火,这个火烧及的后果,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以他的能力,毁了你,是轻而易举的事,凯瑟琳,我不瞒你,布这个局的时候我是在孤注一掷,而你不一样,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我。”
“不了,你说的对,我等了那么多年都没等到结果,这一次,总该给自己一个彻底的了断了,何况,我父亲对夙锦哥有知遇之恩,夙锦哥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凯瑟琳蹙眉,“只不过你为什么会选中我?想要爬上夙锦哥床的女人比比皆是,而我跟你又有过节,怎么着你也不该帮我啊?”
“帮?”
或许,是害也不一定。
“那你还喜欢他吗?”
还喜欢吗?
萧念也不确定了,“可能喜欢,也可能不喜欢,六年了,恨……爱……什么感情都被磨光了。”
她微吸了口气,转身,垂眸望着天桥下的车来车往,凯瑟琳凝着她纤瘦的背影,微微出神,“夙锦哥那么好,你跟他离婚,是为了秦九洲吗?那个男人,他真的值得你这样做吗?”
值得……她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去获取丈夫的出轨证据?
凯瑟琳唏嘘,萧念沉默了片刻,启唇,那声音,含着空洞的渺然,轻轻飘了开来。
她说——
是。
值得。
……